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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三:归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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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亦在后左溪在前,跟着人行,虽然满城不安,但人们总是喜欢找一些热闹看,虽是压抑的氛围,但有一些排遣总是能够让人心里好过一点,就算血腥,也只是挡挡眼睛,说一句残忍。
  毕竟事不关己,也与人无关。
  过了拱口,随着旁人一起围观,场面怪异而又隐隐血腥之意暗流涌动。
  左溪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往人堆里面挤去,而是沿着墙口绕着墙角侧着身子一步步移过去,一直移到坐在小木凳上一人身边才停。墨亦也知道,这人应该就是左郎中这次想要找的人吧。
  左溪不看场子中间的得势之人的审判,只是把手搭在这人肩膀上。这人几度拍了左溪,想把他的手拍下去,实在是觉得像块牛皮糖粘的烦人,忍不住嘀咕着,“老不死的怎么总是这么惹人烦。”
  “那也应该最后再烦一次啊,这次烦就是真的烦你到死。”
  木凳一歪,歪七八扭的穿着,捋了一把有点发白的鬓发,男子眯着眼看着左溪,灰色长袍披在地上,歪着的木凳一晃一晃,时不时总要提起长袍一下,低下头这才看见眼前是有两双鞋。
  “选来选去,就选了这货?”
  抬起头从上往下扫了一圈墨亦,男子再度头半仰着看着左溪,也不在意场中间几人人头落地。
  “不像?”
  男子刚想说话,却捻着自己的鬓发在那把玩,放下又抓起,反复了几下才略带迟疑的说道,“你知道我是最不信的,却又是总会和你一起不信也要干下去。而且他身上有阴阳幕的东西在,最是不信,却是最像。”
  “最像你又说了几次了?”
  男子不理,只是虚晃的扒开在墨亦身前的左溪,起身束了束袍子,一手指向那边人群,一手横在身前,问道“我且问你,若你是两城之主,汝军来犯,是这般景象,也可能更惨,你有何言?”
  墨亦却还有点眼神涣散,说不来什么大话,对于现在完全看不清时势的他来讲,只想着过过天平日子,不想才安定个几日便总是听见战火绵延的消息,安宁不得,还得担心户役兵招,各项税务。
  “乱作一团,兵败山倒。”
  摇着头,以为自己讲出大势的墨亦还是低下了头,听闻,男子也是回头,竟一时无话。
  “苦我满城百姓。”
  低下头的墨亦,冷不丁的又说了一句。
  男子再度抬头,“还有多久他们回来?”
  “寒露之时。”
  “那就起兵脉,若是实在不行就把这小子换血!”
  墨亦一听,惊的眼睛一蹬。这可没人跟他讲习武练身还有换血这个说法,他就想好好的活下去而已啊。
  左溪拍了拍墨亦的肩膀,笑骂道,“别听这老混蛋乱说,你做好你的就是,就是这段时间你可能要累点了。”
  这个瞬间,听着这两句谈话,墨亦有种自己完全不能决定自己的挫败感,就像被圈在那的人一样,被驱使,被斩杀,被玩乐,被遗忘。
  偏偏毫无能力抵抗,也不容许拒绝。在墨亦的记忆里面,自己从小就是在这两座城市间长大的,虽然对以前毫无记忆,可也都没有这段时间以来带给心里的那种生冷叫人心寒。
  男子起身,和墨亦讲了一句,“听说荆泽五侯叛国,荆泽之主残杀五侯满门。兵权虽然调了回来,可失了大将,已是苟延残喘。这些时日,我会征回所有的军队,也会练好兵,希望你们竭尽全力。”
  男子说完,直接从人群中消失。还不待他们两人反应,男子又回来讪讪着抱起小木凳,叨叨着老了老了记性不好了。
  左溪并没有在这看荆泽处理这些血腥的兴趣,拉着墨亦就要走,而墨亦在走了几步便不走了,盯着一处出神。
  左溪好奇,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发现在不远处的廊亭角落摆上了一个桌子,桌子上还盖着一块黄布,黄布之上净是一些一张张符纸,乱七八糟的文字和断断续续的线条,让人看着很是心烦。而在黄布上一双拿起又放下反反复复向路人兜售的手,墨亦看见主人之时,那些若有若无关于小时候的记忆竟闪过一些画面,是他和他在村口不远的小溪流里面摸着鱼,又或是走了几里地到某一处没有人看护的菜园子偷了几把新鲜蔬果。
  “小黑皮?”
  走上前,墨亦试探的叫出了这个小时候的外号。
  被唤作小黑皮的男子,放下了刚刚被人扔回来的符纸,抬头看清了来人之后,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芋头?你是芋头!”
  “对啊!”
  双手撑过去的墨亦想像小时候那样用头撞对方,而手才刚放到桌子上,最旁边的一张朱红色的符纸以细不可闻的“吱”的一声烫了墨亦一下,突然剧痛的墨亦猛地后倾,左溪眼快,一手抵住墨亦的后背。
  一抬手,整个左手掌都是通红通红的。
  墨亦盯着被叫做小黑皮的男子拿起来的那张符纸,男子并没有收起来,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放在他面前,说道,“我拜师于天师堂,其中有一支是号称能够写尽这天下意气的风流,我师父是六堂副堂主,他们牛都是这样吹的。”
  男子把符纸摊开,“芋头,这些符纸都是假的,只有这张是我师傅给我镇场子用的,他说这张符纸才是真的能够应验那些归命之人,你被他灼到了,证明你是归命之人了,你要不要也跟我一样去入个天师府混个饭吃?”
  “像你这样在这卖些这种东西?”
  男子讪笑,墨亦接过话茬,“不准备收摊去喝碗凉茶?”
  “这次不喝这次不喝,我得赶紧卖几张出去,不然回去又得挨收拾。你是住在哪,若是不远,下次我去靠近你那的地方卖这东西?”
  “临江城十口街那。”
  “可以可以,那到时候我去。”
  墨亦挥挥手,刚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左郎中一直都在自己后几步,依旧是负着手,很自在。
  若还是猜不透个几分,恐怕都没有这个恐怕了。
  左溪依旧是稳稳的在墨亦斜后方的五步范围,这么乱的荆泽城,没人敢拦他,甚至都不见左溪脸上有一分动容。与路过的一个个街市抱头鼠窜的市井小夫完全是两个极端。
  再度走到荆泽城口之时,墨亦再见那名咳嗽男子,还是那般虚弱的拿着手帕捂着嘴,可每次见他这么咳,倒也不见就咳倒下了。
  而那男子这时候是站在城口的,身后皆是穿着官服的官员唯唯诺诺的在其旁边低着头,墨亦和左溪才刚走近,便被拦下。
  “出城税半贯铜元!”
  才进城不久,出城便是这么多的一笔银钱,墨亦才在这瞪着眼睛,左溪却不慌不忙的拿出了五枚银钱放在了守城士兵的手里。
  交钱的人先走,墨亦才在卡口过了一人就又被拦下了。
  “半贯铜元只是一个人,你要过,得重新交!”
  墨亦哪有那么多的钱,刚想不认理的过去,也就一个晃眼的空隙一杆子长枪直打过来。
  墨亦没有躲,这段时间在穆师父那里也算习过武的,压根不用躲。
  一杆长枪挑了个弧度,力道之大直接打跪下了墨亦,顿时腰身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亲眼看着墨亦被一挑跪在了地上,左溪也只是缓缓的再度过来交了银钱,直直的叫墨亦自己起身出来。
  墨亦扶着自己的腰,刚刚那一下力道确实够大,震得他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
  “过不了多少时日,荆泽也会成为死城了,也就在这最后的时间里,他们还能苟延残喘的吃着民脂民膏过着最后的醉生梦死。”
  走过木桥,墨亦也还是听不懂左溪又在神神叨叨着什么,一如既往的说着这种古怪的分析。
  “左师傅,你说,你是想让我做什么?”
  还是斜后方的五步之距,从未改变的格局。
  “也许我一开始就没有得什么怪病,也许一开始经过就是巧合,甚至遇见你们这几位师父也是莫大的幸运。一直都不是店小二,反而像是在极力培养。我自己有什么本事心里还是有个数目的,这次送药,说的话,见的人,反正我长这么大是没见识过,药没送,反而是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药已经送到了。”
  墨亦疑惑的转过头看了一眼左溪,停留了一会儿后,便有所领悟的自顾自收回了目光。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左溪任凭墨亦此时无处安放的思绪,低声道,“你看,这座光鲜亮丽的荆泽之城,再闹腾也不过是局外人一样,你也还没醒,不然荆泽临江这么大的城怎么会如此的暮霭沉沉,毫无活力。”
  “像是……死城?”
  “你肯定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长大到今天的吧,甚至在这段时间都会若有若无的忘记掉前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嗯。”
  “人这一辈子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可再长,也不过是三世,再短,也短不过见过就忘。我们不会害你,你也会慢慢明白。”
  “说出来不怕左师傅笑话,能吃上一口饱饭,过上一天,我也就没别的追求了。”
  “那你记不记得那个红衣女子?”
  画风瞬变的交流,墨亦突然听到左师傅平时里不苟言笑,现在又这么一问,墨亦倒是气息一凝,脸红了起来。
  “这几日你再回这里看看,就先不要去你穆师父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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