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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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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乐天伸腰缩手,大虎便随着立了起来;在小虎头上也摸了几下。陈乐天举步一走,大虎低头戢耳的跟在后面,小虎也起身低头戢耳的跟在大虎后面;在厅中绕了三个圈,仍还原处伏的伏,蹲的蹲。陈乐天道:‘请大家背过身去。’我们立时背过身去,以为还有什么把戏可看,一转眼的工夫,就听得陈乐天说好,大家再过来看看。我看厅中,那里还有猛虎呢?连在空中盘旋飞舞的花蝴蝶,也一只没有了。方桌靠椅,仍安放在原处;就是撕碎了的白纸,也依然在地下,连地位都好像不曾移动。
  
  “韩大爷还想要求多玩两套。陈乐天摇头道:‘这些把戏,没有多大的趣味,懒得再玩了。你将来学会了,自己好每日玩给他们看。’韩大爷不好多说,只得引陈乐天和我回房。我彷佛听得韩大小姐说他不曾闭眼睛,我就问他看见什么情形。他说并没见别的情形,只见陈乐天伸指在桌上椅上划了一阵,又在地下的碎纸上划了几下,就听得他喊张眼!不知怎的,桌椅便变成了猛虎,碎纸变了蝴蝶。我因栈里有事,不能在那里久耽搁,回房只略坐了一会,即作辞出来。
  
  日期:2018-10-0711:23:57
  贴一张孙福全的照片
  孙福全:即孙禄堂,河北顺平县北关人,生于1860年,卒于1933年。名福全,字禄堂,晚号涵斋,别号活猴。孙式太极拳暨孙门武学创始人,中国近代著名武术家,在近代武林中素有武圣,武神,万能手,虎头少保,天下第一手之称。
  日期:2018-10-0711:35:14
  (9)一面之缘
  “原是想去找韩大爷商量做买卖的,因有陈乐天在那里,不便开谈。昨日又特地抽工夫到韩家,韩大爷毕竟将大烟戒除了;并且听他说要打发几个不曾生育的姨太太走路,不误他们的青春,居然变成一个修道的人了。无论什么买卖,从此也不过问了。平日甚喜结交,从那日起就吩咐门房,江湖上告帮的朋友,一概用婉言谢绝,简直把韩春圃的性情举动都改变了。两位看这事不是太奇怪了吗?”
  
  李禄宾笑道:“朱先生介绍我们去见他,请他也玩两套把戏给我们看看;像这种把戏,确是不容易看见的。”孙福全道:“我们初次去看他,如何好教他玩把戏,快不要这么鲁莽。”李禄宾道:“韩春圃不也是和他初见面吗?韩春圃何以好教他玩,他玩了一套还玩第二套呢?不见得修道的人也这么势利,把戏只能玩给有钱的人看。”
  孙福全正色说道:“这却不然,你既这般说,我倒要请教你:韩春圃第一次见着他,是何等诚恳的对待,你自问有韩春圃那样结交他的诚心么?若不是韩春圃对他如此诚恳,他次日未必去见韩春圃。如果与他会见的人,都和你一样要援韩春圃的例,教他玩把戏,他不玩便责备他势利,他不是从朝至暮,专忙着玩把戏给人看,还来不及吗?”李禄宾笑道:“把戏既没得看,然则我们去见他干什么呢?他那副尊容,我早已领教过了,不见他也罢。”
  
  孙福全知道李禄宾生性有些呆气,也懒得和他辩论,当即邀朱伯益同到十四号房间里去。李禄宾口里说不去,然两脚不知不觉的已跟在孙福全背后。朱伯益在前走到十四号门口,回头对孙李二人做手势,教二人在门外等着,独自推门进去。一会儿出来招手,二人跨进房门,只见陈乐天已含笑立在房中迎候,不似平日的铁青面孔。
  朱伯益将彼此的姓名介绍了,孙福全抱拳说道:“已与先生同住了好几日,不知道来亲近。今日原是安排动身回北京去的,因听这位朱乡亲谈起先生本领来,使我心里又钦敬又仰慕,不舍得就此到北京去,趁这机缘来拜访。”陈乐天也拱手答道:“不敢当,我有什么本领,值得朱师爷这么称道。”彼此谦逊寒暄闹了一会。
  孙福全说道:“兄弟从少年时就慕道心切,因那时看了种种小说书籍,相信神仙剑侠实有其人,一心想遇着一个拜求为师,跟着去深山穷谷中修炼。无奈没缘法遇不着,只得先从练武下手,以为练好了武艺,出门访友,必可访得着神仙剑侠一流的人;谁知二十年来,南北奔驰,足迹也遍了几省,竟是一位也遇不着。并且探问同志向的朋友,也都说不曾遇见过。这么一来,使我心里渐渐的改变念头了,疑心小说书籍上所写的那些人物,是著书人开玩笑,凭空捏造出来,给看书人看了开心的,那里真有什么神仙剑侠!念头既经改变,访求之心,遂也不似从前急切了。谁知道那些小说书籍上所写的,毫无虚假,只怪我自己的眼界太狭,缘分太浅!如先生这种人物,不是神仙剑侠一流是什么呢?先生也不要隐瞒,也无须谦让。兄弟慕道之笃,信念之坚,自知绝不减于韩春圃。只学道的缘法,或者不能及他。然这权衡操诸先生之手,先生许韩春圃能学道,请看兄弟也是能学道的人么?”
  
  陈乐天很欣悦的答道:“世间安有不能学道之人,不过缘法两字,倒是不能忽视的。这人有不有学道的缘法,以及缘法的迟早,其权衡并不操之于人,还是操之于自己。足下慕道既笃,信念又坚,我敢断定必有如愿相偿之日。”
  孙福全问道:“我听这位朱乡亲说,贵老师庄帆浦先生,已是得道的前辈了,不知此刻住在那里?”陈乐天道:“道无所谓得,因为道不是从外来的,是各人自有的;往日并没有失掉,今日如何得来?学道的人,第一须知道这道是自家的,但可以悟,但可以证;又须知道所学的道,与所悟所证的道,不是一件东西。所学的是道,即若大路然之道,所悟所证的无可名;因由道而得悟得证,故也名之曰道。证道谈何容易!敝老师天禀聪明,加以四十年勤修苦练;兄弟虽蒙恩遇,得列门墙,然正如天地,虽日在吾人眼中,而不能窥测其高厚。不过可以知道的,证无上至道之期,或尚有待。然在当今之世,已是极希有的了。此老四十年来住峨嵋山,不曾移动,可谓得地。”
  
  孙福全听了陈乐天这番议论,心里并不甚了解。只因平日不曾与修道的人接近,而寻常慕道之人,虽也有结交,然从来没听过这一类的议论;骤然间听了,所以不能了解,但是也不好诘问。知道无论道教佛教,其教理都甚深微;休说外人不容易了解,就是在教中下了苦功夫的人,都有不甚了解的,断非三言两语,可以诘问得明白。遂只问道:“贵老师既四十年卜居峨帽山,不曾移动,到峨嵋山拜求学道的,想必门前桃李,久已成行了。”
  
  陈乐天摇头道:“这倒不然,敝老师生性与平常修道的不同。在平常修道的,本来能多度一个人入道,即多一件功德;因为世间多一个修道之人,即少一个作恶之人。有时因度一个人修道,而多少人得以劝化,所以功德第一。敝老师不是不重这种功德,只为自己的功夫,没到能度人的地步,就妄想度人,好便是第一功德,不好便是第一罪过。譬如驾渡船的人,能将要渡河的人,平安渡到彼岸,自然是功德。只是如果驾渡船的并不懂操舟之术,而所驾的又是一只朽破不堪的船,将要渡河的人,载至河心沉没了,这不是驾渡船的罪过吗?不善操舟,没有坚固渡船,而妄想渡人,以致送了人家性命的,其罪过还比自己功夫没到度人,妄想度人之的轻些。因为渡船上所杀的,是人报身的性命,而引人学道不得其正道的,是无异杀了人法身的性命。报身的性命不过几十年,法身的性命则无穷极。以此敝老师引人向道之心,虽不减于平常修道之人,只不敢以道中先觉自居,随意收人做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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