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尺三

　　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两者之间，相距甚远。
　　苏笠读书不止万卷，读书多，行路自然更难，所以他选择行路了。
　　从青云藏经阁出来，找了洛不平，两人对话如下。
　　苏：“峰主，我想下山游历。”
　　洛皱眉，沉重的说：“你的剑虽然很可怕，但这世间，更可怕。我不认为你有资格可以下山了，我可是听说，你没有练过剑。”
　　苏笠不语，他的手抬了起来。
　　洛不平放在一旁的剑动了，在剑鞘里颤动。
　　洛又说，“你知道吗，现在你很危险，也不知道是谁把三车和尚见你的事情传了出去。很多人，想你死的人，不计其数。你没有了凡大师的威名，所以。”
　　苏笠没有说话，他的手指头动了。“我自有办法。”
　　许多剑都动了，对，许多。对付三车的那招，现在摆在洛不平面前。不过，没有动手的那种，只是许多剑飞来。
　　“万剑归宗。你什么时候学的，你的魂力竟然如此恐怖。”洛不平惊愕。
　　当然，许多人看见。数不清的剑从各处飞来，峰主洛不平的阁楼。
　　如斯恐怖，剑气泠然。闪着各色光芒，似乎把阁楼都快包围了。
　　“小有所成。”苏笠手放下，没有再动。
　　洛不平的剑可还在剑鞘里跳动，“你到底什么境界了？”因为他发现，他竟然看不透苏笠的修为。
　　高山仰止，自然能看见地处，以及低处许多风景。现在，他堂堂九阳峰主，竟然看不透。
　　“刚刚贞正。”
　　洛不平更不解，修道一途。一步一重天，行道难，难于上青天。
　　“纵使贞正，也绝无可能使得了万剑归宗。”万剑归宗，每柄剑上都有自己的意识，操纵万剑，就像控制万滴油落入万枚铜币中控一般，难。饶是洛不平，也不能轻易到，一抬手，万剑齐发。
　　“我看过许多书！”苏笠的回答有些跑题。
　　洛不平知道，九阳，青云之书。苏笠看完了，这种事情。就算是在天小第一的万剑宗，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怪事。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思绪，灵魂，或许便由此而来。
　　由简到繁，由繁到简。
　　“好吧，我同意你下山。不过，一年之后，我希望在燕京看见你。”洛不平好像放了点心，因材施教，各有所异。不强求，随心随意。
　　“嗯，我也同样想看看那些天才。”苏笠答应了，一年之后。七年一次的国试～群英会，天下英才汇聚之地。
　　“我这些年收藏的灵药，都在这戒指里，你应该会需要。然后里面有本门功法，剑法。九内峰剑法都有，你可以研究一下。”洛不平平淡地说，可是心里在滴血。不过，他似乎想收拢这个弟子。
　　所以，竟把原本留给下任峰主的戒指，就这样，给了苏笠，那可是九阳峰传承。
　　九阳峰有许多天纵之才，有两个人。洛白雪，周沉。可谓是天下一流的人才了，洛不平难道没有考虑。
　　苏笠自然不知道戒指的重要，接过来，敬礼，“谢峰主成全！”
　　“走吧，走吧！”洛不平摆手。
　　万剑回去了，回到应去的地方。
　　苏笠出来的时候，已没有剑围着。却有许多人，都看着他。
　　年老一点的，一下子像是着魔了一般，冲了进去。找洛不平理论，因为他们看见苏笠手上的戒指。
　　一个进九阳峰才七个月不到，而且，有半年还是在青云的人。就这样把戒指给了他，他们想不通。
　　苏笠也在意到戒指可能有些什么秘密，但他没有多想。既来之则安之，懒得想。
　　吴树今天可算见到苏笠了，半年有余，不曾见面了。
　　吴树也长高了不少，身材魁梧不少。高大，小麦色的皮肤，面色刚毅，已然一个粗壮小伙。
　　苏笠的洞府，两人对立而坐。
　　苏笠笑着，“好久不见！”
　　吴树也跟着笑了笑，他带了酒，肉。三年的时光，他们的关系很好。
　　酒，是催情剂。感情，可以秃鹫出来。
　　喝，干。
　　“你要下山？”吴树打小阳光灿烂，心地善良。
　　苏笠和他一起三年，传说中的。近朱者赤，或许就是这样。苏笠性情，也受他感染。
　　最近不看书了，自然闲了下来。
　　“嗯，下山走走，看看。”苏笠喝酒，以前他不喝的，昨天喝，今天喝。
　　“那今天多喝点。”吴树以前也不喝茶，也不喝酒。现在，喝。心中有了一些道不明，说不清的愁。
　　成熟的愁，长大的愁。
　　“好，不醉不归！”苏笠哈哈大笑。
　　酒逢知己千杯少，不停的喝。
　　“我感觉追不上你的脚步了，你太快了。”吴树突然这么说。
　　“有些人生来就成功，有些人因努力奋斗而成功，交给时光。”苏笠这样回他。“我没有多努力，但是，我做了许多该做的事。”
　　“嗯，你说的对，只是有时候会力不从心。”吴树苦笑，又说了一句，“还是不说这些，来，喝！”
　　“嗯，干。”
　　“最近如何啊？”苏笠这样问。
　　“九阳剑决练了许多遍。”
　　“哦，你本就不是庸人，不需自扰。”苏笠正色。
　　“嗯，我可是想当绝世高手的男人！哈哈哈。”吴树欢喜。
　　两人喝了很多，谈了很多。谈了当今天下的英雄少年，谈了天下局势，甚至，谈到了燕京深宫里那位了不起的皇帝陛下。
　　吴树醉了，苏笠还没有醉。
　　苏笠手里拿着看上去像一颗白色珠子的东西，发着白光。洞府里处处通明，光芒甚至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来，给你吃个东西。好东西，下酒必备。”苏笠嘿嘿一笑。
　　吴树醉了，“撒东西，就是这啊。”
　　“嗯，吃。”
　　吴树一把抓了过去，“咬不动啊，奇怪，你该不会喝醉了吧，拿石头给我吃。”
　　苏笠上前，手抵着他下巴。“吞下去，我会害你啊还是咋滴。”
　　“好，听你的，吞。”吴树吞了下去，睡着啦。
　　第二天，苏笠下山了。他不紧不慢，走。他没有御剑，他就是想看看。
　　洛不平在云间，看着他的身影。叹了句，“世间路难走啊！”
　　在他一旁，还有个史老。“你咋把戒指给他了？”
　　“我高兴，我乐意。你咬我啊！”洛不平抓狂，许多人这样问他，他都这样回答。
　　史老翻着白眼，“不过，我喜欢。”
　　这回轮到洛不平白眼了，“老家伙。”
　　“你不派点人跟上，他可是九阳峰的希望了，现在。”史老严肃起来，那表情可不是盖的。低眉皱眼，嘴角下倾。
　　“随他去吧！本来下的就是天元。”洛不平倒也平静。
　　“我怕功亏一篑。”
　　“谁不怕啊？你不是说，你在他身上看见了师祖的气势吗？说撒王八之气。”
　　史老翻着白眼，“洛不平，你皮痒啦！”
　　“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回去看我家闺女去。”洛不平要撤了。
　　“先等等，你看见他的脚步了吗？”
　　“脚步，你个老不死的倒是奇葩。”洛不平大笑。
　　“一尺三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