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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完美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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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送木林森回家的路上,通过聊天,冷沫了解到了他的近况。
  木林森原本在老家太白镇,也就是冷沫的老家读小学,然而因为长相过于着急,屡屡遭到排挤,去年更是遭人蒙面围殴,卧床半年之久,凶手至今不明。
  出院后,他死活不愿意回原学校读书了,于是他的父母便索性用多年的积蓄在市里买了套房子,把他转到了市内的一所小学,同时托关系将身为教师的女儿调进了那所学校,方便在生活和学习上照顾他。
  眼下,他就和姐姐一起住在市区的房子,而父母因为在太白镇开店做生意,仍旧住在镇上。
  “你姐姐是老师?”冷沫不禁想到了自己高中时魂牵梦绕的英语老师,貌似,她也姓木?
  不,不可能!
  他看了看长得像只大猩猩一般的木林森,怎么也无法将他和肤白貌美,大波长腿的木老师联系在一起。
  正想着,木林森已经带他抵达了一座小区。
  冷沫本想就此离开,但木林森死活不肯,非要请他到家中做客。无奈之下,冷沫只好随他上了电梯。
  抵达木林森家所在的二十楼,电梯门刚开,他们便看到一个手里捧着一大捧玫瑰花的西装革履的青年。
  青年正垂头丧气,似乎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廖老师?”木林森惊讶地叫了出来。
  廖老师听到叫声,抬头一看,脸上露出喜色。
  “小森,你回来了?你来的正好,帮我把这束花送给你姐姐!”
  “啊?上次我帮你送,我姐姐把我骂了一顿……”
  廖老师不由分说将花塞到了他的怀里,然后伸手摸出钱包,抽出几张百元大钞,塞到了他的裤兜:“你就再帮老师一次啦!”
  “哦……”
  廖老师走进电梯,对着木林森挥手,“小森,谢啦!”
  冷沫在一旁看得一阵摇头。
  首先,花钱利用女孩的弟弟送花,这手段似乎很不光彩;其次,都这么晚了,他还找上门来,不顾及会不会影响人家休息,有点过于自私了。
  还有木林森这小子,为了几百块钱就把姐姐给卖了,实在是……
  木林森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冷沫深深地鄙视了,敲了敲门:“姐姐,开门,我回来了!”
  “来了来了!”一个令冷沫感到十分熟悉的声音自屋内响起,片刻后,房门打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咦,你是……”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冷沫还是忍不住叫了起来:“木老师?!”
  穿着印有HELLOKITTY图案睡衣,衬托出胸前伟岸异常的女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冷沫同学?”
  木林森望了望姐姐,又看了看冷沫,“原来你们认识?”
  ……
  “要喝水吗,冷沫?”入座之后,木老师问了一句,随即不等他回答,便使唤起了木林森:“去倒杯水来。”
  “哦!”
  冷沫连忙感谢:“不用太客气,木老师!”
  木老师好奇地望着他,瞬间抛出了好几个问题。
  “你怎么会和我弟弟在一起?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还有高中时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所以才不愿意努力学英语?”
  这几个问题,没一个是好回答的啊!冷沫冷汗涔涔。
  木林森端着茶杯过来,将水递给了冷沫。
  “谢谢!”冷沫接过杯子,喝了口水。
  该怎么解释呢?他想了想,看来只能编了。
  “木老师,我和小木……”
  木老师脸上有些不自然地打断了他,“别叫他小木,叫他的英文名东尼就好。”
  “东……东尼?”冷沫险些一口水喷了出来。
  这孩子现在还小,等长大了被叫大木的时候,岂不是“东尼大木”?
  好在他控制住了。
  “是这样,木老师。”冷沫心思颇为活络,转眼间就编出了一番说辞。
  “我和东尼是在一次玩游戏的时候认识的,聊天的时候发现是老乡……”
  木老师转过头,瞪着东尼,也就是木林森:“你居然偷偷玩游戏!”
  东尼幽怨地看了一眼冷沫,缩了缩脖子。
  冷沫大汗。
  “额,偶尔玩玩游戏也没什么的。”他接着说,“今天他给我发信息,说失恋了,心情特别不好,我就想来安慰安慰……”
  “失恋?”木老师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还谈恋爱?才十岁,你还失恋?!”
  东尼、冷沫:“……”
  木老师蹭地蹿起,揪住了东尼的耳朵,“你姐姐我二十八了还没谈过恋爱,你居然都失过恋了!我看你是欠收拾了吧?!”
  “哎呦,疼,姐姐,饶命啊姐姐……”
  冷沫在一旁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劝。
  “什么,原来他才十岁啊?”他想了想,装出一副刚刚知晓的惊讶的样子:“我以为他和我年纪差不多呢……”
  “而且,”他偷偷看了下木老师,“他和你长得一点也不像……”
  木老师叹了口气,“他不是我亲弟弟,是我叔叔的儿子,我叔叔在他很小时就去世了,我婶婶……”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东尼垂下了头。
  “……对不起!”冷沫暗暗责备自己,戳到了别人的痛处。
  唉,下次不能这么粗心大意了,如果在做出决定前能够仔细看看东尼的人生档案,也不至于出现这样的差错了吧?
  “好了,这事就暂且揭过不提了……说说,你高中时是不是非常讨厌木老师?”
  “没有没有!”冷沫连连摆手。
  “那为什么你的成绩会下降的那么厉害?转学之后,你的成绩就好转起来了,而且听你的好朋友说你高考英语考了135分,然后考进了211院校仙都科技大学?”木老师狐疑地看着他。
  要说实话吗?
  不,绝对不能!
  那样只会被当成一个变态!
  他沉默着,内心天人交战。
  木老师的眼神愈发怀疑起来。
  她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剑,仿佛要刺穿他的心脏。
  事后,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冷沫如是说:
  当时那把剑离我的喉咙只有0.01公分,但是四分之一炷香之后,那把剑的女主人将会彻底地爱上……呸,相信并理解我,因为我决定说一个谎话。虽然本人生平说过无数的谎话,但是这一个我认为是最完美的……
  一个完美的谎言,需要说谎者具备“胆大、心细、不要脸”三大要素。
  很幸运,这三点我都具备。
  我真诚地直视着老师的眼睛,说:“老师,您知道吗,在高中时,您是全班,甚至全年级男生的梦中情人。”
  “啊?”木老师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绯红。
  “我是个正常的男孩,所以也不例外。”我接着说,“和大多数男生一样,我渴望得到你的注意,渴望靠近你,所以我曾经努力过,试图把英语考进前几名,这样就会得到你的赏识和赞扬。但很不幸,我的天赋不够。”
  木老师静静地听着。
  “所以我想到了另辟蹊径——故意做错试题,让成绩大幅下滑,这样,你自然就会注意到我——一个英语原本可以考到一百二、三十分的学生,居然下到了及格线以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老师捂住了嘴巴。
  “作为失败的典型,我成功了。你注意到了我,并花时间给我补习,这样,我也得到了靠近你的机会。”冷沫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真诚,“但当我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的时候,我也尝到了恶果。”
  “什么恶果?”木老师好奇地问。
  “恶果就是:我急速下滑的英语成绩让父母感觉很不满意,觉得可能是老师的问题,于是强迫我转学。”冷沫继续撒谎。
  木老师恍然大悟。
  冷沫叹了口气。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师生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老师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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