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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那个老人咳嗽的很厉害……王忆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老人总给他一种快要死去的感觉。
啊……窗外又下雪了，真美。
“老先生你没事吧……”王忆白有些关心的问道。
“咳咳咳——习惯了，估计快要死了吧。”
“你的家人为什么不来陪床……”王忆白问出这个问题后，有些后悔，答案显而易见，面对一个快要死了的老先生，家里人已经懒得管他了。
“我老头子啊……一个人大半辈子了。倒是你，小伙子，不要紧吧。”
王忆白被他的善良折服了，死到临头还关心别人呢。
“我这是小毛病。”
和王忆白说话的时候，他咳嗽的更严重了，床头的灯光很暗淡，但王忆白看到了他咳出血来了。终于看不下去了，按下了铃把护士叫来。
“老先生你不会有事的……”
“小伙子你看到了吗？门口那个啊……是我老伴儿，她来接我了。”
王忆白顺势望去，什么都没有，果然是要死的时候出现幻觉了吗？
过了一会儿，几个护士来了，推走了他的病床。王忆白就这样在病床上半躺着，听着老人咳嗽的声音，和病床移动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
他戴上眼镜，有些吃力的爬起来……躺在病床上很久，身子有些麻了。
走到窗边，去看雪花片片。
他将窗子打开了，开的很大，任凭窗外的冷空气伴着一些雪花飞进来。
王忆白贪婪的吸着新鲜的空气，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不过，过了一会儿还是耐不住寒冷，去关了窗子躺回到病床上。
十二点多……是睡觉的时间了，王忆白也没想太多，直接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旁边的床位是空的……从护士那里得知，那老先生终究是没挺过去。本以为王忆白出院后老先生会寂寞一阵子，谁知道，赶在他出院之前人就走了。
办好了出院手续后，王忆白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这次没在医院多做停留，这个地方他已经再也不想来了。
来接他的人啊……当然是没有，王忆白想都没想就从大门口路过了。毕竟大家都去上学了谁还管他呢？就算是莫鸢也不能叫她天天请假来看他啊。这样王忆白心里会有愧疚感的。
“嘿，兄弟你往哪儿走呢？”
这熟悉的声音，王忆白回头一看。原来是叶游啊……
“你调整好了？”王忆白轻松的问着，丝毫不像一个病人。
“差不多吧……你小子怎么回事啊。”
“你请假干啥啊？”
“这个嘛……兔姐要走了，今晚大家开个送别会，我来请假接你出来。”
“好好的怎么就走了……话说你和老班请假的理由是啥啊……”
叶游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绿瓶丢给王忆白。王忆白接过，不过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什么。这是王忆白送给他的，治心脏病的药……叶游有时候心脏会很难受。
“你把这个给老班儿看了？她就放你出来了？”
“不错，现在兄弟咱们走吧。”
王忆白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支棒棒糖，撕开糖纸含在嘴里。
“什么味儿的？”
“婊子味儿的。”
其实是橙子味儿的，以前王忆白请叶游吃棒棒糖，他眼神不好就看成了婊子味儿，然后王忆白就一直这么叫了。
“你还在玩儿这个梗啊。”
两个人就这么在大街上闲逛他们现在是全城最休闲的高三学生了，没有之一。
“话说兔姐要去哪儿？”
“说是要转去外地上学……我也不大清楚呢。”
“那她这么一走，亦墨怎么办……”
“你小子还在担心亦墨啊，话说你不担心一下自己吗？高鉴之说你是胃出血来的？又喝酒了？”
“差不多吧。”
“我一天不在你旁边看着你，你就得出事是不？”
“兄弟费心了……我不打算道歉。”
最近，他和叶游的话越来越少了呢……也许是因为换桌了吧。
“话说你和我吵架的时候是在住院吧……精力可真旺盛啊。”
“本来就没什么毛病啊。”
“你小子毛病可大着呢！你在这么下去迟早会做人渣的。你想没想过你哪天要是喝死或者抽烟死了莫鸢怎么办？”
“其实我觉得，她会伤心一阵子然后忘了我。但是……我能从她身上感到不同的东西，所以我也在担心。”
“我知道你一直在怀疑你和她的感情……我也可以理解。”
“现在没什么值得怀疑的了……我认为她所说的‘一辈子’是真的。毕竟一个和我毫无关系的女人也不会在我住院的时候看我啊。”
“你知道就好……”
“哎……这么好的姑娘被我耽误了。”
“你想没想过，她要是怕被耽误，还会选择你吗？而且你不能做些不耽误她的事情吗？”
王忆白放慢了脚步，将糖从嘴里吐出来“妈的，牙疼……”
连糖带棍掉到了地上，橙色的糖果被摔得粉碎。
这场对话不得不以王忆白的牙疼告终了呢。
说到王忆白的牙齿，这里不得不提一件事了……小时候王忆白的牙齿就不太好。曾经被家人按在医院里做根管治疗。对于年级尚幼的王忆白那种疼痛实在难以忍受。他曾经央求过家人，不要再去医院了……但怎么可能管用呢？那时候他最害怕的就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有他手里各种各样的针了，那带给了他好多痛苦……
从那次康复之后，王忆白就对牙疼有了一些心理阴影，至今仍有些影响。不过就像父母吵架的时候他起初会哭，到了后来麻木了一样，这件事对他来说已经变得很小很小了。
“老白你还好吗？”叶游小心的问着，过去扶了王忆白一把。
“没事，不算什么……咱们继续走吧。”
王忆白勉强的笑了笑“都是个成年人了，怕牙疼什么的，不能连小孩儿都比不上吧？”
叶游摊了摊手“我看到一个混蛋，他又在勉强自己了……不过我不会阻止你，因为这样才是人，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