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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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婚了。
　　王永生和牛小林离婚了。
　　王永生今年36岁，牛小林今年35岁，两个人孩子也有了，七年之痒也过去，可是她们还是离婚。以前他们总是在朋友或是亲戚面前念叨离婚，一直没有实际行动，这次他们有实际行动了，他们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去了。
　　王永生和牛小林离婚这件事在他们的朋友中传开了，他们的朋友有些还不相信他们离婚，他们或是打来电话或是发来微信问他们是不是真的离婚了？王永生和牛小林不愧是夫妻，他们的回答出奇的一致，就“真的”这两个字回复那些有疑惑的人，他们不想多说废话，说多了还得听别人的劝解，他们现在没心情听别人的劝解。
　　离婚前他们已经听了很多人的劝解，现在婚都离了，他们哪还有心情听别人的劝解。
　　王永成本来不想离婚，他怕离了婚孩子接受不了，可是牛小林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跟他离婚，他没拗过牛小林，最终还是跟牛小林离婚了。
　　王永生和牛小林办了离婚手续，从民政局出来，牛小林还在说风凉话：“王永成，以后记住，男人无论犯了什么样的错误都可以原谅，就是出轨了不可以原谅。”
　　以前王永生还不想离婚，牛小林无论说了多么伤他的话，他都会选择忍气吞声，默默承受。从拿到离婚证这一刻起，他就自由了，他再也不用忍气吞声了，也不用低三下四看牛小林的眼色了。他也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如果牛小林再说伤害她的话，他一定好好地教训牛小林一顿，让她也知道知道他虽然犯了错了，但是他还是个男人，他还是一个有尊严的男人，他还得让眼前这个女人知道，他并不是那么地十恶不赦。
　　王永生掷地有声地说：“牛小林，做人不能太绝情，我和你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我没想到你这么绝情，你迟早会有后悔的一天。”
　　王永生本来是想说“我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绝情的女人。”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噎回去了，他心想不管怎么说她还是王滟的娘，他就是不看牛小林的面子，也应该看孩子的面子不能把话说绝，更不能说有伤和气的话。毕竟他还要见孩子，如果现在他跟牛小林闹得不可开交，以后见了孩子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王滟是王永生和牛小林的孩子，是个女孩，今年十岁，上小学三年级。
　　王永生和牛小林闹离婚这段时间王滟也在她母亲面前哭过，她不希望他们离婚。可是牛小林的态度很坚决，她还跟王滟说：“女儿，你记住，以后长大了绝不能姑息那些对你不忠的男人。”
　　王永生觉得孩子年纪还小，她不应该跟孩子说这些，为此他们还大吵了一架。大吵这一架也加快了他们离婚的步伐。
　　牛小林不屑一顾地说：“哪天会后悔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不后悔，我从没觉得像今天这样轻松。”牛小林用劲吸了一口空气，说：“空气像今天这样新鲜。”
　　王永生知道牛小林这是故意在气他，他用非常不屑地眼神看了她一眼，说：“新鲜的东西保质期往往是最短的，过段时间你就明白了空气并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新鲜。”
　　王永生这场离婚官司打了半年之久，就在昨天她们这场离婚官司终于落下帷幕了。
　　这场离婚官司之所以会托这么久不是因为财产问题，也不是因为孩子的抚养问题，而是因为王永生不想离婚，他还想和牛小林继续过下去，他不想让孩子失去父亲，他也不想成为孤家寡人，他也不想成人别人的笑柄……，总之，他找了很多理由拖延离婚，甚至拒绝离婚，可是牛小林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拿定主意跟他离婚了，无论是谁劝都无济于事。王永生也知道他这是自作自受，牛小林跟他离婚是他自酿的苦果，他怨不得别人。
　　2
　　王永生虽说不是净身出户，但也跟净身出户差不多了。王永生和牛小林名下有两套房子，一套是城里的大房子，另一套是郊区的小房子，离婚后城里的大房子归牛小林和女儿所拥有，郊区的小房子归王永生一个人所拥有。城里的大房子一百多平方，当初买的时候花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郊区的小房子是老式的小楼房，大概有五十多平方，这房子是王永生他父母留给他的，他们结婚的时候就住在郊区的小房子里，结了婚之后经过几年的奋斗他们就在城里买了房，郊区的小房子就空下来了。
　　空下来之后牛小林就把这个小子租给一对民工夫妇了，离婚这段时间牛小林瞒着他把那对民工夫妇赶走了。牛小林把租房的赶走就是为了给王永生住，王永生虽然跟她离婚了，她总不能让王永生睡在大街上吧！让王永生住这也是她计划之中的事。
　　王永生回家拿上他的东西准备往小房子里搬，谁知一进门女儿抱住他的腿就哭，女儿边哭还边说：“爸爸，我不想让你走，你别走了好不好？……。”
　　女儿就简单的几句话说的他心就像是刀在扎，扎的他真想哭，可是当着牛小林的面他又不能哭。因为他是男人，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让牛小林看他笑话。
　　牛小林被女儿哭得心软了，她说：“你陪女儿玩一会儿，我给你整理衣服去。”
　　王永生陪女儿玩了一会儿，牛小林已经给他把衣服整理好了。
　　王永生走的时候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他蹲下身子说：“宝贝，放心，爸爸每个星期都会回来看你的。”
　　女儿哭着说：“爸爸，你说话可一定要算数啊！如果不算数，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王永生摸着女儿的头说：“放心，爸爸说话向来算数。”
　　王永生站起来，对着牛小林说：“把女儿照顾好啊！”
　　牛小林点了点头。
　　3
　　王永生已经有四五年没回他这个小房子了，今天回到他这个小房子他感觉这里是既陌生又熟悉。熟悉的是这个小房子，他所有好时光都是在这个小房子里度过的，回想起那些美好的时光仿佛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一切都历历在目；陌生的是周围的人，以前他在这住的时候周围的人他都认识，今天他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住在周围的人他没一个认识的，都是一些陌生面孔。
　　王永生进城住的时候把能搬走的都搬走了，现在这里就剩下床和柜子，还有一个破沙发。沙发落了厚厚地一层土，他现在心情不好，也懒得打扫，就准备到床上躺一会儿，床上放着一卷旧被子和一卷旧褥子，这卷旧被子和褥旧子是上个租户临走时留下的。
　　王永生也是受苦人出生，这旧被子和旧褥子对他来说一样可以睡觉。他出去打工的时候比这艰苦的地都呆过，更别说眼前这环境了。
　　他把行李放到柜子里，把褥子展开准备睡一会儿，谁知展开褥子吓了他一跳，褥子的中间被老鼠咬了一个大洞，大洞里躺着一窝小老鼠。
　　他本来就很生气，他没想到这窝老鼠还敢来惹他，他拿起被子把老鼠往地上一摔，过去把那群小老鼠踩死了。看着满地的老鼠，他生气地说：“他妈的，人倒霉的连老鼠都来找你的晦气，你不是找死么？”
　　王永生二话没说抱起那卷旧被子和旧褥子就往外走，由于走的比较快，撞到迎面走来的一个人。王永生刚准备说“对不起”，抬头一看这个人他认识。这个人是他以前的邻居老郭，老郭怀里抱着一只猫。
　　老郭说：“老王，你干什么去？”
　　王永生说：“哎！别说了，埋汰死了，我这卷破褥子里住了一窝老鼠，我去把这些东西扔了。”
　　老郭瞪大眼睛说：“有老鼠？在哪呢？”
　　“怎么了？你要吃。”
　　“不是我吃，是我的猫吃。”
　　“在屋里呢。你先回屋里坐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去。”
　　王永生扔了被子回到屋里一看，那只猫并没有吃了那几只小老鼠，而是在玩弄那几只小老鼠。
　　王永生说：“老郭，你这猫是不是不饿？怎么不吃这几只老鼠？”
　　老郭说：“哪是不饿？它没见过，乍一见它还以为这是玩的。”
　　王永生有感而发地说：“如今这世道真是变了，猫变得不会抓老鼠了，人变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老王，好端端的你怎么回来了？刚才我在窗口看见你回来的时候还提着行李？怎么被老婆赶出来了？”
　　王永生苦笑着说：“哎！别提了，离婚了。”。
　　老郭握住他的手说：“咱们是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