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佛系枪法

　　“哎呀，第一枪能够命中真是太好了呢，不然的话后果可能不堪设想。”江彦明讪笑着走向利齿兽的尸体，对自己的夕阳红枪法感到有些汗颜。
　　江彦明不敢想象身后透明化跟着的卢锡安会是一脸什么样的表情，刚刚他枪法的佛系表现实在是丢尽了颜面，愧对卢锡安交给自己的这份传承。
　　尽管卢锡安已经将射击的心得与经验一并以传承记忆的形式交给了江彦明，但显然现在的他还未完全吃透这份记忆，需要更多的实战磨练来熟悉掌握卢锡安的枪法。
　　不过可喜的是，经过几天来反复的练习，江彦明已经能够轻松地凝聚出圣光银弹，除了射击的准头差强人意之外，已经初步具备了自保能力。
　　移步来到利齿兽的尸体旁，满目疮痍的尸体淌着一大滩温热的血液，浓重的血腥味铺面而来，让江彦明有些尴尬地捏住了鼻子——他没有想到自己那打不中要害的佛系枪法竟然会造成这样惨烈的局面，这样一看仿佛他就是个变态嗜血的人，活生生将一只生龙活虎的凶兽残忍虐待至死。
　　即便如此，江彦明也并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刚刚他若是不出手，此刻倒在血泊之中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现在向他走来的老头。
　　乌塔几步上前，有些激动地握住了江彦明的双手：
　　“多谢小哥，多谢小哥救我一命！”
　　“不用那么感激，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江彦明见老人不断朝自己鞠躬致谢，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
　　“那也是我的大恩人！”乌塔坚定说道，终于放开了江彦明的手，“我的名字是乌塔，小哥你的姓名是？”
　　“我叫江彦明。”
　　“看你的外貌和名字，江小哥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乌塔观察了一会，开口问道。
　　江彦明身上穿的衣服在历经几天野外生活之后，已经变得有些破旧，几天没正经梳洗的他看起来蓬头垢面，俨然一副落魄流浪者的模样。
　　“不是。”江彦明摇了摇头，“所以我现在有些问题想问一下你。”
　　“说吧，恩人提问的话我一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那请问你知道这片林子要怎么走出去吗？我想找个城镇或者村子落脚，但是在树林里迷了路。”江彦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自从那日穿越以来，他已经在这片林子里瞎转了好几天，连圣光银弹都熟练掌握了，却还没能走出这片树林。若不是树林里有大片可食用的野果，江彦明可能要成为唯一一个在异世界里因迷路而饿死的穿越者了。
　　“迷路？”乌塔重复了一遍，显得有些意外，“江小哥是一个人来到这里的吗？”
　　“呃，算是吧……”江彦明答道，视线落向别处。
　　卢锡安此时正隐身跟在江彦明身后，哪怕用魔法也很难探察得到；布丁则在见到生人乌塔时便从江彦明的肩膀上跳下，钻进了他的上衣口袋里。因此在乌塔眼中，江彦明此刻确确实实是孤身一人。
　　“既然这样，江小哥不如到我们村子里留上几天吧？”乌塔对江彦明发出邀请，“到了村子我也能好好地招待一下江小哥，稍微报答一下你的恩情。”
　　“如果你愿意引路把我带出林子，那自然再好不过。”江彦明说着，忽然注意到了乌塔背后空空的背篓，不由得迟疑问道：“只是这样做的话我会不会影响到你办事？”
　　“不会不会，我来这里不过是想打点猎物回去罢了。只是现在……”乌塔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江小哥。最近这片林子里到处都有利齿兽的踪影，明知在这种时候冒然闯进林子是很危险的行为，但我今天为了生计还是冲动了一次，实在是太莽撞了！”
　　“林子里的那些利齿兽是最近才出现的？我还以为它们都是这里的原住民呢。”听完乌塔的话，江彦明有些意外地讲到。
　　在这几天里他同样遇到了四、五次的利齿兽，并从卢锡安那里得知了名字。除了最开始遇到的那两次，江彦明因为还未熟练掌握圣光银弹而被利齿兽撵得到处跑之外，其余几只利齿兽都未能给他造成太大威胁，要么被他赶跑要么被他击毙。
　　目光移向地上的利齿兽尸体，江彦明突然问道：“乌塔大叔，这利齿兽的尸体给你带回去的话，能当成收获不？”
　　“可以是可以，利齿兽身上有不少好宝贝，带回村子里的话应该能换来不少钱，但这毕竟是江小哥你的猎物……”
　　“既然这样，那你便把它拖回村子里卖了吧，反正这东西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就把它当作你为我带路的谢礼好了！”
　　“不不不，江小哥，这尸体我不收。我不能再接受你的恩情了！”乌塔摆着手，有些惶恐地说道。
　　“唉，不用客气，别觉得你亏欠我什么。接下来几天我可能还要打搅您呢，只要你到时候愿意好好招待我就行。”江彦明笑道。
　　江彦明的话让乌塔陷入一阵犹豫——他本来已经被江彦明救了一次，假如再接受江彦明的馈赠，这样大的恩情乌塔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报答得了。但这几天他家里的境地实在有些糟糕，自己偏偏又孤身无子没有依靠。如果他今天又空着手回到村子，很有可能明天连招待江彦明的东西都拿不出来。一想至此的乌塔不由得妥协地叹了口气，略微哽咽地说道：
　　“好吧，真的是太感谢江小哥了，老头儿我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于是乎，乌塔和江彦明一前一后地抬起利齿兽的尸体，朝着树林外的村子走去。
　　一只利齿兽至少有几百斤重，若非几天前江彦明体内由卢锡安催生出了法力，瘦弱的他估计还挪不动这个大家伙。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年过半百的乌塔竟有着一身与年纪相悖的巨力，背对江彦明走在前面，脚步比他还稳健。
　　“江小哥来自哪里？”半路上，乌塔向江彦明搭话道。
　　“呃，来自这里东边的一个小国吧……”江彦明含糊答道。
　　“这样啊。”乌塔没有深问，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再度开口，像是不经意间突然回想起来：“利齿兽倒地的时候林子里射出了很多电光，那些都是江小哥用出的魔法吗？”
　　乌塔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古怪，他侧头看了后边的江彦明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忐忑还有畏惧。
　　“并不是，那些电光是我使用的圣枪术，算是一种比较特殊的术法吧。”
　　关于魔法与术法的区别，江彦明曾从卢锡安那里大致地了解过：魔法使用的是人类大脑之中产生的魔力，使用者通过精神魔力沟通空气中的魔法元素，产生共鸣形成魔法，依靠的是外界自然力量。术法使用的法力则在人类的丹田中孕育，使用者无需借用外界的任何东西，便能产生威能释放术法，依靠的是人类自身的力量。
　　这二者便是符文之地里修炼者的两大流派，其中术法的使用者在瓦罗兰大路上更为常见，术法种类的繁多程度也要远超魔法。
　　“是吗？还好还好，我差点要以为江小哥你是位外来的魔法师了。”乌塔听完江彦明的话，顿时松了口气。
　　“怎么，难道魔法师在你们这里很不受待见吗？”江彦明好奇问道。
　　“何止是不待见，在我们德玛西亚，魔法是被视为禁忌般的存在！”乌塔神色严肃，语气既厌恶又畏惧：“邪恶的魔法带不来一件好事，凡是登籍在户的德玛西亚居民，都严禁修习魔法，否则一经发现，就要被押送至帝都，由君王亲自审判，要么处死要么流放！”
　　「这里是德玛西亚？」江彦明眉头微微一挑，「我没记错的话，卢锡安好像也来自德玛西亚……」
　　正回忆着，江彦明耳边忽然传来了卢锡安的声音：
　　“问一下他离这最近的大城市叫什么名字。”
　　江彦明一听，立刻依言询问乌塔。
　　“论距离的话，离我们村子最近的城镇应该是特罗镇了。”乌塔思考了一会，对于没怎么出过村子的他来说，要想起这些事情需要额外费点功夫，“如果江小哥想去更大一点的城市的话，就需要从特罗镇出发，沿着官道一路向北，便能抵达大型城市库里恩。”
　　“库里恩么……”江彦明耳边响起卢锡安的呢喃。
　　也许是见江彦明一脸疑惑，卢锡安小声地向他解释道：“库里恩是德玛西亚东部疆界的一座要塞城市，离开库里恩再继续往东，便能抵达一片无主之地，战争学院就坐落在那片无人管辖的区域里。”
　　“也就是说，我们的下一站目的地，就是那座名为库里恩的城市了？”江彦明两眼放光地问道。
　　“嗯，明日问清路径之后，你就可以动身前往特罗镇，再转向朝库里恩进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