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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寂静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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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王谷妙手回春,声名在外,前来求医问诊的病人络绎不绝。只不过药王谷制度严谨,宋贞掌门设立结界,病人若想到药王谷来问医,要先在药王谷山门递帖,简要写明病症。由山门处弟子亲自领入药王谷的回春堂方可,同时弟子根据病症深浅,向回春堂师兄弟分流病人。
  在回春堂坐诊的弟子,都是经过层层考核,医术了得的弟子。其他不能出诊的弟子是接触不到病人的。坐镇回春堂,管理日常接诊事宜的执事正是药王谷蔡朗师尊的二弟子青跃。
  青跃不同青轩的八面玲珑,他为人正直严谨,平日不苟言笑,管理一众弟子铁面无私。回春堂在他的管理下,井然有序。
  苏澈进药王谷拜师学艺,时光荏苒,眨眼的功夫就从枝叶繁络的盛夏过渡到了落木萧萧,秋风瑟瑟的季节。
  因为苏澈之前有高超的学医底子,应付个识草碾药的差事绰绰有余。顾宛惊讶她的长进神速,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是青龙龟暗中起了什么鬼作用,这丫头长进太快了。按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她就能青出于蓝了。
  偶尔问苏澈一个病症虚实,她也答的二三分明。
  不过唯一让顾宛惋惜的是,这么聪慧的弟子竟然没有慧根,修不了灵气。
  “澈儿,今日为师下山出诊,你自己在家怕不能精进。我不在家的几日,你到回春堂青跃师兄那里待上几日,接触接触病人。”一日,顾宛如此交代。
  “回春堂?!”苏澈早想去回春堂转转,无奈药王谷的规矩太多,有心没胆。即便是去回春堂实习,至少得在药王谷做学徒三四年以上才行。
  “不过,我们有约在先,澈儿去回春堂,不得给病人号脉,不得多言多语。你到那里只能听,看。有疑惑的地方可以向青跃请教。一切事宜听青跃的安排,万不可诊治病人!”顾宛认真交代,毕竟才入门三个月就能去回春堂学习,这个机会可是其他弟子望尘莫及的。
  “恩~我可不可以不去回春堂?”苏澈突然打断了师父。
  “什么?”顾宛疑惑,这机会多么难得,自己这个爱徒真是心思难琢磨。
  “我想跟师父下山出诊,反正师父也想我精进,跟着师父岂不是长进的更快些。”苏澈从上山以来,每日陪伴师父,从未离开过。突然听师父要下山,竟然万般的舍不得。
  顾宛笑了笑,原来丫头琢磨这个呢,“不行,师父事务繁忙,照顾不了你,你在家等为师就是。”他说的是真的,出山的日子满是辛苦,而且他还要见一些重要的人,与那些人的联系,他都是回避药王谷的人。
  “我不用师父照顾。”苏澈低低的说。
  苏澈的话让顾宛吃了一惊,自己的这个徒弟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依恋自己了?
  “不行!”顾宛黑下脸来。他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危机重重,自己徒弟这么依恋自己可不行,万一哪天他有个什么意外?看来,不能这么宠她了。
  苏澈看出师父不开心,心里百个不愿意,却不敢再说些什么,拉着小脸呆在那里。
  “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不听话了!”顾宛说完便转身离去。
  “师父!”苏澈追出殿外,一下从后面抱住师父。将侧脸深深的依偎在他宽阔的背上,她不能说舍不得师父走,更不能说自己心里多么欢喜师父。
  她知道师父的心意,知道师父也在小心的护着这份说不清的类似爱情的情愫。此刻,她只能给予他无言的拥抱,她相信师父能懂。
  “好了,为师该走了。”顾宛狠心解开环在自己腰间的一双小手,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不舍得回头。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也儿女情长开了。
  苏澈怔怔的立在庭院当中,看着师父渐远的背影,莫名的难过。师父为何这样狠心?还没有好好告别呢。
  傍晚的时候,青轩过来。“苏师妹。”青轩在门外礼貌的喊着。
  苏澈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谁,当初就是这个师哥带自己入门,所以对他格外亲近一些。“大师兄。”
  “顾宛师伯吩咐我明日领你去青跃那里学习。”师兄彬彬有礼。
  “嗯,师父跟我交代过了。”
  “你每天上午去半天就可以,师伯交代不让你太累。”青轩不紧不慢的说,“我明天早上吃过早饭过来接你。”
  苏澈点点头。
  “那我就先回去了。”青轩告辞,走到门口突然回身,“师妹?”
  “嗯?”
  “师伯不在,你自己待在这偌大的地方,会不会害怕?”青轩突然觉得这么大的宫殿里只住着一个小姑娘,深夜她害怕怎么办。
  青轩想事情就是周到。
  “啊?”苏澈笑了笑,“不会,没事的。”真以为她是十多岁的小姑娘?她在21世纪都人到中年了,有什么害怕的,再说了,三个月来,她已然将这里看做自己的家,待在家里怎么会害怕?
  “你若自己害怕,我让青欣,青云师妹过来陪你。”自己师伯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着实显得单薄。
  “啊?呵呵,不用,谢谢大师兄。我可以的。”苏澈的眼里满是平和,那种淡然让青轩肃然起敬。
  青轩施礼,离开了。
  当夜幕笼罩的时候,那种宁静让苏澈感觉格外的幸福。空寂的蒙络宫,自己三个月前穿越而来,在人生最失意的时候遇到了自己的美男师父。
  她甚至会偶尔感谢那场破碎的婚姻,若不是离婚的打击太大,她可能都没有机会来到这里。永安殿上,她轻抚师父坐过的书案,仿佛能感受到师父就在身边。
  朦胧的烛光下,她缓缓坐到师父的位置上。爱屋及乌,她觉得书案都可爱至极。随手拿起师父的书,一页一页翻着,满心的欢喜,自己原来和师父如此近。书卷上,师父的笔迹如此俊秀,她贪婪的看过了一卷又一卷,有师父笔迹的地方,她会来回反复的读着。就是些平淡的批注而已,她却非要读出个师父的价值观出来。
  桌上的几本书没多久就翻完了,她起身到了书房。一排排的书架,还有那张卧榻。
  那天刚来药王谷的时候,与师父在榻上的荒唐让她收不住笑意。发自内心的幸福,她躺到榻上,回忆那个盛夏的夜晚,师父那晚的每句话,此刻她都在回想。
  此生,与师父一人相伴,足矣。
  只是这份感情,她只能默默的记在心里,说不出也倒不出,师父没有给她任何爱的告白。女人就是这样子,当遇到爱情的时候,就变得自卑又多疑,上一刻觉得他爱自己,下一秒就觉得他不爱自己。在爱中迷失,要么贪恋过去,要么担心未来,偏偏不能过好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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