第二十六章 人家不要嗲

　　晨曦刺进少白的眼帘，眼睑颤了颤，少白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瞳是灰黑色的，就像是双蒙尘了的琉璃珠子，无数神秘潜藏其中。他揉了揉眼睛，伸了个小懒腰，然后把王重明压在自己大腿上的脚挪开。
　　王重明似乎邂逅了个美梦。他紧紧地抱着黎烛的大腿，脸在不时其上磨蹭、亲吻，嘴巴砸巴砸巴，根本不想想象他实际梦到了什么。
　　厅堂传来锅碗瓢盘磕磕碰碰的声音。声音被刻意地消减到最小，谁也不会被这些嘈杂声音惊扰，因为少白的听力极好才听的清楚。
　　老板叮嘱过这家店是不会开早市的，让我们在午市开始前离开，谁会那么早就在餐厅里干活呢？
　　少白来到厅堂，发现是花亦在打扫卫生。杂乱的东西被摆放得井井有条，地面墙壁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一改往时的邋遢面貌。
　　“大清早的，你怎么就为老板打扫起卫生来了？”
　　“吃了老板一大餐撑到了，总得干点事情来消化消化。”花亦边说边打扫。
　　“那我也挺撑的。”少白笑了笑道，加入了打扫的行伍。他能理解花亦的话，她大概意思是不想白吃别人的东西，于是干点活补偿老板。
　　天上哪里会掉馅饼，白吃白拿别人的东西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不知道代价什么时候从哪个地方以什么样的方式付出。
　　由于少白的加入，扫除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不消多时就完成了清扫。太阳已经照到王重明的屁股，他觉得屁股烫，于是把屁股挪到阴凉的地方继续美梦。花亦把阿离唤醒了，但就是唤不醒王重明。她往他的大腿一捏一揪，一连串的杀猪声如惊雷乍起。黎烛没被杀猪声惊醒，应该还在昏迷当中。
　　花亦打算和众人先动身送黎烛回到黎府，然后再回家。少白自告奋勇地负责背负黎烛。花亦的前脚刚踏出酒家的大门，后脚就被外出归来的老板堵了回来。
　　“听说洪帮的二少爷彻底是残废了，帮主一怒之下就把他的人马通通召回到青阳郡城，现在外面是五步一个小混混，十步一个大流氓，通街都是黑社会。”老板道，“他们要抓的好像就是你们，你们赶紧的从后门离开。”
　　花亦跟老板说我们还要在这里逗留片刻好商量一下对策。老板低声骂道你们这群小屁孩是不是要让黑社会拆了我这家小店才舒心，要让他们知道我收留你们他们还不得背地里弄死我？
　　这家酒店还算小有名气。三教九流都会来这里用餐，流氓地痞也会来不少。午市一旦开始，花亦等人在这里被发现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老板乱骂一通后接着上楼了。众人开始商量对策。
　　“都是些混混，我们不用这么如临大敌吧？”少白说着就把黎烛放到长板凳上躺着。
　　“兄弟，这还不是一条地头蛇，是一堆地头蛇。”王重明道，“从这里到黎府足足有九条街的距离，他们那么多人就算干不死我们也迟早耗死我们。”
　　“这里不是火骑兵总兵黎刚的管辖区吗，这个洪帮怎么敢在这里肆意妄为？”少白道。花亦于是给他普及一下青川的局势。
　　张家老家主有一妻一妾和三个儿子，嫡子和次子都是正妻生，三儿子是妾所生。嫡子在八岐之战中战死，老家主随后就失踪了。失踪前他把家主之位传给了才品兼优的三儿子张昭。张昭无论在品行上还是能力上都得到青川各方白道的认可。妻生的二儿子张笈劣迹斑斑，鼓吹争斗，得不到老家主的传位，他不服。他觉得妾生的三儿子就是贱种，不配位尊青川霸主，更不配站在自己头上，于是他暗地里勾结青川的黑暗势力意图推张昭下台。
　　洪帮就是张笈手下的一个黑势力，但凡洪帮的人因为作奸犯科进了监牢都会有张笈的人把他们挖出来，所以当地的黑势力一度非常的嚣张，当街斗殴砍人的事情时有发生。黎府为了维护当地治安，安排了重甲骑兵巡逻街道，凡有当街砍人斗殴者量其情节当街丈废或者丈毙。黑势力才开始收敛。
　　“平时大街上都是有重甲骑兵巡逻的，洪帮的狗腿为什么敢明目张胆在大街上游晃？”王重明道。
　　“可能黎阳和黎刚两位叔叔都不在郡城内，兵力也被调遣了。”花亦猜测道，“两位叔叔要是在家，否则黎烛受了那么重的伤是不可能从黎府里溜出来的。”
　　“什么事情能使得两位叔叔同时离开郡城？”阿离道，“而且现在也不是在战时。”
　　“可能青阳这段时间会有大事要发生。”花亦注意到了青阳最近的风气不太一样，因为青阳不是什么交通枢纽或什么兵家必争之地，鱼龙混杂的现象却愈来愈明显。最明显的就是穿着各式服装的人越来越多了，很多服装并不适应本地气候。
　　梁兴闹事的时候，这家酒店的靠窗包间里就有三个穿着纱衣的女人站在窗口张望。花亦有注意到她们。这种纱衣适合天气炎热蚊虫较多的山林地区，而且她们穿着的纱衣款式几乎一模一样颇有门派的样式，由此可以推断出这些女人是苗疆巫蛊门的人。苗疆距此千里万里，她们山长水远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花亦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众人颇有同感地点点头，接着商量了一段时间，众人都没拿出可行性的办法。
　　“那只能见步行步了！”王重明道。众人从酒店的后门摸了出去，顺着笔直的小巷子一直走到尽头。
　　巷子外来来往往的人大都是黑灰色的服装，他们带着一块用麻布包裹的重物，或拿在手里或别在腰间，从形状可以看出那是一柄斧头。
　　“洪帮的别称就是叫做斧头帮。”花亦道。众人都躲在巷口堆积的杂物后面。“现在这些狗腿子满大街都是，很多人怕惹祸不出门，街上行人太少了，浑水摸鱼可能行不通。”
　　“按照数量和他们一些行为看，灰色衣服那些是地位较低下的杂碎，黑色衣服那些应该是一些小堂主。”少白分析道。阿离点头表示赞同。
　　“对，灰衣服的人较黑衣服的人多，而且灰衣服的人对黑衣服的人都是毕恭毕敬。”王重明应同道。
　　“我想我有个办法！”少白灵光一闪，把目光看向花亦和阿离两位女生……
　　片刻后，大街上的狗腿子听到巷子里传来数声娇气的尖叫声。
　　三个灰衣服和一个黑衣服抢钱一般冲进了巷子里。他们看到一个男子正在拉扯着一个的女孩衣服。男子看上去很孱弱猥琐，像个最低配的色狼。女孩虽然娇柔，不过却像萝莉般玲珑可爱。
　　女孩倒在地上，一只手臂支持起身体，一只手臂作挣扎状。她一边的香肩被拉扯得全然显露出来，琼肤玉肌，吹弹可破。她一边挣扎着，一边喊道“不要嗲，不要嗲，不要，人家不要嗲……”
　　嗲声嗲气的叫喊声带着微微娇喘，听得灰衣服和黑衣服心里骚痒痒的，兽心大发，有一种想撕裂她的饥渴感。
　　黑衣服的狗腿子是个两百斤大胖子，满配的油腻大叔。他的脸色突然黑下来，头也不回道：“你们三个回去，我能应付的来。”
　　三个灰衣服极度不甘心，就像脚板被焊接在地面上，不愿离开。
　　他们不情愿地掉头，却吃惊得眼睛都瞪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脑袋就被拍到墙上。“噗噗噗”，随着几声沉闷的撞击声音过后，灰衣服们都倒下了，黑衣服却浑然不觉。他被飙升的荷尔蒙麻痹了大脑，可能头部被砍一刀也不会有所感觉。
　　此时女孩的嘴角高高地上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