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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玉面琵琶红尘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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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两头,暂且不说昏死的阮红梅如何。
  阮雪生看着昏死过去的阮红梅,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关切的感情,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仿佛对着一具尸体一样开口说道:“你死不了,雪蝉蛊未取,你就是想死也死不了,算一算时日也差不多了,待我等会儿回来取你腹中宝贝儿”。
  阮雪生言罢便起身一招‘燕子抄水’三步并作两步纵跃下了楼去,及至楼下,“叮咛”一声抽出随身兵刃,却是一柄通体黝黑的宝剑。拔出剑也不作停留,点雪而起,踏风而行,泾直往梅林飞奔而去。
  待阮雪生赶到梅林,才入林就看到梅也残,雪也乱,雪地里梅瓣、血迹、脚印交错杂乱,已分不清谁是谁。
  段阔海已斜靠着梅树气息奄奄,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看来已没有战斗的气力。葛天成也好不到哪里去,伏卧在雪地里,左臂连同袖子已不见了踪影,人却是昏死了过。葛天成身旁仰面躺着的是张大富,这阴险狡诈的“千面狐狸”现在可是一点儿也不诡计多端了,因为他已然死绝成了一只“死狐狸”。
  阮雪生一言不发,走近前去,手往“死狐狸”怀中乱掏,不一会儿便掏出一块玉玦,玉玦到手的一刻他的眼里也有了色彩,狂喜之色溢于颜表。
  但司徒桀的脸可就难看了起来,本在运功疗伤的司徒桀目睹着阮雪生从张大富怀中掏取了玉玦,急忙停止运功,一只手护住了胸襟,一只手抓起身旁雪地上自己的虎口阔齿刀,一脸的紧张忿然,生怕阮雪生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阮雪生看着司徒桀这一系列的动作反而冷笑一声,轻描淡写地说了“死人的东西难道留着给阎王爷拜年么”便又纵身而去。
  阮雪生才四个纵越翻身,便听到了前方的打斗声,于是他又加了两分功力,“苍鹰猎兔”猛一下扑窜而去,奇快无比。
  剑刺得奇,宛若万箭齐发,直往人的额、眼、喉、肩、胸、腹而去,带起的剑风刺啦作响,咻咻唰唰,剑锋泛闪月光,如一条银蛇倒腾绞死猎物般缠着人不放。琵琶也挡得妙,剑尖未到琵琶已至,忽上忽下,银丝叮呤作响犹如孔雀开屏般抵住了剑招剑气。
  一攻一守,你来我往,顷刻之间,剑已乱,气已颓,琵琶已然占尽了上风。
  阮雪生定睛一看,缠斗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的两道人影一黑一红。黑影自然是孟冲,而红影。阮雪生虽之前已听出那个声音,此刻见到这人的时候还是不可置信。
  打斗中的孟冲见到赶来的阮雪生后,心里顿时窃喜,急忙高呼:“老二助我,妖女难缠!。”话音未落,琵琶已重重击打在他的胸口上,“噗呲呲”一声,孟冲喷出一口老血,身子急剧向后跌落而下,剑也脱手而出。
  阮雪生并没有动,他不敢动也不想动,因为他此刻脑中已被疑惑不解填满了。这妖女,他再熟悉不过!
  “哼,猪狗之辈果然如土鸡瓦狗般,大侠狗熊都不过是欺世盗名罢了”红影冷哼完已缓缓转过身。
  不正是当年艳绝武林的“玉面琵琶”红姑娘么,也不正是他阮雪生的女儿阮梅红么。
  阮梅红绝对是担得起“美人”这个词的,以前是,现在也是。脸是绝美的脸,柳叶的眉,月牙的眼。琼凝的鼻下精致的巴,鹅蛋的脸庞素雅清怡,多施一分粉黛太艳,少贴一纸花黄又沾俗。唇是红唇,衣是红衣,鞋是红鞋,就连发端的簪子也是红色,梅红。发却是白发,雪白。
  抱着的琵琶还是当年的琵琶,梨木银弦。
  看着阮雪生的眼神却是冷得可怕。
  “意外吗?阮雪生,我没死你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恨不得立刻就把我碎尸万段呢,你怎么也想不到你二十年前自裁的女儿还活着吧,哈哈哈”
  是,阮雪生怎么也想不到阮梅红竟然还活着,看来当年弱不禁风的她现在还拥有了一身不错的武功。
  二十年前那一天,阮雪生明明亲眼目睹她用剪刀活生生地插入了她自己的肚腩,甚至喷出来的血还溅了阮雪生的鞋。阮雪生当时还探了她的心脉和鼻息,确实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入殓,收棺,下葬,阮雪生都是亲自操办,绝无可能被人掉包的。为何她现在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这里。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她”
  尽管活生生的阮梅红就站在她面前,但阮雪生依旧不能相信她还活着。
  “不可能?阮雪生你的脑子里还有这三个字?卖女为妓,养孙作蛊,为了所谓的武林颜面活生生逼死自己的亲女儿,更别提那些谋财害命的龌蹉事,你阮雪生还有什么不可能”
  “来,来,阮雪生你看,你看你的亲生女儿是什么样子,这满头的白发是不是比当年的乌黑更来得光鲜亮丽。你看这些,你看”
  阮梅红挽起自己的衣袖,原本白洁如玉的手臂现在除了七个红点以外全是疤痕,刀疤、剑疤、烫疤触目惊心,不敢想象,这个女人经历过了什么。
  “梅红你听我说,我有苦衷”阮雪生试图要解释什么。
  但阮梅红并没有给他机会。“哼,苦衷,你阮雪生果真好大的苦衷,是盟主之位还是清秋曲?对了,肯定是清秋曲,你不正是为了这清秋曲把我送进天香楼的么,哼,你阮雪生是人么,你答应我的好好照顾我的孩子就是把他养成性格孤僻的怪物,把他养成为你育蛊的炉鼎么,你,你还是人么?”
  说到自己的孩子,阮梅红本来寒冷的眼睛突然温暖了起来,就好像里面装满了整个春天。这世上的母亲,无论她是怎样的女人,对于自己的孩子,果真都是柔软的。
  然而父亲可不是这样,至少阮雪生这个“父亲”不是,因为他的身子已动,剑也已刺出,但这剑刺出一半就再也无法再往前半步。
  阮雪生瘫倒的时候,阮梅红才冷冰冰地开了口。
  “阴绝散的滋味好受吧,哼”
  “阴……阴绝散!”
  突然,“呜…呜……呜…”一道箫音从立雪楼的方向飘飘呼呼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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