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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金盆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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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沈伯伯的病情好转了些,自从看到小玉回到家来,就脱离了前几天卧床不起的状态,开始能下地走路了,能继续打铁了,有时候还能拿出老酒来喝两盅。
  然而马上几天,他就又一次感受到了急火攻心的滋味。那天小玉做好饭给他端来的时候,他看小玉身体晃悠悠地站不稳,以为那只是小玉一时不小心,也就没当回事,可谁知道小玉在颤悠了一会之后竟然昏倒在地,端在手里的餐盘也都砸得稀里哗啦。沈伯伯大吃一惊,小玉这是怎么了啊,别吓唬爷爷,不行,得马上送医院
  沈伯伯今年七十二了,身体也瘦弱,腿脚也不利索。但此时孙女昏倒,他也顾不得什么,抱起小玉,颤颤巍巍地就跑去找郎中,额头上的汗是大颗大颗地掉,还没把小玉送到郎中那,自己先要虚脱了似的。见了郎中,人家说没什么事,这倒是先让沈伯伯松了一口气,问道:“她是不是太累了啊?”,郎中嘴角扬起,说并不是如此,然后拿出一张纸,说恭喜老爷子能抱孙子了
  沈伯伯顿时有些发懵,小玉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没跟男人上过床啊,怎么会有喜了呢,会不会是郎中看错了?沈伯伯着急地问怎么回事,郎中纳闷地回答:“沈姑娘就是有喜了,怎么您还不高兴呢”
  一听这话沈伯伯顿时如遭雷击,心里打了个寒颤。天啊,小玉离开家的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小玉被风火雷强暴的事,小玉回家之后怕爷爷着急,便一直把这个秘密埋藏在了心底,以为随着时间流逝,这件事就可以瞒过去了,可没想到在这一天她昏倒的时候,这个秘密露了出去,纸还是包不住火的。沈伯伯为了弄明白,赶紧找小毛过来问,小毛哪有什么心眼,三两句就给交代了,沈伯伯又一次如遭雷击,青筋从脖子上暴起,身体都开始发颤,“这个...风火雷!真该死...啊!”,小毛赶紧扶住他,然后一个劲地劝
  事后,沈伯伯马上又大病了一场,比上一场更加严重,不仅卧床不起,而且精神恍惚,饭不吃,水不喝。他本以为霍东觉能成为他的好女婿,然后他跟大英雄霍元甲做亲家,可没想到,小玉纯洁的处子之身竟被风火雷强占,这是他打死也不能接受的事实
  小玉怀上风火雷孩子的事,不仅对沈伯伯是个冲击,对风火雷来说更是一个晴天霹雳。知消息这件事后,风火雷整整一夜都没有睡。在这一夜里,他的人生观仿佛被重新洗涤了一遍,思想层面得到了刷新,他从小因为家里穷而被人欺负,所以为了得到钱他什么事都愿意做,杀人放火也在所不辞,甚至做一个杀手已经是他这一辈子的宿命,只为金钱而无限地杀戮。可是他从来都没想过,他竟然还能有机会娶妻生子,成为一个丈夫和父亲。小玉怀孕,仿佛是为他开启了一条全新的人生路,他知道这是老天爷为他点明的新选择
  一个男人的责任感从心底涌上来,风火雷不能让小玉怀着他的孩子一个人生活,他把小玉接到了一个简陋的茅草屋,让小玉开始跟他一起生活。小玉是个传统保守的女子,对命运很看重,内心柔弱的她从来不会跟命运作斗争,在命运的安排下也只好咽下这口气,低下了头,虽然不情愿,但也硬着头皮跟风火雷来了,用她的话来说,“我能跟你回来,已经是认了命了”
  风火雷也自知是他坑害了小玉,回答说:“小玉你放心,我这一辈子欠你的,自然会用一辈子来偿还,我一定会好好对你,虽然霍东觉在熊莺岚面前没有选择你,但我认为,你比那熊莺岚好一百倍”
  听到这,小玉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把头扭了过去
  这茅草屋是风火雷在山林里自己盖的,可以遮风挡雨,勉强能算是一个家。有一次风火雷喝得醉醺醺地回来,晃悠悠地走路都走不直,回到家后笑嘻嘻地朝小玉走来,小玉顿时心里一紧,看他这醉态,不会要把自己直接按在墙上动手动脚的吧。虽然小玉算是他的女人,但这也只是名义上“过门”而已,还是始终不愿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他。谁知道这一天,小玉心头像是化成柔情的水一样,只见风火雷晃晃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镯子,然后把它放在小玉手里,舌头打颤地说:“嘿嘿,这...是给你的...诶嘿嘿...”
  说完,风火雷晃晃悠悠,踉跄地栽下去,斜趴在床上就酣睡不起。小玉看看手里的镯子,又看看此时打起呼噜的风火雷,心头不禁感到一阵暖,原本结了冰的心灵像是被温热的火烤化了一般。她内心所爱的霍东觉,似乎从来没送给过她东西吧。而眼前的风火雷,虽然是个冷面杀手,却在酩酊大醉之后还不忘给她买个镯子,唉,或许风火雷也会是一个好男人
  现在有了妻子孩子,风火雷突然有了想安定下来的想法,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拿了一辈子刀,却在此时想把刀放下。或许是自己有了心爱的人之后,才体会到生命深处的温暖和幸福,也体会到世上每个生命都是有血有肉的,有自己的挚爱,也或许是别人的挚爱。生活是有色彩的,不是只有金钱和杀戮,还有人情冷暖,珍爱自己的同时,也应该尊重其他人的生命
  不忍心继续杀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来讲,风火雷也想让自己手上少沾一些鲜血,给小玉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因此,最近只要有人请他再出手杀人,他便只是摇摇头,把人给请了回去。这些人听说风火雷金盆洗手,不由一脸遗憾,其中一人便是左荣
  一次,风火雷去街上给小玉买了个头花,正准备回家送给她,在路上碰到了左荣,准确来说是发现左荣在跟踪他
  “有什么事,出来说”,风火雷不喜欢别人躲躲藏藏,便叫左荣出来
  左荣从旁边高草丛里走出来,笑道:“雷兄,你风流快活了,上次我们郭老板托你杀霍东觉,钱你收下了,怎么霍东觉到今天还没死”
  风火雷沉默了一会,回答说:“左兄,我已经袭击过他,发现他的武功提高了很多,而且旁边又有熊莺岚开枪打我,我实在我无法得手”
  “你不记得,他在比武的时候受了伤?”
  “我知道,但他的伤基本已经愈合了,不影响什么。对不起,我有负所托”,风火雷有些抱怨自己的意思
  这时,左荣冷笑了一下,提醒道:“雷兄,你当初可收了我们的定金”
  风火雷态度很明确,说:“钱,我可以还给你”
  “雷兄,何必生气呢”,左荣走上前两步,把手搭在风火雷的肩膀上,继续道:“放进你口袋的钱,我怎么好意思叫你再拿出来,不如大家有始有终,等霍东觉从广东回来,你再找机会动手”
  “不会的,我以后不做了”,风火雷不犹豫地回答
  “雷兄,如果你嫌钱少的话,尽管说”
  风火雷转过身去,一脸凝重,“左兄,我已经金盆洗手,俗语说,玩火者必自焚。我现在只想过安定的日子”
  这时,左荣眼神一瞟,看到到了风火雷手里的头花,有些坏笑道:“雷兄,看来你最近有了女人啊”
  看到左荣那不怀好意的眼神,风火雷的精神立刻紧张起来,浓密的眉毛也跟着一紧,他很了解左荣这帮人,向来喜欢干些绑票的勾当,如果被他知道自己是因为有了小玉才不跟他们合作,那小玉的处境就很危险了,很可能遭到他们的报复
  “你听我说,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风火雷道
  左荣又是冷笑,“你听过没有,英雄难过美人关”
  风火雷赶紧摆摆手,“雷兄,我们何必越扯越远。如果这次你不再缠着我,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
  左荣两眼中射出一道冷光,嘴角还拐着一丝笑意,“如果你真不想做,跟我回去亲自向郭老板解释清楚,否则我回去不好交代啊”
  郭浩川那张嘴像毒蛇一样,全天下都是他的理,风火雷见了他之后哪里说的过?
  风火雷嘴角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丝厌恶,“对不起,我没时间”,说完,转身变要离开。刚迈两步,只见左荣伸手拦道:“诶,雷兄,这真的让我很难回去交代啊”
  听左荣开始阴阳怪气,风火雷也没了耐心,没好气地说:“你这是强人所难啊”,说完,继续要走
  这时左荣挥起拳头,同时抬腿侧踢。风火雷一看这家伙要动手,便闪身一躲,然后瞪了他一眼,甩手继续走去
  左荣握了下拳,继续追上去打,对着风火雷的颈部就是一劈。风火雷反应快,哪里会中招,迅速低头,同时转身一拳出去,然后快速抓住他腕子,左右来回扣了几次,就把他胳膊扣在背上,让他动弹不得
  “诶诶,疼...”左荣呲牙咧嘴地说,“风火雷,你别忘了,在你最失意的时候,是我们郭老板照顾你的...诶疼啊,松..松手”
  风火雷冷笑一声,心想郭浩川那个衣冠禽兽,利用我的时候好脸好话哄着,我落难的时候却把我拒之门外,还好意思说照顾我
  “告诉你左荣,前面几招我是让你的,就当还清你们的情,别再跟着我”
  风火雷说完,便把左荣往外一推,然后甩手走了。左荣摔倒在地,弄了一身土,斜眼看着远去的风火雷,冷哼一声,心里不知骂出去多少脏话
  左荣那小肚鸡肠的性格,哪里容得下自己被教训?风火雷对他太了解了,所以现在风火雷知道绝对不能留在上海,必须带小玉离开才能真正过上安定的日子,只有离开上海,左荣那帮人才不会再来找茬。回家后风火雷一副不安的样子,跟小玉说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小玉疑惑地问:“雷大哥,是不是你又杀人了?”,风火雷回答:“没有,是他们又逼我杀人,我已经想到了,咱们去南方生活,永远不被他们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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