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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一心向邪 / 第零章

第零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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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人常无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
  —《道德经》,老子.
  这是一个可悲的,历经了无数时间的地铁站。
  它从建成距今已有三十多年之久,斑驳的,不时落下的墙皮表明了它已经失去了被维修的价值,但即使如此,在这片破烂的天花板下,依然有着海潮般的人流走动在其中,用以表明它依旧留存有的价值。
  在这一片汹涌的人流里,一位衣着以蓝色风格见长的男人正在想方设法的走动在其中。他尽力的拨开人群,好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尽量不失风度—他的头发被染成了蓝色,脸上带着蓝金色的铆钉皮革口罩,同时,身上的牛仔服,和未能完全遮挡住他小腿的牛仔裤也透着深深的,幽蓝色的光。他的布鞋是蓝色的,袜子是蓝色的,皮革手套也是蓝色的。
  就在这一片灰暗的人群中,这一片蓝色就走到了他所寻求的目标面前—这是一片似乎被诅咒所缠绕了的空地,在这个分秒如金的上班高峰,这一圈可怕的空地却被人们有意无意的避让了开来,留下了一个毫无生命气息的真空,像是捕蝇草一样等待着猎物踏入。
  这让这位蓝色的年轻人升起一股恶寒,因为就在这可怕的真空之间,空地中被摆满了各类物品的小摊桌椅上,正端坐着一个男人。他黄的耀眼的衣物正把他那张被胡须包围的脸深深的隐藏着。他像是看着,又像是没有看着自己。在帽子的阴影下,这种可怕的凝视感被拉到了极致。这绝不是什么狮子的鬃毛,这个黄色的男人比只会叫母狮捕猎的雄狮可怕的多,“像是凶猛的野兽”是对他恶魔般气场的最大侮辱。
  他站起来了。
  “朴(pu)桦,对吗?”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可怕的男人声音很正常“你是今天过来上班的吧?”
  “是的。”朴桦在对对方的敬意和自己的尊严里找到了平衡,轻微的鞠了一躬之后伸出了右手我叫朴(piao)桦,炎队长,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这个被称作炎队长的男人并没有过多的关注礼节,他没有伸出手握过朴桦,而是把自己的上半身伸了出来—用可怕的,严肃的视线看着朴桦的脖子上挂的挂坠绳:“你戴的这个是什么?”
  他并没有给予朴桦时间回答,炎队长当即就用自己的手指勾出了朴桦的挂坠—这是一个装饰精美的十字架,上面正挂有一个干瘦的,裆部仅用布盖起来的男人。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尴尬了起来,朴桦这才想起来,这个全身黄色的男人身上穿的不是别的,正是一袭道袍,他的摊位上摆的也不是别的东西,都是一些八卦铜镜,黄色符纸一类的道家商品。
  “有趣,有趣……”炎队长把自己极其没有礼貌的动作收了回去,他又走回到了自己的摊位上,然后重新坐了下去。
  “那……”朴桦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缓解尴尬,即使是现在这个时候,朴桦也能感觉到周围没有任何人把视线落在他们身上,这些冷漠的市民即使是好奇心也没有一点点,仿佛被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人,在执行任务过程中遇到的干扰只是无视。
  一想到这里,他就又扫视了一下四周,这些身上带着机械制品的人们,确实和机械没有两样,在2038年的如今,几乎残疾的人们都会带有一些人工制造的机械代替品,虽然可以做到完美仿真,但是在金融危机过后,几乎人人都没钱来做这些无关紧要的外表了。
  他又把目光看向了人群中的偶尔路过的一些真正的机器人—在人类都带有一些机械义肢的当下,这些除了颈后二维码和腰间被透明塑料包装住的缆线之外和人类没有两样的机器人反而更像人类。
  “很好,很好……”炎队长还在为此而懊恼着,他的手指烦躁的拍打着自己的椅子,用以压抑住焦虑和愤怒“看我不爽是吧……局里的人想用这个恶心我是吧……这帮死条子……”
  在炎队长过分的懊恼了一阵子以后,他突然抬起了脑袋,然后突然死死的盯着朴桦。
  朴桦被他突如其来的视线惊吓到了,他不由自主的转过了脑袋,避开了炎队长如同野兽的视线,这道视线就像是火焰一样灼热—不,不对,不是像,就是。
  朴桦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上突然升高了温度,他的曈脑已经发出了高温警告,不停闪烁的感叹号在他的眼前显现。由于这突然的高温,炎队长身边的空地又扩大了一圈,人们开始惊恐的不时看向这边,并且有一部分已经开始逃跑。
  “这是什么东西!”朴桦惊讶的大叫起来。
  “这个……是测试。”炎队长缓缓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的身边开始有一圈火焰围绕着他燃烧“你来之前局里的人也大概和你说过了吧?嗯?和我工作是很危险的。”
  说着,他操纵着火焰就朝着朴桦袭来:“假如你连测试都通过不了的话,那就请离开吧!”
  “什……”朴桦甚至没有来得及反抗,炎队长迅捷的动作马上就把他扑倒在地。
  朴桦的下半身被他用力的压住,而他的上半身也很好的制止了朴桦的动作,此刻,朴桦的脖子被炎队长的左手死死掐住,而他的脑袋旁边就是一圈燃烧的火焰。
  炎队长用这个火焰缓缓的逼近着朴桦:“来啊,我给你时间,快点反抗我。”
  而朴桦则是用自己的右手不停挠动着被掐住的脖子,他的动作十分的艰难,像是一个被捏住的小鸡一样无力。他只能不停的晃动着自己的手臂,脸色硬生生的变成了猪肝色。
  炎队长的表情开始慢慢的转变成了轻蔑—但是他手上的力气并没有因此而减小。随着朴桦的动作慢慢减弱,他的表情变的越发狰狞了起来。炎队长此刻的表情甚至会让朴桦联想起恶魔。
  一旁的路人发出了尖叫,炎队长把脸轻轻的转向那边,大喊了一声滚开。但是就在他把脸转回到自己手下的朴桦的时候,朴桦突然从他的身下飞了出去。
  “什么?”炎队长诧异的看着自己突然空落落的身下。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把目光移向远处的朴桦,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摸着自己脖子咳嗽的人,在他的左手上,正拿着一个类似与弓弩一样的东西,弓弩上链接着的不是箭羽,而是一根已经收缩好了的绳索,而这个绳索的头部,是一把锋利的钩爪,这个钩爪深深的钉进了墙壁中—显然,这个家伙是用钩爪把自己拉到对面的。
  朴桦死死的盯着炎异,他立即收回了手里的弓弩,而把自己的弓弩瞄向了炎队长。
  “不,许,动。”朴桦死死的看着他,他的金属弩箭头发出了骇人的寒光。
  “有意思。”炎队长的嘴角撇起,嘴里挤出了一些可怖的笑声。他看着朴桦时,他的瞳仁—而不是瞳孔—开始发出了红橙色的光“反应很快,值得我测试你一下。”
  “哼……”朴桦依然没有丝毫松懈,他正通过微微眯起双眼来辅助自己的瞳仁调整焦距。
  但是很快,炎队长就出乎意料的朝着朴桦的方向微微张起了嘴,朴桦还没有反应过来,炎队长就突然张开大嘴,吐出了火焰!这一条长长的火焰在空中升腾,直直逼向了天花板,在四周路人的惊声尖叫中,这团火焰把朴桦逼向了墙角,把他死死的推在了里面。
  但是让炎队长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的火焰猛烈燃烧的时候,他的正面就射来了一只箭矢。他确实看的清楚,但这直逼他面门的箭矢让他不得不停下来用自己的手夹住它—就在这一接一躲之际,他的肩膀上又射过来了第二支箭矢。
  炎队长被射中了,这支箭矢携带着炸药,直接炸开了他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皮肉。
  “不许动!”朴桦在散开的火焰中朝着炎队长大喊了起来“无论你是谁,以及为何要伪装成炎异,三分钟以内GOC的特工就会赶到这里把你就地正法!”
  而炎队长只是笑了笑,他毫不在意的扯下了自己肩膀上的箭矢,即使这让他的锁骨随着一起吊了下来,只剩一点皮肉和身体相连:“现在的年轻人……确实不错。”
  就在朴桦要开始惊讶的时候,炎队长的锁骨就开始恢复了,他用握着箭矢的手随意的把自己的锁骨按了回去,然后,这些骨肉就开始愈合—在朴桦可靠的视力下,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些骨肉上生长出来的肉芽就像是被煮的过熟的猪肉上的肉丝一样,十分的有条理,同时也纤细和绵长。它们直直的把炎队长的锁骨拉了回去,然后在大概十秒以内就恢复如初。
  在愈合以后,炎队长像是示威一样抬起了自己的头,朴桦清晰的看到,他的瞳孔就像一条毒蛇一般竖起:“但是我想,可能‘不错’还不足以合格。”
  周围已经响起了警报,朴桦在惊讶之余,还是继续举着自己的弓弩:“既然爆炸没有作用的话,那么……“
  炎队长再一次受到了攻击,只不过这一回并不是朴桦射出了第二支箭,实际上,攻击他的是他一直所抓住的头一根弩箭,在他对于朴桦不了解的情况下,炎队长的手被冰封了:这根弩箭是一个可控的冰冻炸弹。
  “啊,啊啊!“炎队长的身体立刻就失去了平衡,他当即就倒在了地上,这个手中的特洛伊木马控制住了他一条手臂和大腿,直接让他的半个身体被冻住。他本能的就喷出火焰灼烧自己的腿部,但是在这个尴尬的一两秒里,他不能防御了。
  朴桦的弓箭再一次的射了出来,一时间炎队长的身上到处都是爆炸声,隔了一小会儿,他的身上又到处都是冰冻箭矢,在短短的几秒内,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就被炸得衣衫尽毁,却又被冰块覆盖的全身雪白。炎队长无法动弹,终于脸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朴桦缓缓的走了过来,他放松的喘了一口气,然后走到炎队长的身体旁边,当他正要蹲下去第一次使用自己的手铐时,炎队长身上的一个纹身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个背部的纹身,样子十分的精美,在焦黑的皮肤之间,这个纹身居然散发着橙色的光芒。朴桦迅速的拷上了炎队长的手,好奇的凑上前去查看了起来。
  “电梯。“朴桦身下的炎队长突然开口”启动二级防御。“
  “什么……“朴桦惊讶的跳开,一个翻滚到了几米外。
  炎队长站了起来,他的全身都发着可怕的橙光,即使他的双手被铐在背后,但是他一伸一缩的竖起瞳仁却让他看起来依旧十分危险。他扭曲的蠕动着自己的身体,身上的冰块正不停的被蒸发成蒸汽:“我本来……不想用这个的……“
  “但是……但是你……真的很优秀……“炎队长的身体里开始发出了惊悚的咕噜声,他的瞳仁也同时发射出明亮的光芒”我现在就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朴桦惊恐的叫出声。
  炎队长爆炸了,他的身体在一瞬间飙射出了高达4000摄氏度的高温,这一个人形炸弹带来的破坏瞬间摧毁了整个地铁站,所有的公共设施都在一瞬间付之一炬,即使他的当量并不是十分大,但是除了冲击之外的火焰却扩散到了几乎整个站台。
  地铁站被摧毁了,而朴桦也没有受住冲击,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就被撕裂,几乎没有一个器官完好。他艰难的爬向了一旁,捡起了自己几乎毁坏的弓弩。
  如同他意料之中的,炎队长也没有死,实际上,他的身体完好,除了外衣以外,包括他的内衣物和他手上的一个奇怪装置,以及背后的武器都完好无损。
  他走到了朴桦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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