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次觉醒

　　三年时光，匆匆而过。
　　天琊山之巅，一道白衣少年，收剑而立。
　　少年喃喃自语道：“三年，终于修到了剑徒九品，只需进行第三次觉醒，应该就能打破剑徒壁垒，进阶到剑师了吧。”
　　少年剑眉微皱，看向这蓝天白云，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萦绕心间。今天午时，是觉醒剑魂的时间，他振了振精神，往山下快速走去。
　　剑元历五万零九年六月初六，牧城牧家觉醒台前。
　　数十个年轻孩子成三排而立，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露出炙热的光芒。
　　觉醒剑魂，就像是一次大浪淘沙，只会让最优秀最闪光的人留在台上。
　　无论之前天赋如何，努力程度如何，到剑魂觉醒那一刻，先天天赋就会体现出来，是龙将可以遨游九天，是蛇就得伏地生活。
　　觉醒剑魂，觉醒的便是希望。族人的希望，未来的希望。
　　牧天野站在觉醒台上，不怒自威，仔细讲解觉醒时需要注重的事情，当看到眼前那几十个孩子，全神贯注地听他讲解之时，微微点点头，心中极为满意。
　　他往人群中扫了一眼，当看到中央第二排居中的少年时，不由得轻抚胡须，满意地说道：“不错，不错。”
　　可当他扫完一圈，发现仍有一个少年未到之时，微微叹息之后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觉醒台上。
　　觉醒，一如既往地进行着。
　　气氛时而高涨，时而低落。欢呼声时而高畅，时而低沉。
　　一个个走上觉醒台，然后心满意足地走下队伍中去。
　　当到中央的白衣少年之时，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他。从他挪开脚步开始，一步一眼，不移开分毫。
　　“牧元海！”
　　“牧元海！”
　　“牧元海！”
　　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句，接下来呼喊声震耳欲聋，齐齐送向已经走到觉醒台上的牧元海。
　　牧元海朝着人群，微微点点头，便伸开双手，示意停下，人群中那激烈的呼叫声才得以制止。
　　随着仪式开始，牧元海身上泛起缕缕光芒，一道、两道、三道……不少人凝住呼吸，期待着下一幕。
　　随即，第四道光芒缓缓绽放出来。光芒闪耀不减，牧天野双目迸发精光，无法掩饰的笑意从嘴角、从眼睛、从脸颊流露出来，心中喜自暗道：“难道说——”
　　就在大家都努力屏住呼吸，满脸通红之时，第五道光芒从牧元海身上猛地流出，光芒直指天空，照耀天际，一股夺人的气势从牧元海身上传来，有几个修为稍微弱一些的孩子直接单膝跪地，惊恐地看着台上大汗淋漓的牧元海。
　　刺目的光芒仅仅保持了几个呼吸，牧元海就被带离了觉醒台。姗姗来迟的牧元晟恰好看到这惊人一幕，叹道：“挺机警的嘛，看来牧家没想象中那么弱啊！”
　　从数十米外走至这一干觉醒人堆里，几道破空之声便悄然而至。牧家觉醒台瞬间被十几个人围着，每个人看起来双手空空，但牧天野如临大敌，汗珠从脸上徐徐落下。
　　不带兵器，凌空飞行，是剑灵以上的强者。
　　牧天野屈身往着左前方行礼，那里有两个灰衣老者，站在一把两米长短的巨剑之上。凝聚剑体，御剑飞行，是剑将的标志。
　　牧天野不敢怠慢，剑将之怒，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剑灵所能承受得了的。剑灵与剑将，虽只有一阶之差，但力量差之千里。
　　剑徒九品，力量一般三百斤封顶;突破剑师，一品相差百斤，剑魂品质优异的剑师，最高可达三千斤巨力。当剑魂觉醒属性，凝聚实体，实力呈直线上升，一品相差近千斤，剑灵九品达到数万斤巨力。
　　一个剑灵，可以振兴一个小家族，封侯拜相不在话下。但是，对于剑将来说，就根本不值得一提了。
　　当修为达到剑将，以自身剑魂为媒介，参悟奥义，使之剑魂之兵成灵，开始脱离凡胎，正式进入去假修真，踏足长生之路的门槛……
　　剑灵在剑将面前，就像一个三岁的孩童在一个三十岁的壮汉面前，那种差距，并非是天赋或者是人数所能弥补。
　　只见其中一位灰衣老者问道：“刚才所造成的异象，可是牧家哪一位觉醒剑魂所至？”
　　灰衣老者话声刚落，这数十个孩子往中靠成一团，小小的身体板靠了靠，头微微缩了一圈。牧天野汗如雨下，不知怎样回答。
　　灰衣老者收剑着地，站在一个白衣少年身边，轻“咦”一声。问道：“刚才那数十丈刺目亮光，可是你造成的？”
　　少年嘴角扬起，不见得他有丝毫害怕，笑道：“这位前辈，您认为一个一品剑魂的人能造成这般震动？”
　　“哈哈哈哈，有意思，难道你就是牧家那个一品剑魂的小家伙，在牧城被称为‘牧府一品’的废物牧元晟？”
　　说话的是另一个剑将强者，话声之中，带着丝丝惊叹和怀疑的口吻。
　　牧元晟抱拳回道：“回前辈的话，晚辈正是牧元晟。”
　　“本是棵好苗子，可惜只是一品剑魂，真是可惜了。”他看着牧元晟，双眸之时略显失望，更带着长长的叹息声。
　　牧元晟微微笑道：“既是苗子，何来可惜之说？”
　　站在牧元晟身旁的老者说道：“小家伙，你还小，不懂这剑魂之差，如天壤之别......”
　　话到此处，四面八方响起一道霸道绝伦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城主府的玄黄二老，什么风把您两位老人家吹来了？三十年不现世的玄黄二老驾临牧府，真是令我牧府蓬荜生辉啊！”
　　这道霸道雄浑的声音，令在场的所有人心神一震，还紧靠一起的数十个孩子瞬间站得端正无比，一脸惊喜地看着觉醒台上。
　　“大伯”“家主”“大哥”三道声音齐齐响起。
　　牧元晟并未说话，也未出声，在他十二年的记忆里，从未见过这位执掌牧家的一把手。就连消化那一段遗失的记忆之后，仍未有一丝一毫关于这位家主的信息。
　　不可否认的是，他很强，甚至比这两位剑将还要强。
　　玄黄二老看向觉醒台上的圆脸鹰鼻、墨眉橙发的中年男子，惊叹道：“想不到牧家还有如此高手，年纪轻轻，便踏入高品剑将，实在让我等汗颜。敢问阁下是？”
　　中年男子笑道：“我乃牧家当代家主，牧天齐。”
　　玄黄二老苦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啊，老咯，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不过我们想知道，刚才从牧府传出的那道刺目光芒，是何缘故，可否告知？”
　　牧天齐哈哈笑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刚才是我牧家一位子弟，觉醒五品剑魂，所以造成一点小小的震动。两位不必挂怀，牧家自有安排。”
　　玄老惊道：“居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五品剑魂，看来牧家将要大兴，牧城也要再次名震天下了。”
　　牧天齐微微笑道，并未说话，而是将目光放在玄老的身边，那一道少年身影。那道身影如同一把利剑，不动如山地停放在那里。
　　“他，进行三次觉醒了吗？”
　　牧天齐指着牧元晟，问向牧天野。牧天野摇摇头，说道：“还没有，今天进行的觉醒仪式，还有一半的人没有觉醒完毕。”
　　牧天齐看着玄老，再看着身旁的白衣少年，说道：“先给牧天晟觉醒，我要看看！”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牧元晟的身上，刚开始这群孩子之中有着羡慕的神色，慢慢地全部转化为幸灾乐祸。
　　只因为“牧元晟”这三个字，太出名。比之牧城第一天才还要出名，因为这里的人很少有人知道牧城最天才的人是谁？但是三岁孩子都知道牧元晟的名字，六岁以上的人都知道他的另一个别称——牧府一品。
　　围着牧府周围的气息悉数离去，唯有玄黄二老仍站在觉醒台前。二老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牧元晟，生怕错过一分一秒、会漏掉什么似的。
　　牧天野不敢大意，催动功力，小心翼翼地进行着这一次觉醒。从三人的眼神中，他看出一种浓浓的期待。他不明白这三位剑将高手，为什么对这个一品剑魂的剑徒这么在意。尽管这个剑徒是自己的侄子，但他仍想不明白。
　　一道微弱的紫光缓缓从牧元晟身上亮起，将他整个人包围其中。可无论牧天野怎么催化元气，觉醒台上的牧元晟身上只有一道紫色光芒，虽浓烈了些，但却只有一道。
　　玄黄二老露出浓浓失望的表情，比之听着错失五品剑徒还要失望的表情。
　　牧天齐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不甘，最后轻叹一声，对着玄黄二老抱拳一礼，便腾空飞去。
　　天空在这一切变得安静下来，人群中只有厚重而又想笑的呼吸声，以及牧天野口中那一句沉重的宣判：“牧元晟，三次觉醒，一品剑魂。”
　　玄老走过来拍拍牧元晟瘦小的肩膀，说道：“小家伙，加油吧，争取在未来搏个一官半职，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牧元晟抱拳一礼，说道：“谢谢前辈，不过我志在长生，志在那九天之上。”
　　玄老语塞，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少年的这句话。
　　黄老接过话去，说道：“你应该知道，一品剑魂是大陆公认的废剑魂......”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
　　牧元晟哈哈一笑道：“只有废物的人，没有废物的剑，更没有废物的剑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