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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暗箭1939 / 第10章 杀人灭口

第10章 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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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盈盈和杨诺怀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也是同学。在学校有什么事情,都是“互帮互助”,宋盈盈够义气,为杨诺怀在杨远深眼前掩饰了数不清的错误。
  后来,杨远深抓过她们一次包,杨诺怀再也没敢找宋盈盈作假。那次杨远深检查杨诺怀功课的时候,书里夹着的不及格试卷滑落,上面还有杨远深的家长签名,模仿字迹连杨远深都辨认不出。把杨诺怀抓过来一问,才知道是宋盈盈模仿的家长签名,杨远深气得脸色铁青,杨诺怀自然吃不到好果子,屁股疼了好几天下不来床。
  宋盈盈鹅黄色长裙外披着蓝色大衣,长波浪卷发随意搭在肩上,头上别着黑色头纱,一路走来有些许雪花落在黑纱上。她如约而至来到杨公馆,碰到两个不实务拦着她不让进门的男人。她眉头一蹙,目露寒光,瞪了他们一眼。
  俩人微微一震,很识相的开门让她进去了。
  “盈盈!”
  杨诺怀见到宋盈盈,立马开心地跳起来朝她奔过去,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哎哟……”这波冲击让宋盈盈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她埋怨道:“诺怀,你又重了。”
  杨诺怀俏皮一笑,“那是因为你在我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了。”
  “少来。”宋盈盈打量四周,轻声说,“你又出什么事了?”
  杨诺怀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明白大厅不是讲话的好地方。于是她拉宋盈盈爬上二楼,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么多年没见,我可是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
  女孩子的闺房话,总要两个人关起门来讲才有意思。杨诺怀把这两年发生的事大致跟宋盈盈描述一遍,又把这两天的经历说了说。宋盈盈听她诉说得慷慨淋漓,不由地感慨道:“你的生活真是跌宕起伏、惊心动魄。”
  杨诺怀知道宋盈盈双亲在两年前的车祸丧生,只给她留下一个房子,定是生活不易。
  “你呢?你现在怎么样?”
  提到自己,宋盈盈带着小自豪说道:“姑娘我现在可是上海百乐门当红女星,底下可多仰慕者了。”
  杨诺怀着实有点小诧异,不过仔细想想,宋盈盈从小多才多艺,能在百乐门火起来也是应该的。她握住宋盈盈的手欣慰道:“你过得好我就开心,真替你高兴。”
  宋盈盈再次进入正题,她盯着杨诺怀的眼睛道:“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诺怀听罢显得有些支支吾吾,“其实吧,也没什么。就是那次在医院太多人,把我的手表挤掉了找不回来。你也知道我哥,表是他送的,万一被他发现了我就完了。”
  宋盈盈哦了一声,想了想道:“需要我做什么?”
  杨诺怀说:“去找上海最好的铸表大师,做一块一模一样的回来。”
  宋盈盈听罢起身,在房间里踱步思索。杨诺怀看着她在自己眼前走来走去,心越来越急了。
  良久,宋盈盈停下,对杨诺怀说道:“我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做仿制手表特别厉害。但是你要给到对应的图纸给我,我才能去让他做。”
  “这好办。”
  杨诺怀说着,起身从抽屉抽出白纸,提起笔就开始画。军统特训班有教过临摹画像,杨诺怀可以凭借记忆,画出百分之九十。宋盈盈瞠目结舌看着她动手,一时说不出话来。等到一个小时后,整张手表的构造图出现在她面前,她不由大赞:“太逼真了,怕是原铸表师见了也要惊讶的。”
  表盘的每一个细节,手表的每一个轮廓,表带的每一个痕迹,被展现得淋漓尽致,甚至表盘极其微小的英文字母都写了标注。
  杨诺怀拿起这张构造图,有点遗憾地说道:“可惜了,我不知道内部零件是什么样的,不然就完美了。”
  宋盈盈打住她,接过图纸,说:“再画下去,手表怕是都要活了。”
  杨诺怀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紧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布袋,放在宋盈盈的手心上。宋盈盈感觉手腕一沉,杨诺怀说道:“这个钱你拿着,到时候一定是一大笔开销。”
  宋盈盈笑笑,反手将布袋扣回杨诺怀的手里,“姐妹之间不谈钱,能帮的我尽力而为,而且咱们也不是一两次了吧?”
  杨诺怀抬眼与宋盈盈相视一笑,此刻的场景,仿佛回到了以前“并肩作战”的日子。
  在76号上班,陈舒白很多事情不需要亲力亲为。因为裙带的关系,大家都对他客客气气的。陈舒白一开始不习惯,后来也慢慢享受偷得浮生半日闲。
  杨诺怀这几天没有来上班,陈舒白既担心又焦急,但碍于杨远深,他又不好直接问。手底下的人被派去调查手表,每次回来都没有结果,陈舒白的心不断被提起又不断被放下。
  如果是真的,他无法直面杨诺怀,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在军统的教育理念里,共产党是除了日本人之外不共戴天的仇人。
  但愿一切都是巧合。陈舒白如是想。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陈舒白的思路,他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办公桌,发现一切正常后应允门外的人进入。
  进来的人是陈明武,他环视了一圈陈舒白的办公室,目光停留在陈舒白一脸悠闲的脸上,说道:“别闲着了,跟我出去一趟。”
  陈舒白双手插裤兜,慢悠悠地问:“去哪?”
  “去送人。”
  车子一前一后匀速地行驶着,两辆小轿车从闹市慢慢开进郊区。两边的树木不停掠过车窗,在陈舒白脸上留下一道道阴影。陈舒白抬眼看向内后视镜,镜中副驾驶的陈明武在闭目养神。突然让他陪同送人,他不知道陈明武在打什么心思。
  陈舒白低眸,眉头微微一蹙,恰好这一幕被睁开眼看向内后视镜的陈明武看到了。陈明武勾了勾唇,调整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闭目养神。
  车子继续行驶着,很快,拐进了一个幽暗的树林。带头的轿车率先停下,后头的轿车紧跟停下,两车的人同时下车。因为冬天的缘故,树林光秃秃的,树枝被雪压着。少数几棵树挂着几片黄叶子,寒风一吹就簌簌地落下。
  陈舒白下车后,他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支烟,然后裹紧了他的大衣,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拍了拍车顶的雪。在烟雾缭绕中,他看见对面有个身穿长衫、背着灰色包袱的男人。
  柳志全脸上淤青未褪,他见陈明武走进,连忙低头,恭维道:“今日回家,还劳陈处长相送,实在是柳某人的福气。”
  陈明武擦了擦墨镜镜片,把墨镜戴上,看着柳志全笑着说道:“回去吧,走过这条小道,你母亲正在家里等你呢,说不定还热着热乎乎的饭菜。”
  想到家中老母亲,柳志全感到全身都暖和了。他再次朝陈明武鞠了一躬,转头向小径走去。
  陈明武看着柳志全的背影,笑容消失。他走进陈舒白,夺过了他的烟,尔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交到他手上。
  陈舒白看到手上沉甸甸的勃朗宁有点发愣,“叔父这是……”
  陈明武吸了口烟,目光示意柳志全离开的方向,不置可否道:“开枪杀了他。”
  陈舒白握枪的手微微发抖,他哀求道:“叔父不行,我做不来。”
  陈明武命令道:“抬枪,瞄准!”
  陈舒白双手握枪,两手颤抖,双腿也在打颤,他一边看着柳志全离去的方向一边苦苦哀求道:“叔父,我真的不行。”
  眼看柳志全走得越来越远,就要离开小径,陈明武忍不住了,扔掉烟上前握住陈舒白扣扳机的手,一个瞄准,轻轻一扣。
  “砰——”枪响了,惊起树林栖息的鸟儿,它们扑扇着翅膀飞去躲难,消失得无影无踪。柳志全应声倒地,血染红了他的长衫,他双眼瞪大,死不瞑目,他到死也没想到76号会杀人灭口。他的包袱滚出老远,散出大把的钞票,连同一起散落的还有柳志全一家的合照。
  陈舒白还在枪声中不能回神,一名特务跑步前去柳志全那里踢了踢尸体,收拾好地下的东西,又快速跑回交差。
  陈明武夺回陈舒白手里的枪,把那沓的钞票塞进他手里,尔后玩味地看着柳志全一家的合照,嘲讽道:“我生平最憎恶背叛,是我的,最终都会回到我手上。”他掏出打火机,点燃照片一角,合照在火焰中逐渐变成灰烬,飘飘扬扬落在雪地里。
  陈舒白看到钱,已经逐渐“缓”过来了。他捧着钱,塞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尔后看着最后烧到末了的照片道:“钱是个好东西。”
  陈明武笑了笑,拍了拍皮手套,看着陈舒白说:“枪也是个好东西。”
  陈舒白朝陈明武一笑,尔后钻进轿车。
  “处长再不回去,你的部下就要冷死了。”
  今天这一出,陈舒白算是过关了。为了给陈明武吃定心丸,陈舒白表现不能过于优秀,在他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缺点——害怕开枪杀人、贪财,正符合76号废物的标准。
  陈舒白看向车窗外光秃秃的树,又一片叶子凋零飘落于地。
  自己啊,真的越来越像汉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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