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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三更巡夜人 / 第八章 刺目嫁衣

第八章 刺目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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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叶看到了少年的动作,心底似乎有一根弦被拨动,曾几何时,他是否做过这样的梦呢?
  他站在树下,看着少年上了车,双手牢牢的抱住他父亲,脸上满是痛苦,可是他已经哭不出来了。张叶看的很清楚,李易身上有一缕微弱的火光,不断地灼烧着少年的身体,他却毫不知情。
  “唉...”
  张叶没有去做什么,他也不知道怎么做。只能叹一口气,或许再骂上两句,然后转身离开。
  李易坐在车上,抱头痛哭,头颅不断的砸着方向盘,“碰碰”的响。让人落泪的嘶哑声音不断的传出车子,也许是上天动了心,头顶的天空上飘起了朵朵乌云,不时就下起了小雨,润如酥,冷如冰...
  张叶驻足了很久,不知想了些什么,只是最后依旧是一声苦笑,随后转身离去。车子中,少年与李易对坐,却是无法见上一面,甚至,碰都碰不到。少年的眼睛泛着红光,那是血么?或许是吧,谁知道呢。
  张叶淋着小雨走在路上,所幸这里离大路不是很远。走了约莫十多分钟就见了人。收拾一下心情,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这次,上面坐着一个女人,司机很热情,坐在后面的女人也没有在意司机顺路捎人,外面下着雨,不让人上车这种事并没有发生。
  张叶千恩万谢的上了车,“师傅,我...我钱包掉了,能不能先把我带回家,等我回家给你拿,就在老三街那里。”
  司机师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单薄的暗红色衬衫,长着一副国字脸,张叶上车的时候他就和后面坐着的那女人聊天。
  “行,咋不行啊,出来混都不容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你去老三街是吧?”
  他的嗓门很大,可张叶并不觉得吵,反而有些欢喜。
  他点点头,说:“对,老三街。”
  司机师傅看了一眼后面的女人,“闺女(北方的方言,姑娘的意思,并不是女儿),你不是也去老三街么?”
  那女人很漂亮,气质偏文弱,端坐在后排,说句不好听的话,她坐在出租车里有些不合适她的气质。她戴了一副粉红色的眼睛,长发是纯黑的颜色,并没有染发,一身素白色的连衣裙显然被细心收拾过,没有一丝褶皱。
  “嗯,我也去老三街,正巧顺路。”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张叶,对他点点头。
  “你好。”
  张叶回了一个微笑,“你好。”
  车子跑了起来,因为下着小雨,司机师傅并没有开很快,这也合了张叶的心思,他此时并不想很快到家,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心里这么想。
  也许是因为张叶来的不合时宜,三人之间的话题被中断,不过司机师傅很是健谈,很快就找到了新的话题,聊起了广播里那位著名歌星。
  张叶听了一阵,歌声不错,只是有很重的电流声音,他并不是很喜欢,但也说不上讨厌。
  三人一路聊着天,氛围很是友好。
  “唰~”
  一辆车从司机的左侧飞速划过,车窗上溅了很多水渍,张叶吓了一跳,因为那车开的太快了,在这样的天气里,要是刹车失灵会很危险。
  司机师傅并没有发怒,反而有些失落,说话时的心情也随之低落了一些。张叶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抬头看向前方,道路上却是只剩下了一串拉的很长的红色灯光。
  “老李是个好人啊。”
  司机师傅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了一句话,随后讪笑两声,继续着几人的话题,一路上,三人话语中的人物变了又变,从歌星变成了演员,继而转变成了怀念以前的日子,一切的转变不过是随着广播上的节目变化而已。
  三人中话最多的自然是司机,之后就是张叶,最先上车的那个女人反而话不多,很文静的坐在那里,聚精会神的听着两人谈话,偶尔说上两句。
  “张师傅,停在这里好了,我就在这里下车。”
  “好勒。”
  张师傅就是司机师傅,张叶也笑着说了一句“本家。”
  张师傅停了车,张叶看了一眼,这里已经可以算是老三街了,不过还有几步路。
  “离公司很近啊,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这次估计有的忙了。”
  他碎碎念着,然后指了指街道,“师傅,我家在前面,麻烦你开进去一点。”
  张师傅点了点头,开着车跑了进去,路程不远,几步路的功夫。
  张叶摸出了手机放在了车上,笑了笑说:“师傅等等我,马上下来。”
  司机开了一眼,转手把手机丢给了他,笑骂着说:“你小子,十几块钱的路,不给也没啥。”
  “那不行。”
  张叶嘿嘿的笑了两声,转身进了屋。他住在一楼,这里是老三街的中段地方,就在街道里面顶多三米的胡同里,一个门向西的小屋子里。里面有三间屋子,张叶租了一间,原因是好上班,离得近。至于另外两间,接连换了好几任主人,大多都是上课的学生,不过现在已经空了下来。
  他很快就进了房间,东翻西找的摸出了钱包,想了想,倒了杯水端着下了楼。
  走到胡同里的时候,张师傅已经看到他了,张叶端起水喝了一口,然后小跑着走了过去。
  “呐,师傅,这是车费。”
  接着他把水递了过去,张师傅看了他一眼,满意的笑了笑。
  他看到了张叶喝了一口手中的水,不然,他就是再口渴也不会去喝一口。
  “谢谢你了小伙子,我就先走了。”
  “好,师傅慢一点。”
  没有回话,只是车窗外多了一只挥着的手,然后捏成了一个“OK”的姿势。张叶哑然失笑,暗道“这师傅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把钱包揣在口袋里,施施然的回了房间,现在是正晌午,虽然下着小雨,却也很暖和。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
  他摸出手机拨通刘哥的电话,响了好几声对面才接通。
  “喂,是叶子么?”
  “嗯,是我,我回来了,你不是说有个活要去干么。”
  “啊,对,这正巧说到你,哎呀,不说了,客户来咱们公司了,不过今天应该不用干活了,给你放天假,好好休息吧。”
  这样的结果张叶自然是喜闻乐见的,笑着说:“那行,正好困了,睡上一觉也好。”
  “你小子,等回头在收拾你!挂了。”
  “嗯。”
  刘哥与张叶关系不错,平时开上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自然算不了什么,张叶随手挂断了电话,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
  下了楼,不远就是超市,买了一些面,切了一个西红柿,就这样吃了一顿饭。
  紧接着,他一头栽到了床上,闭上了那一双早就有些刺痛的眼睛。
  “啊,好累啊。”
  似是梦呓一般的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没有声响。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影子却在此时开始变化,最终定格,成为了一个长发女人,躺在了他身边......
  ......
  ......
  “轰~~”
  “咔嚓~~”
  这一天,伸手不见五指。
  这一天,一座院落中锣鼓声震耳欲聋。
  这一天,天空中雷霆合着倾盆大雨洒向大地。
  这一天,大红盖头下有一张毫无生气的美丽脸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毕,一个蒙着脸看不清面貌的男人手持一根缠绕着的大红色布条的藤条挑开了盖在姑娘脸上的大红盖头。
  继而,他躲向一边。周围走上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他们走向了一个被人托着的男人,身穿喜服的男人。他脸上惨白无比,眼睛中没有一丝生气,分明是已经死去的人。
  一个大汉剪下了他头顶上的一缕头发,塞入了那女子的嘴里。
  女人没有反抗,她的手脚被已经被捆绑住了,她张了张嘴,没有声音。
  她认命了。
  不过她不甘心,从她的眼睛中可以看到,那一丝冰冷的杀意,她要这里的人死,全都死,一个不留!
  针线从嘴唇间穿过,刺痛并没有让她惨叫,她任由几人架着她,任由银针穿过嘴唇。
  最后,线段被割断,她的嘴被彻底封住。
  她没有挣扎,没有反抗。
  她笑了。
  她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
  那些人害怕了,不敢和她对视,只能匆匆的行礼,匆匆的...摸出了九根很长很长的铁钉。
  他们把她放在了棺材里,铁钉穿透了她的身体,鲜血染红了嫁衣,染红了烛光......
  她依旧笑着。
  棺材合上了,光芒尽去,她感受着自己越来越冷的身体,自己正在变的和身边的男人一样。
  她笑的越发放肆。
  明明她的嘴唇已经被缝住了。
  她不顾疼痛,开始挣扎,血肉被扯断,洒在了棺材里。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逃出去,她最终的目的就是把钉在身上的九根铁钉挣脱。
  终于,在她即将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根铁钉掉落,伴着血水与骨头的碎渣。
  “呵呵~~呵呵呵呵~~~”
  那一天,埋葬她的人都听到了一串如银铃一样的笑声。
  她睡着了,梦里是无边的黑暗与无尽的折磨。
  就这样,她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有一天,她睁开了眼睛。
  一身黑衣。
  空洞的眼眶里冒着血水,她的眼睛被挖走了。
  她想起来,是那一群人做的,他们害怕她,所以挖了她的眼睛。
  她穿透了阻拦她的木板,重新踏在了地面上。
  她又笑了,令百花失色。
  ......
  月光照耀着大地,午夜中,万籁俱寂,连鸟兽的声音都不再有一丝一毫。
  她来了。
  在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中,几户人家飞快的亮起了灯光。
  她走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有人么,我回来了。”
  门没开,她没走。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
  晨时未到,此时正处天地中最为阴暗的一刻,日月交替间,世间再无光芒,黑暗是唯一的旋律。
  “嗒~”
  “嗒~~”
  “嗒~~~”
  轻缓的步子踏在青石板上,如小儿踏水嬉戏,伴着笑声渐行渐远。
  她身后,是人间炼狱。
  她身上,是鲜红嫁衣。
  本是血污,却用血洗。
  那黑色,是血。
  那红色,也是血。
  她的眼睛回来了,她的嘴唇张开了,她...笑了......
  她走了很久,到了一处河边,站在了桥头,忽然间,她抬起了头,看着眼前,似是跨越万千时光,朱唇轻启道:“相公。”
  “嗡~”
  张叶猛然起身,额头上满是冷汗,不停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看了一眼窗外,月光如潮,正是初升。
  “砰砰砰~~”
  他的门,被敲响了。
  同样是一个银铃般的声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有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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