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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林婆去莫府接生到现在还没出府！”
“此话可是真？”
“千真万确！我家婆娘回来说的，怎能有假。”
“我可听说林婆是晌午去的莫府啊，那时可就传言五夫人胎动要生，这都酉时了还没出生，这……恐怕凶多吉少啊！”
“可不是嘛？我家姑子回来说是房里这水是接了一盆有一盆，就是不见这娃出来，真是邪了门了。”
“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好歹人家也是大户，要是真出了什么，你可就遭殃了。”
“怕什么，我们这里这么些年，可曾见过这种情况？”
“也是，你别说，今儿这天也是不对，往日这太阳该下山了，怎的今日还挂在西头？”
“就是啊，要说也是邪乎了，几时见过这节气的夕阳这般殷红，似血染一般。”
“就是，真是邪乎。等等，今儿个是不是十月初一？”
“诶呦，瞧我这记性，算算该是今儿。这……”
这些老汉面面相觑，欲言又止，这里谁会不知道这十月初一意味着什么……
“你说会不会……”
“别瞎说，哪有什么鬼神的，你是见过？”
“老跛子，你别不信，你外来户，不懂这儿规矩，今儿个是冥阴节，是鬼节！要不是这太阳咋就迟迟不下山？”
老跛子抬眼看了看远处，长袖中的手指不停掐算，索性大家都没注意，只是他的表情却越发凝重。
老郭以为他被吓着了，拍了拍他的肩，憨笑着说：“我说老跛子，你这是咋了？吓着了？哎，没事，你去前边那西南处的寺庙里求个符贴门口就行了。”
老跛子已经面色凝重没有说话，转身朝着莫府的方向去了。
莫府里正是忙乱之际，府里的五夫人已经昏厥醒来数十次，就是不见这孩子出世，接生婆也断这孩子胎位正，就是不见他有出来的意思，可这宫口已经开了，要是在不出生怕是有什么变故要来。
“老五，你能不能不要来回走，我这眼睛都晃晕了。”莫二爷自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二哥，这云儿这里面可是这么多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孩子出世？”莫家五爷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这要说也不是头胎，前两个孩子都是顺利出生，怎么偏是这个这般难缠？
“我说老五，这弟妹这胎确是怪异，瞧这个时辰了太阳还没下山，今儿个又是这么个日子，莫不是弟妹这胎是个鬼胎？”莫四爷一副佯装调侃的模样，像极了市井嚼舌根的庸妇。
“都给我闭嘴，说的是什么胡话！”莫府老太爷一脸严肃，重拍桌子动怒，原本想要掺一脚的四房倒是安静的坐着饮茶了。“小玖，怎么样了？”
“回老太爷的话，这林婆说怕是有……”
“有什么！”
原本站着回话的小玖吓得直接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有……有……危……”
“不好了，夫人，夫人突然大出血了！”院里丫头婆子一团乱，端出门的盆里颜色越发鲜艳，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重，神态确是各异。
“快请大夫来！快去！”老夫人随机对一个下人喊了一声，大概也是心慌了。
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大夫就被请到了莫府，而这时天边的夕阳，红得更是耀眼，血色染遍整个西方，大有染红这片天地之势。
府里的下人混乱不堪，前厅的人各怀鬼胎，时不时瞧着天边没有丝毫移动的太阳，心底里发怵，尤其今儿还是冥阴节。
“哇——”
“生了，生了。恭喜老爷，是个小姐。”林婆出门给各位主子报了喜，又进去伺候了。
等大伙从这好消息中回神时，那血染的天空，早已夜幕降临。
老太爷和老夫人的脸色极其难看，简单吩咐几句便离开了。其他各房看着没事，也各自散去。
莫五爷在厅中，手里握着早已凉透的茶杯，不知该喜该忧？等林婆将孩子抱给他时，他竟心生排斥，顿了顿，坐着，握着杯子的手始终没去接她，“抱去给奶娘吧。”要说今天这事定是介怀的，可他却不知如何排解这份不安。
是夜。
老跛子站在莫府的门外，握着拐棍的手越发用力。这孩子是戌时出生，日落也是戌时，怕是这孩子……他在寒夜里站了会儿，便转身离去了。夜色掩盖住了他脸上的不安和眼中抑制不住的兴奋。“这日子怕是不这么难熬了……”
要说这农历十月的夜也是真的冷，如针扎般进入骨髓。整个莫府显得尤为寂静，各房都心有异念，怕都是来着她的出生。
果不其然，第二天整个岭东都在传莫府这位新出世的小姐是个不详之人，怕是鬼孩子！
莫府依旧按照往日那般节奏生活，却又好像异于往日。
“父亲，你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吧。”五爷看着尚在襁褓的孩子语气却似比往日冷淡些。
“叫杺洁吧，至于字，等她笄礼再说吧。”
“是。”五爷作揖谢过莫老太爷，示意奶娘把孩子抱走。
“老五，我和你父亲商量，请法师来家里做做法，算是安定个人心，毕竟昨儿个，那事……”
“儿子明白，有劳母亲打点。”
“嗯，你明白就好。云儿好点吗？昨儿个真是辛苦她了。”莫老夫人绷直的脸算是有些缓和了。
“母亲，她好些了，昨儿个估计是累坏了，今天日上杆头才有些回神。”
“那就好，叫她好生歇着吧。”
“是。”莫五爷自是不关心这些，他更芥蒂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只得在出生时喊过两嗓子，再不得听过她出声，即便是醒了，也不哭，尤是那双眼睛，好似能看破人心，让人心底发寒。
“老太爷，门外有一道士求见。”
厅堂里的气氛越发凝重，原本缓和的神情，又多了份担忧。
“打发了吧。”这个时候要是谁都能来莫府装神弄鬼，岂不是笑话。
“是。”
“老爷，你说会不会……”莫老夫人看着莫老太爷神情凝重，欲言又止。
“妇人之见，莫不是说谁都能来我莫家骗吃骗喝！”老爷子声音洪亮，表情严肃，大有不屑之意，细看不难发现他眼底的困扰。
“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啊！”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