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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百代繁华千秋月 / 第一章 风起 一

第一章 风起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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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阳城坐落大齐边境,距阳明山不过数十里,古往今来有无数知名的统帅将领以血肉之躯尝试跨过这一个兵家重地,不论是英雄豪杰还是江湖宵小亦或者夺人钱财的惯匪贼寇,平阳城都意味着方圆百里他们作乐消财的最佳居所。在烽火四起的几十年间,或许只有城东的翠红楼才能抚慰那一颗颗流淌着温热液体且跳动的心房,因为没人知道会不会今天傍晚或是明天清晨,温热就会变得冰凉,生命就此停摆。直到如今休战,商队往来,也只有城墙上“平阳”两个字还在诉说着这里曾经浇灌了多少英雄血,飘散了多少豪杰魂。
  近期听闻千秋月将在阳明山问世,这个经历了战火硝烟的城中,武林人士渐渐的随处可见,四处而来的商贾,剑客,络绎不绝,就连城东翠红楼的生意也日渐红火了起来。
  就在平阳城的西北角,一个平平无奇的客栈里,说书的正在卖力的招揽着听课,在这个秋天的下午,四处的游人,持剑的侠士,在她眼里,都是那口袋里的银钱。
  这边瞧去,竟是一女子,柳叶眉,丹凤眼,嘴唇略厚,高鼻梁,却是清秀的很,一身粗布长衫,立领,长及脚踝,在右侧有四组古式梅花扣,袖口各有白色棉布袖边,纯白棉布长裤,配一双黑色古式棉布鞋,齐肩长发用布带扎成一股,脑门两边却分别有两小缕垂散下来,举着长嘴壶喝了一口,手中折扇一开,桌上醒木一拍,“啪”,“常人言,江湖本不叫江湖,人多了,便有了江湖,嘿,话说在百十年前,武林豪杰如过江之鲫,嘿,传说当年第一剑客斩人与凌江之上,人在岸边,但见举起手中三尺青峰,一招八荒归元,凌江河水一分为二,嘿!那可足足有盏茶的功夫,浮鱼十里,船夫不可行也。”
  这时,台下有人嚷嚷道:“西门吹菜,你可别吹了,现如今第一剑客顾云修,也不及你说的一二,当我们傻子啊!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随即下面就响起了“就是,就是。”的呼和声。
  却见被称为西门吹菜的女子将手一拍桌子,眉头微皱,脸颊渐红,不知是怒是羞。“我西门家好歹也是祖上出过史官,百十年前江湖一朝盛世,祖宅可是有明确记载,那时剑气入九州,刀斩三江水,三江水!咱们这些江湖浪客,怎么能想象到当时的盛世!”边说还夸张抬手比划了起来。
  这时有一刀客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哼,我自幼练刀,虽自知不如那些名门大派的弟子,但,就算现在各派掌门也离你说的相差甚远,小女娃,你肚里没有半点墨水,也敢在这里信口雌黄!
  ”只见西门吹菜迅速转身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的古籍,又翻看了一下,放回怀中,转身抬腿踩到身前的桌上,大拇指反手指着自己喝到:“哼,真当你家菜姐是出来混江湖的,景未年之前,江湖盛世,那年之后,各大本派尽皆不知发生了什么,菜姐告诉你,大个子,听好了!景未年十月初,在晋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说出来我吓死你!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听你菜姐一句劝,好好回家活稀泥去,别来躺这平阳城的浑水!”
  眼看那刀客恼羞成怒,便要抽刀,却在这时,一直枯瘦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如有千斤重,刀客运起内力便要将手掌振开,却发现如若泥牛入海,而肩上的手掌却丝毫不动,这时身后人咧开嘴说道:“小兄弟,天干气燥,虚火难熬,难免容易动气,我家公子对这段书略有感兴趣,可否给老朽一个面子,大家坐下说话。”这时,老者手上微一用力,刀客却感到如泰山压顶,腿下无力,身子一矮,便坐到了凳子上,最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身下的椅子纹丝未动,一滴冷汗顺额头而下,刀客颤抖着双唇,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老者身后有一蓝衣公子,容貌俊雅,神情冲淡怡和,一手举起茶杯,一手向着菜姐挥去,菜姐举手一抓,定睛一看,十两金元宝!眉开眼笑的将此物放入自己的腰袋中,“哎哟,这位公子,您是想听哪段啊,实不相瞒,我菜姐虽不才,可也上知千年过往,摸骨、算命、寻龙点穴,我是全都会啊,哈哈哈。”
  话音未落,就在此时,客栈二楼坠下一人来。
  “啊——”
  一声惨叫,成了这锅浑水中爆开的第一滴滚油。
  与惨叫声同时响起的,是一阵木窗破碎、以及人身从高处摔落在地的动静。
  很快,悦来客栈门口的大街上,便多出了一具尸体。
  街上的行人迅速聚集成圈,保持一定距离观望着,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大堂里的客人中……有些立刻就跑出去看了;有些则坐在原位、稳如泰山,好像外面什么也没发生;还有些,先是在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但在思索了片刻后,又重新坐下。
  老仆可蓝衣公子往门外望去,呼和声,奔走声,私语声接连响起,很快这片长街比之前更嘈杂了起来。
  这时老仆向蓝衣公子看了看。
  “福伯,你可看出了什么?”公子轻啜着茶,向着身旁的老仆问道。
  那福伯微微一笑说道:“呵~,公子可曾看出了什么。”
  “落下来的,应该是王大麻子。”
  “嗯,破掉的窗户,就是王大麻子的那间房的。”福伯点了点头,如是说道。
  蓝衣公子道:“王大麻子武功不弱。”
  “不弱。”福伯道:“‘断魂掌’本就是一顶一的功夫,就凭他这门武功练的登堂入室,也足以跻身当今一流了。”
  蓝衣公子点了点头:“但他现在死了。”
  福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是死了。”
  蓝衣公子道:“一个擅用掌的人,像这样被人向后打飞,破窗坠亡,说明什么?
  福伯笑了笑:“说明那间客房里,有一个比他更擅长用掌的人。
  蓝衣公子放下了茶杯:“那种人不多。”
  福伯道:“不多。”
  蓝衣公子顿了一顿,接着道:“昆仑掌门韩正阳算一个。”
  福伯点了点头:“昆仑派玉虚真经,威名盖世,以韩掌门四十年内功,只需以力破巧,王大麻子已不是敌手。”
  蓝衣公子又道:“丐帮帮主,‘九出擒龙’苏啸,也是其一。”
  福伯道:“丐帮降龙十八掌,论刚猛,天下掌法无出其右,自然也要算他一个。”
  话说至此,蓝衣公子洒然一笑问道:“福伯,那您觉得,王大麻子身死,是因为哪一人。”
  福伯回道:“少爷聪颖,想必心中已有了答案,老朽愚见,不说也罢。”
  蓝衣少年念起茶杯微微一抿,微微摇头道:“哪怕以掌制敌,也掩盖不了其中刀气。”
  福伯裂开了嘴,眼角出现了几道年月划上的皱纹,说道:“当是如此。”
  却说捕头牧柯本是平阳城一商贾之家嫡子,牧姓本就不多,祖上早些年间从北方逃荒而来,家人本想让他及冠后承祖业,谁知后来商场几波沉浮,一朝不慎,已然家道中落。
  牧柯因为看不惯家中其他几房对所剩无几的家产争来争去,在景康帝四年,心灰意冷尚未及冠的他便收拾细软,转身出了平阳城。归来时,已是景康十九年,相熟的人只知他携妻儿傍晚入了平阳城城主府,次日正午而出,而后便去衙门任了虎豹铺头。
  一身靛青色劲装,为捕头制式常服,袖口绣着虎豹交颈,站在悦来客栈二楼一动不动的沉默着,此人便是柯牧,只是他此刻的内心远没有他脸上的那种平静。
  牧柯站在悦来客栈二楼,听着旁边的衙役说着案情,握着腰上朴刀的手紧了紧,一字眉也渐渐的皱了起来,要说王大麻子这个人,他早有耳闻,也不是什么好名声,自称行侠仗义,实际上也有过烧杀抢掠,手上也有几桩命案,从他内心来讲,这种人死不足惜,只是……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死法?
  王大麻子手上功夫并不弱,要说官府也是头疼,这种人,要抓的话总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好在王大麻子此人平常做事也进退有度,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在自己地界闹出人命,也就这么就过去了。
  今天他却就这么死了,这让牧柯不得不小心起来,最近总听江湖传言阳明山地龙异动,必有奇宝现世,平阳城来往的人比平时多了几倍不止,现在王大麻子死了,从牧柯内心来讲,这绝对不是今后最后一桩命案,下手的人武功高的出奇,这要让人如何去查?难道要把整个平阳城所有衙役捕快的命都陷到这江湖的漩涡里吗?
  “牧哥,牧哥。”旁边的小捕快轻声的喊了喊他,牧柯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身边的捕快和围着的衙役,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说道:“死者是王大麻子,一掌正中胸前,可见凶手掌力雄厚,不是易于之辈,既然屋内并没有什么线索,回衙门里让仵作看看没有什么发现吧,不过……王大麻子也是官府在缉文案上的,还需要向朝廷报备才是,这边把尸体送给仵作,顺便安排人手安抚一下这几条街的居民。”话到此处又看了看周围跟着他这几年的同僚,低声说道:“平阳城现如今恐怕已经不甚太平,各位家中有老弱的,还望早做安排。尽量……出城避避吧……”
  “牧哥,兄弟们吃皇粮拿俸禄,难道还怕几个江湖浪客,咱们回去后加派人手,夜间宵禁,何苦如此。”说话的是一个年纪尚轻的捕快名叫余侠,唇薄,眉细,五官清秀,男生女相,煞是好看。
  牧柯看了看他,摇了摇头说道:“某怎不知此法也是下策,若是让城主知道了,未战先怯,定然要叱训我等,只是‘断魂掌’已然不弱,便是我片刻间也拿他不下,此等好手,如今却已然横死,唉……,你们去吧,我现在去面见城主。”话音未落,柯牧便转身出了这地字二号房,留下面面相视的捕快和衙役。
  牧柯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走,不多时,便走到了城主府门口,两旁的石狮子在夕阳下显得有些扭曲,扭头看向长街,牧柯只感觉如今的平阳城,就仿佛是血墨色一般的漩涡,吞噬着,绞碎着每一股能够靠近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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