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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暗波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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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大人,昙晨已往大葬之地而去了。”城东那座华丽的别墅中,尹建城躬身对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的那个高大的身影说道。
  “他终于要开始了么?”那个威严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却抵不住衰老之意。
  尹建城腰躬的更深了,脸上看不出来表情,只是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咳咳,诶,”尹桑槐缓缓转过身,看着低着头的尹建城,叹了一口气。眼睛里却是如鹰一般止不住的阴翳。
  “血祭,魔剑要出世了。”
  大葬之地
  尹昙晨一行四人成倚角之势将那树上的神秘人团团围住,不留丝毫缝隙。
  王摩率先出手,积累了一肚子怒气的他,单手枯骨刀却更显神勇,真气绵延十丈,成一把巨刀模样气势如虹般向着树上的神秘鬼族砍去。
  那神秘人刹那间弹起双脚,向左窜去,如猿猴灵活腾挪。却在还没落地之时,从她的左下方杀出来一位穿着白衣的老者,又是一记手勾刀直接向她袭来。
  “哼!”神秘人冷哼一声,这一次不躲不闪,死气翻涌而起,一脚便是直踹而去。一掌一脚接触,神秘人应势落地,连连后退数步,蒋臣不动如山。
  还没等神秘人抓地站稳,尹昙晨幽灵般的瞬间移动到她身后,真气翻涌,一剑刺出。三人配合,天衣无缝!
  神秘人看不出悲喜,只是那脸上的巨大笑脸充斥着她的不屑。在手中瞬时捏出一个法印,沙哑的喊道:“祸!”
  突然之间,她身周死气暴涨,围绕着她极速旋转起来,形成了一道如同真实的防护罩。对上怒刺过来的魔剑,死气一道比一道威势猛烈,狠狠的撞击着那颤鸣着的魔剑。终于,两三息后魔剑剑势便被无尽的死气消耗殆尽,尹昙晨向后两个翻转,止住胸口翻滚着的真气,面容凝重。
  死气十三道!便破解了他的致命一击!她的力量到底是有多强?
  “小心她的死气!”蒋臣在神秘鬼族的右侧十数丈距离蓄势待发道:“死气的力量过于强大,大还丹不一定能抵挡得住!”
  可话尚未说完,王摩便冲上前去,单手捏印,身后汇成一股无形刀流,直直向着鬼族斩去。
  “不管你死气是有何等了不起,若不能打败王摩毕生所学,那定要留下你的命来承担你所犯的错误!”
  蒋臣也不多说,出手的那一刹那便证明他同意王摩所说,场间再度出现一股刀流,天地间都似被这凌厉的刀势所分割开来。两股刀流汇聚成一股,声势更显浩大。
  而在这如巨人一般的刀势所指的地方,一个瘦小的身影居然并没有如尹昙晨一行人所想象般躲开,而是不可思议的盘腿坐下,她身上一下子散发出一阵粘稠黑光,吞噬粗壮的树木,吞噬稚嫩的花草,甚至于星空都被这股黑光所染黑,到了一定程度,形成了一个身长二十余丈的模糊的厉鬼模样,仰头长啸,声音动彻九霄!
  “不好,鬼王有诈!”城东那家大院里,猛然冲出一个快到显出重影的生物,速度之极,让人咋舌。而随后三辆装甲车居然也从里面开了出来,领头人赫然便是一脸凝重穿着黑衣的尹建城。他坐在最前一辆装甲车的副驾驶上,双手握着一把精钢刀,沉默着不说话,只是拉下面罩,将自己隐入黑夜之中。
  “城南,究竟是如何?”卢正罡摸着花白的胡子,看着那漫天的腐蚀一切的黑气,忧愁的叹道。
  “如果这是人力所为,那这股力量未免也太可怕了吧!”许老三在旁边瞠目堂舌,一脸震惊的说道。
  “邪魔而今当道,”卢正罡无奈道:“在这看似平稳发达的金泽,到底有多少妖魔鬼怪,又到底有多少人知呢?”
  “死门大开,妖魔吞天灭地!这不是寻常的尸气,”雷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卢正罡的身边,眯着眼说,似在回忆什么。
  “还记得十年前么?”卢正罡看着雷秀,自嘲的笑道,“当时那股力量,不正与这般相似么?”
  雷秀猛地睁大眼睛,是了,十年前,十年前的那场灾难。无数武林中人,政府首脑以及神秘人被波及进来,但传出去的言语少之又少,就算有人生还,对外描述也绝对不超十句话,毕竟,那涉及的秘密,不是寻常人可知的。
  “嗯,龙殿那一年暴起,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华生不也是那一年之后便离开的么?”卢正罡叹息。“若不是那场灾难,又怎么可能会让我们知晓那么惊天的消息。”
  “他是水神尸执法者,或许,他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是在十年前确定了他所知道的情况而已嘛。”许老三终于听到了些有用的消息,连忙插嘴道,空气却顿时降到了零点。看到二人投射过来的凌厉的眼光,许老三识趣的闭上了嘴。
  就在三人沉默之际,一声电话铃声刺破沉寂。雷秀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皱了皱眉头,接听,却吓得浑身打颤,连忙招呼许老三卢正罡二人跟她前去。场间顿归宁静,只在空气中飘荡着那微弱的声音。
  “雷姨,速来大葬之地!”
  说这话的自然是白念庭了,此刻他的情况的确不妙,在那一声不知因何而起的嚎叫之后,铺天盖地的黑光开始侵蚀这片森林。像是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音,大批大批的动植物便直接消失在黑暗之中,被活生生的吞噬进那只看不见的怪兽嘴中。
  他和贾庆年对视一眼,互相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解和那一丝惊疑。于是,两个刚才还势同水火的对手,像是不约而同似的停下手,场间看似风平浪静,但此间的危险气息却不减反增。
  贾庆年沉默半响,看了那黑雾一眼,眼中满是狂热!自他从剑冢出来后,以前那些所谓还瞧得上眼的对手,却如阿谀求容般,早没了那股与他相争的斗气。而今遇到这等天赐良机,如何能不让他心动不已?
  “水行人,你我二人之战今天就到此为止,可愿意跟我前去试探一番?”他像是唏嘘似的说道:“此景不可常得啊!”
  尹昙晨半白的头发遮住眼睛,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哈哈哈……”贾庆年见如此,看了一眼那仍在昏迷中的古小泉,轻笑一声,也就不再多说。
  土神尸心意相通,一人一尸同时捏出一道法印,只见那土神尸刚才还是一副人形模样,转眼间便化为尘沙似的飘散下来,却也不是直直坠在地上,而是划过一道弧线,向着贾庆年奔去,在途中形成一道土黄色的铠甲,覆于其身上。
  月光洒落在贾庆年身上,那道铠甲纹理精细,泛着明黄色的光芒,更加显得贾庆年如当代武神,英武不凡!
  他注视着那黑雾,那黑雾也正一步一步慢慢向山脚下的他逼近,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贾庆年负着那古剑饕餮,大喝一声,直接向着那山顶弹射而去,地面瞬时被他那霸道无匹的真气直接挤压出一道大坑,留下的只是战争的残迹。
  白念庭面色凝重的望着那黑雾,像是勾起了小时候的回忆,他只在远处望了一眼,就是那一眼,让他终生难忘。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男人也因此离去。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白念庭攥紧了拳,心想道。他拿出手机,拨通雷姨电话,只简单介绍几句,雷姨便立马懂得他的意思,这也是他常年与雷秀生活培养出来的默契。
  看到地上有点苏醒迹象的古小泉,白念庭聚气于手,凝成一滴水,只一弹便击向古小泉的头部,让他再次沉入梦乡。
  随即,在又打通一个电话之后,于古小泉身周施下一个简单的禁阵,防止毒虫猛兽的践踏。他看着水神尸碧螺,眼神中满是刚毅。
  “附神!”白念庭身上散发出天蓝色的光芒,捏出一串繁琐的法印。那水神尸便心意相通般向着白念庭飞驰而来,打到他身上时,水花四溅,却又像是他身上有吸力一般,直接全部覆于他的体上。至此,那合二为一的战士便出现了。
  他身上水光粼粼,泛着月光,银白发随风飘舞,与水天一色,像是一头出海的白鲸;又像是一只越过山头的独角兽,让人目不暇接。
  顺着那黑雾蔓延出来的轨迹,他如贾庆年般二话不说便向那地方飞奔而去。那将是揭开秘密的第一步!
  在城南引起诸多隐秘势力的注意下,突一阵狂风席卷至城西一处荒无人烟的坟场,等风停尘散,可不就是尹桑槐那苍老而坚挺的身躯么?但见他满脸怒容,怒发冲冠,火急火燎的来到这里,却又在一座破旧的大门前停下脚步,向着这片大地大喊着:“鬼母,你想违背誓言不成?”
  在旁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嗓门很大的疯老头子罢了。但是在这一龙钟之音涌起时,那一道最大的墓碑竟分成两半,缓缓的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移动,露出里面一个隐秘的地道。
  紧接着,一阵呜呜咽咽的唢呐声从那地穴之中传出来,像极了地狱招魂声。随之而来的声音,震人心魄之力比那唢呐声音犹有过之。
  “何事,有的请桑槐兄亲自前来啊?”从那地穴之中,出来四个全身穿着黑衣的神秘人,与那大葬之地中尹昙晨所遇到的鬼族如出一辙。但他们也只是抬着轿子的角色,那位于中间的那架黑色披金的轿子之中,方才是尹桑槐这次前来相见的正主。
  那充满磁性的声音一出,像是有着磁力一般,顿时周围变得鸦雀无声。唢呐声像是老鼠遇到猫一般自觉的消失,飞鸟散尽,走兽四藏,场间只剩下两批人各持一方对峙着。
  左边位于那残破大门口的,便是只单单一人的尹桑槐了,他傲然站立着,也不似刚才那般怒火中烧,想来是对那对面刚出来的老怪物有所忌惮。而那地穴之中出来的既是尹桑槐口中的鬼母了。可是轿帘关着,那鬼母的模样无所知晓,只能从那妩媚的嗓音中听出是一位风华正茂的妇女年纪。
  “哼!”尹桑槐如鹰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顶轿子,“我为何而来?难道鬼母半点不知么?”
  “桑槐兄此言差矣,本宫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轻易知道你这条老狐狸心中所想呢?哈哈哈…”那轿中之人戏谑的说道,全然不顾及尹桑槐逐渐铁青的脸色,连带着周围的那些黑衣人也开始捧腹笑了起来,没有丝毫停止之意。
  “难道鬼母不知大葬之地现在所处情况不成?”尹桑槐这时候倒是冷静下来,缓缓说道:“当年你我二族立下盟约,而今我族辛秘即将重现于世,你却在背地里对我下黑手?”说到这里,他还是不惊不怒,盯着那帘内,像是能看穿虚妄,直接看到帘内那人的心里去。
  笑声戛然而止,但尹桑槐所预料的撕破脸的场面倒是没有到来,鬼母性情古怪,捉摸不定,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那轿中人沉默了一阵,方才低笑了一声。
  “桑槐兄,可还记得十年前的那场大乱么?”轿中人像是惋惜一般叹道:“只可惜本宫当时有事在身,不能亲眼见识见识那搅起天翻地覆之人,不过听说,你所知道的情报不少啊?”
  “此话何意?”尹桑槐皱着眉头,眼神愈发阴鸷,他大概知道鬼母所言所想何事,却不知她为何敢在这种紧要关头提出来。
  “回去静等消息吧。”鬼母像是有点疲惫,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那些神秘人便转身往回走,只留下脸色愈发铁青的尹桑槐。。
  “站住!”他大怒道,以他的身份、武功、学识,走到哪里不是受人敬畏?可自从当年老鬼母死后,新继任者就像是个硬茬子,他怎么也摸不透她的心思,但偏偏她的力量又是极大不可不管,所以尹桑槐一直隐忍着,等待最佳时机。虽现在时机未到,但魔剑一事,岂可儿戏!
  尹桑槐终于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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