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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孔融想不通的还有两件事。
一是刘协的不作为。
以前孔融对汉献帝刘协和曹操都抱有一定的幻想,认为自己好歹是孔圣之后,当代大儒,曹操为了招纳贤才,收买人心,会容忍自己。无论自己怎么提意见,曹操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就算曹操真要坑自己,自己作为一言而决政事的股肱大臣,刘协也不会坐视不管,否则就会寒了依旧心向大汉的这批老臣的心。
没想到自己刚给刘协提了个建议,这事马上就传了出去,曹操也真敢对自己动手,直接摆出抄家夺产的架势。要不是儿子立了功,给自己赎了罪,估计这个时候全家人都命赴黄泉了。
至于刘协,明明是此事的始作俑者,但自己出事后,他自始至终装作不知道。自己要去交州,无异于九死一生的发配,但汉献帝依然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件事之后,孔融不再对刘协和曹操抱有幻想。
二是儿子孔轩的立功。
这孩子,啥时候学会了医术,还能把众多名医都治不好的曹冲从阎王手里压了回来。
还有曹操信上说的立了些功,到底是什么功劳,竟然大到可以让曹操放弃杀掉自己,还让自己去当交州刺史?
要知道,曹操可是对外宣称自己是犯了谋反大罪。既然这样,儿子救治曹冲,也只能算是和曹家的私人恩惠,并不能用来抵销自己的罪名。曹操喜欢标谤他的公正无私,断然不会公然地因私废公。除非是儿子真的为朝廷立下了什么大功劳,曹操才好在功过相抵之后,还能让自己当上这个交州刺史的大官。
要知道,东汉末年只有十三州,交州便是其中一州,虽然交州天高皇帝远,但能成为交州刺史,成为十三州之一的一把手,也是足可以向后人吹嘘的荣耀了,足可以光宗耀祖。
孔融困惑地发现,这个九岁的儿子,让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了。
但无论如何,儿子真是有出息了,竟然能力挽狂澜,救全家人于水火,这让孔融老怀大畅,一时间要去交州的苦闷都被冲淡了不少。
以前总觉得这一生过得不如意,现在突然觉得,有子万事足。
此刻他只想痛饮三百杯。
一想到酒,就突然想到另一件事,一旦去了交州,朝廷的禁酒令就管不到自己了,又可以和那些士子们整日里吟诗作对,饮酒作乐,放浪形骸,孔融的心中便突然火热起来。
有子万事足,有酒亦是万事足,子和酒皆在,或许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想到这里,孔融的心情就更好了。
酒过三巡之后,见妻子问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孔融就笑眯眯地说了一下。
“原来是轩儿立了大功,太好了!”听到孔融这么说,周玉顿时笑逐颜开,“那朝廷有没有给轩儿封个官,封个爵什么的?”
“你想多了,轩儿才九岁,怎么可能做官封爵?”孔融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这个刺史,就是轩儿的全部功劳换来的,这还不够吗?”
…………
孔府此刻已是乌云散尽,而还没有得到消息的狗不理包子铺里,还是一片愁云惨雾。
“阿母,你说今天会有人来买包子吗?”甜妞哭丧着脸问道。
“唉……”回答女儿的,是安大娘一声长长的叹息。
孔府出事的消息,就如晴天霹雳一样炸在安大娘母女的头顶,让她俩如丧考妣。
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没想到刚开了个头,身后的大靠山就突然倒了。
本来指望着孔府倒霉的事情不要连累了包子铺,没想到不知道哪个消息灵通人士突然曝出来一个大消息,说狗不理包子铺的后台老板就是孔融父子,那天诗会时就是安氏母女在孔府推销包子馒头,狗不理包子这才一炮而红。证据是安大娘就是孔家的佃户,有若干人证物证。
这个消息有可能是出自长史王必的授意,或许还有军中细作参与,一旦传出来,便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有人证物证,由不得人不信。
作为孔家的佃户,以及重要的生意合作伙伴,安大娘母女到底有没有参加谋反,谁也说不清楚。
这时候人人都急着和传闻中犯有谋反大罪的孔府撇清关系,狗不理包子铺一下子成了瘟神,人人避之不及,哪里还有什么人上门去买包子馒头,最多是几个不明真相的外地游客,路过包子铺时,才会因为好奇而去买上几个。
狗不理包子,以前是狗才不理,现在是狗都不理。
可是生意是不能停的,一停就更加没有了人气,也会让传闻愈演愈烈。因此包子馒头每天还在少量地做,只是卖不出去,又是在许都最繁华地段租的门面,每天都在亏钱,安大娘母女上吊的心思都有了。
世间最残忍的事情不是得不到,而是刚得到便失去。
如果没有得到过这种富足的生活,安大娘母女也不至于如此失落。
无奈之下,包子铺改成了服装店。安大娘母女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做孔轩上次让她们做的有口袋的衣服裤子,还有那种奇特的四角短裤。
如果这次能不被牵连,到时就改头换面,雇一两个商人,帮家里售卖这些奇装异服,想必也能谋得一个生计吧。
唉,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安大娘母女一边做针线活,一边叹气。
就在这时,有人给她们送来了一封信。
“孔轩写给我们的信?”甜妞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得惊人。
赶紧拆开信,然后傻眼了,她不认识字。
安大娘也不认识字,于是赶紧把在外面打井水的三儿子舒永成叫了回来,让他把信读一下。
舒永成好歹学了一年私塾,看封信还是基本没问题。
“收拾行李,准备去珠崖!”看完信之后,舒永成倒吸一口凉气,声音有些颤抖。
弄清楚了珠崖在哪里,安大娘母女俩顿时哭昏在厨房。
…………
“吁,吁!”
邺城至许都的官道上,孔轩骑着一匹小马,正在心惊胆战地奔驰着。
边跑还边念叨着:“如来佛祖,观音菩萨,满天神佛,保佑我不要摔下马去,我不想死在马蹄下,这是一种耻辱!”
本来孔轩只是觉得坐马车太慢,于是让典满给他弄了匹小马,试着骑一下,学习一下骑术。结果典满这二货看见孔轩骑得慢吞吞的,觉得实在看不过眼,就在小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子,小马受惊之后,拼命地一番疾驰,差点没把孔轩给颠下马来。
好在孔轩给小马也配上了双马镫,脑海里也有很多骑马的技巧,再加上前世毕竟是个成年人,既有成年人见多识广的心理优势,也有过骑马的经历,因此临危不惧,死死地夹住马腹,勒紧缰绳,好不容易才让小马的步伐慢慢地减下速来。
“典满,我去你大爷的!”孔轩吓得满头汗水,忍不住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