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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兰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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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伊一行人回到王宫已经一天了。
  此刻他正躺在床上,望着寝室雕刻着“神”与各种各样动物的天花板,思考着这几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洛伊,从现在起,你就是吾的随身侍奉的仆从了。”临走前少女这么对他说道。
  当时的洛海马上跳了出来,说道:“什么?!仆从?你们竟然想让洛伊成为你们的仆从?!洛伊贵为银之国王子,哪有给人当仆从的道理?不,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一旁的美杜莎冷笑道:“呵,一个无名小国的狗屁王子,拿根狗尾巴草还真当鸡毛掸子使啦?能成为神的仆从,并在大人身边侍奉大人,那是这小子的荣幸,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
  “‘诅咒之神’吗?呵,那还真是‘荣幸’啊!!”洛海也毫不客气地冷笑着回应。
  美杜莎眼露凶光,眼看着一场争斗又要开始,这时——
  “我愿意。”洛伊开口了。
  “什么?!洛伊你小子是不是疯了?”洛海一把揪起洛伊胸前的衣襟。
  “王兄,你听我说,”洛伊扯开洛海揪住自己衣襟的手,说道,“不管眼前这位是不是所谓的‘神’,但她肯定拥有着我们人类所不及的力量,而且还可能是不同寻常的力量。既然她说了只要我愿意当她的仆从的话,她就能帮我们解决银之国的根本问题,这个困扰了历届国王包括父王的问题,让子民们得到幸福,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这时候,我个人的问题,难道还有国之子民们重要吗?”洛伊语重心长地劝说着自己的哥哥。
  洛海有些动摇了。
  “只要我答应成为她的仆从,银之国诅咒解除之后,将不再是异邦人口中的‘茔之国’,将是一个风调雨顺,植被繁盛,美丽富饶的国家。到那时,子民们安居乐业,越来越多的异邦人都愿意赶过来与我们谈生意,甚至定居于此。银之国将不再被异邦看不起,它会是真正的银之国!”
  “再说了,只是作为仆从而已,又不是承受什么酷刑或者是其他凌辱。就像美杜莎所说的,‘神’对大家来说都是陌生而遥远的,也许有一天,”洛伊无奈地笑笑,“我还真能对别人说我曾侍奉过‘神’呢。”
  “唉……”洛海叹了口气,终是放弃了阻止洛伊的想法,“你自己决定吧……”
  “嗯,谢谢王兄理解。”洛伊笑得单纯,仿佛是一个讨要糖果的孩子得到了长辈的许可。
  洛海不再说话。他让步了,也就相当于是默认了在他心目中,国家的确比洛伊重要。虽然这在别人看来,这是件显而易见且极容易做出取舍的事情,但作为洛伊的兄长,他心底不免还是对自己的弟弟感到了一阵愧疚和抱歉。
  洛伊答应少女的要求后,少女还告诉他,她要取回的神元,不止在银之国,而是散落在这片大陆,各个国家都可能有。要洛伊成为自己的仆从,就是要洛伊与她一同出行,去搜集并取回自己的神元碎片。
  “为什么是我?我能帮到你什么吗?”我只是区区的一个人类而已。这是洛伊内心的想法,他也相当直率,直接对少女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听闻此话,少女狡黠一笑:“也许能也许不能。不过吾既然为神,自然凭吾之力一人就可以搞定;但少了你,我的旅途将会很无聊。”
  真是位任性的神!
  “随身侍奉,仆从吗?”洛伊喃喃自语道。
  “砰砰砰——”一阵轻重缓急节奏把握得极好的敲门声,让人一听就可以猜出敲门者一定是个教养极好的人。
  “进来吧。”洛伊对门外的人说道。
  “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是女仆兰卡。
  兰卡进来后,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二王子,兰卡为您烤了一些饼干,您尝一下?”她把手中的托盘往洛伊房中的茶桌上轻轻地放下,上面是一盘外形无比精致美观的手工饼干,还有一杯刚泡好的清茶。
  “嗯。”洛伊起身,兰卡过去想扶他,洛伊无奈地笑了:
  “兰卡,你还是老样子,说了不必这般,我又不是老头子。”
  兰卡抿嘴笑道:“二王子您就爱说笑,哪有把自己比作老头子的呢。”
  “再说,您是二王子,服侍二王子并让二王子感到顺心舒适是兰卡应该做的。”
  兰卡是洛伊身边待的时间最长的女仆,并与洛伊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感情极好,是典型的青梅竹马。她心灵手巧,缝纫烹饪样样拿手,不仅生得一副好容貌,待人接物总是温温柔柔,端庄大方,国王和王后甚至私底下商量过要不要将兰卡许给洛伊,但毕竟洛伊是王室之子,兰卡只是一位侍奉王室的女仆,双方身份地位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考虑到到这个问题,国王和王后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此作罢。
  “来,二王子尝尝兰卡的手艺吧,新鲜出炉的饼干呢。兰卡尝试做了新花样,是蓝莓巧克力口味的饼干,二王子您试试看看好不好吃?”兰卡从盘中取了一块饼干,递至洛伊面前。
  “好。”洛伊接过饼干,咬了一口:
  饼干口感酥脆,牛奶味浓郁;巧克力夹心入口即化,一股蓝莓的清甜在舌尖漾开。一切都恰到好处。
  洛伊吃完手中这块,又忍不住吃了好几块,饮一口清茶,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二王子,听说不久,您就要随行一位大人游历诸国了……这是真的吗?”兰卡问。得知洛伊即将要出远门,还可能很久一段时间不能回来,兰卡心里一阵担忧,此刻的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围裙,心里七上八下。
  “嗯……”洛伊应,“没有一回来就告诉你,对不起。”
  实际上,他一回来,在安顿慰问了此战受伤的士兵们后,就向父王报告了此战的过程和结果;当然,还有与那位“神”的相遇与约定。
  一开始,国王和王后听说洛伊等人在美杜莎的巢穴出遇见了沉睡千年的神,都是极其震惊和激动的,但洛海立即朝他们泼了一桶冷水:这是传说中的“诅咒之神”。于是,在接下来洛伊说到自己与神做出的约定后——
  “不行!”果不其然,国王和王后的态度与洛海先前的反应如出一辙,都是坚决反对。但洛伊很有耐心,他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最后国王和王后也被他成功说服,沉默着接受了。
  当然,他们不可能直接对外宣传我们与“神”做出了交换约定:我们让我们的王子成为人家的仆从,人家解除对我们的诅咒。因此,一些王宫的下人们打听到的也就是二王子要出门,跟一位神秘的大人远行一段时间的消息而已。
  “不不不,二王子不必对兰卡说‘对不起’啊!兰卡只是……”兰卡连忙慌道,“只是……”
  “只是希望二王子如果出门在外,能否将兰卡带上,让兰卡继续侍奉您?”兰卡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
  洛伊笑着摸了摸兰卡的头:“谢谢兰卡。”他知道兰卡对他极好,她在担心他。且在他心里,兰卡就如同他的妹妹一般,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离开自己的国家,到大陆其他国家寻回什么神元碎片这种,一听就是不知会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事件甚至危险,他不会把兰卡也卷入其中的。
  “抱歉,不能带兰卡出去呢。”洛伊笑着拒绝了兰卡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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