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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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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有山川便有风水,有万物便生阴阳,有人世便有命理。风水、阴阳、命理,皆出自《易》。夏有易曰《连山》、商有易曰《归藏》,周有易曰《周易》。自古而今,庙堂民间,世代存有数不尽的风水、阴阳、命理先生。他们朝在生人宅,暮至死人穴;他们秉承与天斗、与地斗、不与人斗的祖训,在民间延续、传承。有飞黄腾达、呼风唤雨的奇人,亦有掘冢盗墓维生的落魄异士。然而,他们却共有一个,甚至连自己都不甚明了的名字——易教徒。
  《周易》曰:“七日而复。”系日作年,文王殁后七百余年,汉有张良;张良殁后七百余年,唐有袁天罡、李淳风;袁、李之后七百余年,元末有刘伯温。自元而今,七百年后,现世者谁?
  沉痛的阴谋,终极易道的交锋,阳宅墓穴的纷争,缠绵悱恻的爱恨。这是一个关于拯救的故事。
  第一章:酒醒
  春夏之交,莺歌燕舞,绿柳红花,正是人间的好天气。伴随着清晨微带寒意的鸟鸣,茅易的肠胃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他刚一睁开眼,便看见老旧的床头柜上、水泥地上,全是昨晚醉后的呕吐秽物。
  此刻,房中充斥着胃液、酒精、半消化的食物掺杂的腐臭气味。这立刻引起了他又一阵干呕,差点把苦胆吐了出来。
  强行顶着剧烈的头痛,茅易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不顾踢翻的酒瓶咣咣当当的响声,从瓮里端来一大盆水,哗的一声便浇了下去。待到屋里打扫停当,将木窗全部打开,这令人作呕的气味,才算开始慢慢消散。
  茅易用井水简单洗了几把脸,把一嘴的酸臭漱掉,才算是勉强直起腰杆子来。他看着院中繁茂的山楂树,深吸了几口气。
  这是个简陋的小院,几十个平方大小,斑驳的院墙下满是黑色的干苔。院中还是泥地,西南方是厕所,中间一个大坑,算是露天的便池。院里简陋,屋中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灰漆就的墙皮,已经脱落了一半。壁上的一幅领袖头像,也被发霉的墙皮潮得有些鼓了起来。房中除了一张木板床,便只剩下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床头柜。当然,还有一堆的酒瓶子。
  一个多月前,刚搬回老家的茅易如何也想不通。在这样潮湿简陋的恶劣环境下,自己的爷爷,如何能活到九十七岁?一个月后,他仍然不明白。因为,这一个月的经历,几乎使他发了疯。
  每天晚上,茅易都会有各种奇特诡异的梦境。每每醒来,惊魂不去,冷汗早已沾湿了枕头。除非,他喝得烂醉如泥,否则,绝对不能避免。
  然而,这个房子,他却是非住不可。这不仅因为老人家临去世时的嘱托,还因为,他真的已经无处可去了。
  茅易,今年二十六岁,五代单传,代代都很晚才生儿子。茅易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已经四十一岁。茅易出生的第二年,他的母亲就死了,五岁上,父亲也辞了世。
  茅易清晰的记得,父亲去世的那天,他蹲在床边哇哇大哭。门口,却有个西装革履的人,在不住冷笑。当时,已近耄耋之年的爷爷腰身挺得笔直,发了疯一般站在院中一通乱骂。
  许久许久,他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一般,低下了头,弯下了腰。以后的二十年,他的腰身,再也没有直起来过。
  只不过,从那以后,茅易知道了爷爷会看风水,会布置阴宅阳宅、会看流年八字,还会施符镇鬼。年迈的爷爷,正断断续续地,将这些东西一点一点教给他。
  那么,施符镇鬼,是不是真的?他不知道。因为,除了在梦中,他还从未见过鬼。他平时见过的,至多只是些影子,像人一样,像气一样的白影子。
  当然,不要以为六岁以后,茅易的运气便会好了起来。他的霉运,还远未结束。从小到大,虽然茅易成绩中等,个头中等,面相倒是颇为英俊。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二十六岁了,茅易却从来没谈过一个女朋友。他不仅没有谈过女朋友,从小到大,玩得好的朋友,也只有雷连山一个人罢了。
  靠着爷爷拉扯,茅易稀里糊涂的选了个专业,读了个稀里糊涂的大学。毕业之后,也像别人一样,在外面寻了几家公司工作。然而,他仿佛自带倒闭属性。呆过的四五家小公司,入职不到两三个月,就纷纷倒闭了。
  唯一入职的一家大公司,入职第二天,就因为他一个操作失误而被开除掉。这种霉运,一度使得一些公司连他的简历都不敢收。这样的奇葩经历,你能信?但是,这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事情。
  恰巧在这时候,年迈的爷爷病重,他就收拾铺盖卷回家了。这个自从他初中住校后,便一直很少住的家中。
  回家的时候,年迈的爷爷已经躺在了床上,雷连山正端了个碗,给老人家喂热水。
  爷爷看了看他,眯缝着眼,断断续续地问道:“娃,在外面混得好吗?”
  “娃”,是茅易的乳名。见此情景,尚未放下行李的茅易鼻子一酸,道:“好!”
  爷爷皱了皱鼻子,额上的黑皱纹便折出了七八层,他缓缓出气道:“好?好就怪了!”
  他缓了缓,继续道:“娃不要慌,在生人的地方招了霉运,到了死人的地方,霉运就倒过来了。”
  茅易不明所以,但看到爷爷认真的样子,也禁不住点了点头。
  爷爷喝了点水,复又断断续续地说道:“娃,可有媳妇了没有?”茅易摇摇头,说:“没有”。
  爷爷听他这样说话,却似是放心下来,喘息着说:“没有好,没有好!你五岁的时候,我给你说下一门亲事,你可别再不要人家。”
  雷连山听到这里,有些坐不住了。他使劲捋了捋眉头,咧嘴说道:“我说表爷爷,别人不嫌弃易娃就不错了,还能轮到咱不要人家?再说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娃娃亲?”
  爷爷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一样,不一样。你记住,你那媳妇家,可能是姓商的。”
  随后的三天,爷爷便不再说话了。他只在弥留之际,念念叨叨,留下一句话:“易娃要在我这屋里住够五七,我可以得好死了。”随后,什么再没说,便撒手了。
  之后,雷连山和茅易痛哭一场,便张罗着爷爷的白事。坟是爷爷生前就修好的寿坟,火葬了,扒开土埋进去倒也不费劲。地方,也是爷爷自己看的,抱林绕水。抱林人丁兴旺,绕水财运亨通,按说法,是三十里内最好的位置。
  出殡那天,阴天大风,没什么行人,草沫子刮了满满一脸。灵车在前面缓慢开着,放着沉重的哀乐。茅易披了全白,拄着黄纸缠绕的丧事棍,在后面一步一叩。
  恍惚间,抬起头,茅易看见爷爷腰身挺得笔直,站在棺材上,身上穿得是带花的寿衣,倏忽间向上飞去了。只一眨眼间,便不见了。茅易摇摇头,想是自己悲痛过度的缘故。
  到了村口,也不管顶盆是不是压运三年,反正他已经倒霉透了。茅易摔了陶盆,嚎哭一阵,便上了坟地。
  在这样的城乡结合部,原来的茅雷官庄,已经拆得差不多了。茅家,又人丁不旺,所以来吊丧的白事宾客委实不太多。
  收了千八百块的人情钱,茅易招待完宾客,便回屋休息了。他以为,经历这几天的悲痛、忙碌过后,可以睡上一觉了。然而,他那一连串奇异诡谲的经历,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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