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降龙十八掌

　　顷刻间镖队中便有几名武功较弱的伙计受伤，其中更有两人因头部遭到重创已然气绝丧命。
　　“岂有此理！”胡沧海大喝一声，一招“一鹤冲天”拔地而起，狮头破山刀挽出了一片刀花，挡住飞来的乱箭，直奔山坡。东方锦对何人我说道：“何兄，你带他们冲出去，我们断后。”说完之后，青钢剑一抖，也纵身跃起。紧接着有十余名高手相继跃起，分别直奔两边山坡。
　　胡沧海砍翻了七八名弓弩手后被囚虎环陆虎截住厮杀，东方锦对上诛仙剑穆辽，天虎镖局黄天虎和两名星斗盟的高手与灭神钺肖无常斗在一起，另有两人缠住了降龙棍牛万山，其他人对付那些弓弩手。
　　何人我连续几掌“亢龙有悔”将乱石飞箭拍开，掩护着镖队其他人向前方冲去。东方秀挥舞着手中柳叶剑，护在装有龙器的镖车旁，指挥着镖队有序前进。
　　牛万山看出端倪，猜想那龙器必在东方秀身旁的镖车上，却见难以断下镖车，虚晃一招，丢掉两名对手，一招“苍鹰博兔”俯冲而下，直取东方秀旁边的镖车。
　　“砰”的一声，镔铁盘龙棍将装龙器的箱子砸得粉碎。牛万山正欲探手去取龙器，东方秀一招“白虹贯日”刺向其咽喉，另有两名镖师也齐而攻来，牛万山不敢怠慢，只得放弃龙器，挥棍招架。
　　这牛万山在四将中虽排位第三，但其力大无穷，轻功了得，武功在四人中却是居于首位。东方秀与两名镖师都称得上一流高手，三人合斗牛万山却讨不到半分便宜，几个回合之后反而是渐渐不支。
　　山坡上的战斗也正处于白热化。胡沧海武功本在陆虎之上，十几个回合后本已完全占据了上风。哪知牛万山这突然飞奔而下与东方秀等人斗在一起，胡沧海知道牛万山厉害，不免有所顾及，一分神便失去了先机，一时半刻也难以取胜。东方锦虽然也占了上风，又刺伤了穆辽左臂，但弓弩手中却有几名好手合力围上，再加上穆辽，东方锦也难以脱身。其他人也都斗得难分难解。
　　牛万山见镖车渐渐远去，心头一急，突然暴吼一声，施出绝学。两名镖师一死一伤，东方秀也危在旦夕。胡沧海心道一声“不好”，抢攻几招逼退陆虎，急忙飞身而下，赶去救援。那陆虎也非等闲，一对伏虎环紧随胡沧海身后而去。胡沧海知道身后有物，在空中一个“燕子翻身”，手中雁翎刀格开前面的飞环，却被后面的飞环生生敲在胸口。胡沧海“哇”的一口鲜血喷出，人如风中落叶，飘然而下。
　　此时东方秀手中柳叶剑被牛万山的镔铁盘龙棍震断，牛万山有是一招“力劈华山”，东方秀毫无招架之功，眼见就要命丧棍下。说时迟，那时快，只闻一声“飞龙在天”。一道黑影掠过，“砰”一声，东方秀只觉身前似有一道无形气浪，将牛万山推出三丈开外。黑影飘至不远处，将坠下的胡沧海接个正着。东方秀定睛一看，黑影正是何人我。
　　牛万山蹬、蹬、蹬倒退几步，险些没有站稳，两手紧握镔铁盘龙棍，面青目赤，紧紧盯着何人我，心道：“飞龙在天，莫非此人方才那一招便是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牛某早就想见识一下这被江湖神话了的丐帮绝技，看来今日真是不虚此行啊！”
　　牛万山缓缓将镔铁盘龙棍指向何人我，凝神聚气，意欲全力一搏。募地，一式“流星赶月”直取何人我面门。这一式中牛万山几乎施出十层功力，其势如潮涌山崩，猛不可挡；其速如奔雷骤电，不及掩耳闭目。人棍合一，化作一道光影。
　　何人我亦不敢大意，双臂聚力，气冲掌心，两只掌心逐渐变赤，双掌在无形真气笼罩之下犹如一团火球。双掌缓缓聚于胸前，猛地齐齐拍出，只闻一声清脆龙吟，一招“亢龙有悔”拍向光影。
　　“砰——”地一声巨响，犹如石破天惊，穿透山谷，牛万山被震退五六丈远，只觉双臂酸麻，胸中气血翻滚，喉中一股热浆就要破口而出。牛万山锁咬牙关，紧闭双唇，亦难阻止这上翻的热浆，依旧由嘴角渗出些许。牛万山在脚下站稳之时，迅速颔首拭去嘴角的血迹，然后抬头强颜欢笑道：“哈哈，武林神话也不过如此。”
　　牛万山嘴上不依不饶，心中却是暗暗吃惊，降龙十八掌果然厉害，听闻降龙十八掌乃丐帮历代帮主密传绝技，莫非此人便是丐帮帮主，新晋武林盟主。眼前此人不过三十左右竟有如此造诣，看来这江湖真是人才辈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何人我亦被方才的交锋震开三四丈，不免也感到有些臂麻胸闷，见对方虽是倒退数丈却似乎依旧气定神闲，暗叹此人功力不俗。
　　牛万山喝道：“再来吃我一棍！”手中镔铁盘龙棍舞出一片棍影，随着舞动速度的逐渐加快，棍影形成一片金光罩住全身，脚下尘土飞扬，石砾横飞。
　　何人我气沉丹田，取下腰间酒壶猛灌几口，运起丐帮独门内功心法“醉蝶狂舞”，体内真气犹如山崩海啸，几欲喷出。真气于周身循环一圈再次灌注于双臂，抵达掌心，整个人缓缓升起，悬浮与半空。
　　“呀！——”牛万山大吼一声，猛然一棍挥出，金光化作一条金龙，张牙舞爪地扑向空中的何人我，牛万山施出绝招“不死狂龙”。何人我此时双掌拍出，只闻一声犹如苍龙轻啸，真气由双掌喷射而出，犹如几条天龙破空而出，扑向金龙。又是一招“飞龙在天”。
　　“砰——”天龙撕碎金龙，直逼牛万山，牛万山大惊，急忙挥棍化解，然已不济，天龙击中牛万山。牛万山胸中热浆再也抑制不住，“哇”的一口喷洒而出，此时何人我夹着雷霆万钧之势的双掌紧随而至，牛万山只得弃棍相接。四掌相碰，牛万山双脚下陷数寸，此时他只觉得全身经脉似乎已作寸断，所剩的只是最后一口真气勉强支撑。何人我暗自再施真力，牛万山终于把持不住，双膝一软，扑通跪下，口中热浆如火山喷发，形成一道血柱。何人我一个“燕子后空翻”避开血柱，飘至两丈开外。
　　何人我来到胡沧海与东方秀身边，胡沧海因伤势较重昏迷未醒，东方秀已是泣不成声。何人我想要安慰东方秀，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此时陆虎见牛万山瘫软在地，过去将其扶起大叫“三哥”，牛万山此刻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哪里还有气来答应他，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盯着何人我。
　　陆虎轻轻放下牛万山，缓缓站起来，剑眉倒竖，豹目圆睁，对何人我怒目而视，体内暗运真气，一步步向何人我逼近。何人我已然觉察，再次取下腰间酒壶狂饮几口，也一步步迎向陆虎。
　　两人在相距丈余时停下脚步，稍作停顿，两人相互作圆周绕行。四目相对，如刀剑利刃早已刺透了对方胸膛，每一步走得看似缓慢轻盈，实则每一脚都沉重如山，谁都不敢大意。体内真气早已汹涌澎湃，但谁都不敢贸然进招。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陆虎心中暗想：老三都敌不过这臭乞丐，恐怕我也难讨到便宜，况且此时兵器亦不在手中，我何不先发制人，也好占个先机。心随意动，两手化作虎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扑向何人我。一招“黑虎掏心”奔何人我当胸而来。
　　何人我没料到陆虎会突然进招，险些遂不及防，急忙施出丐帮独门身法“滑不溜手”避开。陆虎一扑不成，第二式紧随而至。两只虎爪侧身横扫过来，何人我向后连滑数步，再次避开。
　　陆虎接连攻出几招，何人我只避不接。陆虎暗想：这臭乞丐也不过如此，老三怎的会伤得那般厉害？你们平素里都小瞧于我，今日待我胜了这乞丐，也让你们好生瞧瞧。嘴角不由浮出一丝冷笑。
　　陆虎越战越勇，一式“猛虎下山岗”如奔雷骤电猛不可挡。何人我不闪不避，眼见就要被击个正着。说时迟，那时快，何人我身子一侧，左手一推，格开探来的“虎爪”，右手猛然拍出一掌“潜龙在渊”，正中陆虎当胸。
　　陆虎“哇”地喷出一口鲜血，人如风中飘叶，飞出两丈来远。陆虎跌地后挣扎着爬起来，用衣袖拭去嘴角的血迹，欲再次进招，于是猛提真气，只觉胸口巨痛。心脉受创，体内真气再也汇集不聚，反倒再次涌出一口鲜血。陆虎捂住胸口，踉跄几步，险些没有站稳。
　　两边山坡上胜负已经明了，弓弩手死伤大半。肖无常见老三老四已遭重创，心知大势已去，虚晃一招，跳出圈外，然后将手指放入口中发出一声尖叫，示意其余人撤退，然后几个起落朝山林深处奔去。
　　穆辽见肖无常已去，抓住几名弓弩手推向东方锦，自己乘机脱身，朝肖无常消失的方向追去，临走时朝谷底大喊：“老三，老四，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