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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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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慈秋把妹妹轻轻放下,用仅存的一小块干净衣布撕下,双手递给慈笛:“快点,把眼泪擦下,往冒着火光的那个方向走一里就到了。”慈笛一声不吭,用细如纤竹的小手静静地擦拭,墙边的影子被拉的越来越长。“我们一定能跑过去。”慈秋眼神再次趋之平静,他极力掩饰住自己心中越来越大的恐惧阴影。风吹草动叶落花谢之间,一道厉风,从慈笛脸旁划过似乎切割出一条无形的伤疤,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从房屋上攀爬而过,掉落的碎瓦烂尘呛住了正在拖拽机器的慈秋。“啊咳。”慈秋咳嗽了几声,忽然他感觉到地面上什么东西在流动,下意识地一摸,定睛一看,从沾满血液的手指看到了虚化的画面,犹如制衣厂的模特,穿着华丽的衣服,却没有优美的脸庞,慈笛已和背后的那些人一样,被世界抛弃了,被黑暗啄食了头颅,腐化了思想。
  秋,逝去了,冬来了。
  “慈笛,慈......笛。”慈秋两眼渐渐空洞,两手捂住耳朵,没有眼泪,也许已经干涸了吧。他的心已经千刀万剐,慈秋没有时间照顾自己的感受,因为比他巨大一倍的,全副武装的人形妖怪已经从屋檐滑落下来,嘴里还啃着一只眼睛,它死死地盯着这个世界,这个曾经的人,慈秋有气无力地站起来,卯足全身力气向铁虫胸膛处挥出一记重拳,这个黑色的,亮着血光的怪物丝毫不受影响,它左臂往外抡出圆圈,用自己的爪刀将慈秋的右手重力砍下,露出白骨森森,一瞬间,血肉模糊,红色不断向皮肤处流,画出残酷的战争抽象画,慈秋注视着手臂,往熟悉的道路狂奔:“本来谁都可以活下来......为何,老天要眷顾我们这一家......”两条泪线在月光的辉耀下变得凄婉晶莹,极具美感,无疑,这是铁虫最美妙的歌剧。慈秋抱住右臂,窜进家门,从桌子上拿走干净的白布,外面的光影还在不断地晃。他灵光一现,包扎伤口往工作室里跑,而窗外,来自城卫军的官方军队已经架起塔炮,无数的枪口从高架塔内,伸出,下方的蒸汽机还在驱动着两米高的轮子,火光照耀了高祖城,满脸胡渣的中年男人站在城池墙壁的上方再火把的照耀下,他的头发,油光可鉴,脸颊旁,还有一道三厘米长的伤疤,他用粗糙的指指挥着全局:“东五军向城南荒野处深入,北一军向高祖屋附近搜查,北八军向农田进发,一切命令听从我正山,出发——”近乎与咆哮的军令传遍全城,每一棵树,每一株草似乎都为之颤抖,不一会儿,从高架塔内遍传来坚定,厚实的回答声“听令——”
  慈笛冲刺进工作室,铁板门巨大的变形声,撕裂声接踵而至,地下室的门锁被扣紧,慈笛轻微地揭开浸红的血布,发出轻微的忍泣声,常识告诉他,他下半辈子也就只能当一个二等工人了,慈笛静静的啜泣,又尽力只住哭声,他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上方的铁虫破门而入锋利的足趾滑擦地板发出骇人的摩擦声。血液渗入地板之间的缝里,连成了一条线,红色镶嵌着木地板“美丽至极。”慈秋小声说道。
  绝望的人。
  血液激活了地室的某种机关,发出巨大的齿轮摩擦声,慈秋手足无措,上方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急促。地室那布满花纹的墙壁上慢慢传出一个置物板,上面有一瓶老式注射器,没有针头,唯有一个圆锥形的凹口,以用来注射,后面用绣着金雕的木架固定了一只装满金黄色液体的玻璃瓶,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铁虫之髓液,遇水则化,遇血则同,吾无知此为何用,何生,吾知此可使人失志,失神,失性,虽人可力大,却豪无本骨之性,唯真人可欲,可控,可制。
  下为取用法......
  ——慈礼
  慈秋二话没说,抓起注射器往伤口处注射,并发出疼痛的嘶吼,还折断一小块金雕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慈秋双手挠头,剧痛弥漫在他的脑壳里,他的眼睛逐渐诡异,眼白越来越少,直到完全成为一个黑洞般的存在。此时,地下室的天花板被撕穿,那只饥渴难耐的铁虫已经展露出那一环又一环的排牙,慈秋奋力跳起,灌入全身能量,他锁定了目标,直捣黄龙,一拳重力攻击,爆发出了气焰,如同一颗子弹,击碎了铁虫防御的手臂,瞬间打进了它那豆腐般的主脑。随着那尖细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双方落地地,只有智慧站了起来,而那如同腐尸的怪物,永远地倒下了,再也爬不起来。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地室,砖瓦铺出一条崭新的道路。慈秋晃晃悠悠地从废墟中爬出,望见远方的枪林弹雨,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枪声,笑了,像个孩子,他步履蹒跚地走去群蚁排衙的楼屋挡住了城池的方向,但他一直走的很笔直,心中早已有方向。滴着血液的手臂仿佛失去知觉不再疼痛,刚刚冒着火的左拳现在已经熄灭,飘着白烟。
  “报告,军长,东五军几乎全面覆没,荒野处的铁虫数量远远超过我们预期,而且东五军高架塔群并没有拉烟,几乎是一瞬间的溃败,而且侦察兵观察其走势是往高祖屋城区移动,北一军的处境也十分危险,他们,势如破竹啊,请务必下令转移战线。”一位身穿战甲的瘦矮士兵从东边城池上的据点,跑来说道,“现如今东据点也快沦陷,以现在的人力物力,绝对抵挡不了他们的进攻。”那个平定了无数次人类内斗的军长正山已经有了计划,他挥挥手,下令所有军队向西撤退,在开阔的农田上作战,那是高架塔最佳的作战地。
  随着指令的下达,一个个圆柱形的移动建筑物,驶向西方的农田,蒸汽机的轰鸣声,与前线作战的枪声汇成一片,呛人的黑烟正从管道里冒出,染黑了木架。那些从高架塔上枪管,更加频繁地吐射出火焰。但是城区与农田有一个要命的高度差,高架塔陷入了危机,因其独特的高度和微弱的马力,使得高架塔的转移计划,一筹莫展。
  “在城区东面有一个幸存者......”哨兵塔上传来报告。“北一军靠老城区部分塔组,全军营救!”正山咆哮道。消息通过信号枪的子弹打在天空上,每一粒子弹都可以以数字的编排与颜色去下达任何命令。
  “我快到了。”慈秋扶着墙壁蹒跚向前,还挂着他心爱的杰作。背后闪过一个黑影,血色便在他胸前漫开,一只锋利无比的铁刃钻过慈秋的心脏,切割出一道细长的伤口,他的双眼逐渐恢复正常,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微弱,这一切,慈秋都可以感受得到,他渐渐失去意识,脑子里只有妹妹的脸旁与哥哥的微笑,一家人在农田里嬉戏打闹,这天空越来越渺小,他合拢了双眼,两滴泪从他的两颊划出爱心的形状,慈秋失去了意识,但是他在微笑,也许当一个人接近死亡的时候,才会回想到曾经依稀快乐吧。
  枪声,响了无数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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