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车祸

　　2017年6月9日晚九点，新乡市宝龙广场彩灯闪烁，一场不知名的活动在举办着，人群有些喧哗有些拥挤，看来这场活动挺吸引人的，但是孙子明无暇顾及这些，他只想赶紧找到自己的自行车离开这里。
　　去最近的新乡医学院第三附属医院。
　　孙子明刚刚接到同学打来的电话，说他的女朋友林雨出了车祸，被送到了这个医院。
　　林雨跟孙子明是大学的同班同学，两人如欢喜冤家一般，在第一节的新生见面会上便互相嘲讽过一次，后来慢慢的竟发展成了恋人关系。
　　自行车找不到了，一截被剪断的锁链在路边扔着，孙子明愣了几秒，狠狠地拍了下脸。
　　现在还找什么自行车。
　　刚好一辆出租车路过，孙子明摆手，上了出租。
　　孙子明在宝龙广场的一家火锅店做兼职，大一期间课程不多，老师也不会给安排什么课题，孙子明跟林雨经常来这边找些兼职，挣点儿零花钱出去旅游，俩人还计划四年时间把祖国的所有省份走一遍。
　　今天是高考后的第二天，刚才在火锅店里有几个刚高考完的男生在聚餐，有一个喝着酒还哭了起来，孙子明还准备晚上回去给林雨讲讲的，哪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
　　到了医院，联系到了林雨的舍友，孙子明才了解到情况。
　　林雨她们两人逛街回去的时候，一辆车闯了红灯飞驰而过，林雨的舍友被蹭翻在地，林雨被撞飞了出去，当场昏迷，现在正在抢救。
　　孙子明守在急救室前，坐立难安，深夜的时候，林雨的妈妈到了，孙子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阿姨，走也不是，停也不是，踮着脚倚着墙，等宣判一样等着抢救的结果。
　　林雨的舍友胳膊上还缠着纱布，她一直在柔声地跟林雨的妈妈说话，小声地安慰着一直抹眼泪的她。
　　天快亮的时候一位护士出来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伤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呼——
　　孙子明长舒了一口气，贴着墙缓缓地蹲了下去。从护士拉开门出来到说出结果这短短几秒，孙子明出了一身的冷汗。
　　林雨的妈妈想过去看一下，被护士拦了下来，孙子明忙站起来，小声地安慰着她，扶她在一端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看下手机，已经四点了，孙子明跟林雨的妈妈和舍友说了一下，准备出去买点儿吃的跟饮料。
　　四点的天还昏黑着，像是一块沉重的幕布遮盖着世界，路灯发出亦冷亦暖的光，孤零零地照在地上，像一场热闹的聚会刚刚散场，有些狼藉。
　　显得狼藉的是路灯下坐着的一个老头，衣服破破烂烂，蓬乱的头发已经快到了肩膀，明显是很久没有洗过，打着结一般，看着就有一股味道。
　　奇怪的是孙子明不由自主地就走到了老头前边，老头手里拿着一个泛着金光的罗盘，上面一个光滑的勺子，勺柄指着孙子明，微微晃动。
　　老头满脸堆笑，看着孙子明，仿佛随时会说一句行行好吧。
　　孙子明确是有点儿怕，他想走开，但是腿仿佛被定在了地上，一步也迈不动。
　　老头嘟囔了一句：“臭小子，找你找得好苦。”说着就站了起来。
　　孙子明一愣，这瘦老头佝偻着身子坐在地上还看不出来，一站起来看着有将近两米，低头看着孙子明仿佛看着一个小孩儿。
　　孙子明还是不能动，四肢僵硬，胳膊都抬不起来，眨下眼皮都觉得有些沉重。老头伸出又瘦又长的胳膊，提麻袋般提起了孙子明，右手托着罗盘就走。
　　“死老头，放开我，你干什么。”孙子明没想到会这样被提了起来，一下子心慌起来，听说最近人贩子下药抓年轻人割器官卖的很多。
　　他想挣扎，但是偏偏四肢无力，挣扎不得，便哇哇大喊，可是不管用多大力气，喊出的声音都微不可闻，更何况四周根本就没什么人，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老头也不管孙子明怎么喊怎么骂，过了医院一路向南走，手里提着孙子明也像没东西一般，速度丝毫不受影响。
　　“小子，嘴还是那么臭。”老头随手把孙子明扔下，这时已经到郊外了，不见了四周的高楼。
　　“你该跟我回去了，独孤家的俩老不死把你流放了这么远，害我找的好苦。”老头双手托起了罗盘，嘟囔起来。
　　罗盘上的勺子缓缓转动起来，放出了金光。
　　孙子明有些惊讶，但是现在的他还是担心林雨，根本没心情看老头到底玩的是什么东西，只是四肢依旧绵软无力，坐在地上想起来都不能。
　　孙子明倒不是呆滞的人，落在地上冷静下来一想，老头也没给自己下过药怎样，现在自己是四肢无力，说话的声音也提不起来，看来这老头不一般，使得不是平常的手段，而且言语里透露的还是一副认识自己的样子。
　　“老头，不，老人家……”孙子明开口想问一下。
　　“别说话！”老头直接打断了他。“那个女娃子我也会带走，至于你其他的什么愿望我不管。当然，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因为在这个世界里，你马上就要死了。”
　　“卧槽！”孙子明眼皮一跳，面前的老头在说话间已经化成了一道白光，环绕在罗盘的四周。
　　身后一阵轰鸣的摩托车声传来，两个喝的醉醺醺的青年骑着摩托车飞驰而过，压过了瘫倒在地的孙子明，车子颠簸了两下，又继续往前去了。
　　孙子明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意识过来的时候，自己也变成了一道光，旁边就是那个奇怪的罗盘，诡异的全方位视角，还看到了路上被压断脖子的自己，血肉有点儿模糊。
　　“走了，别看了。”身边传来老头的声音。“制造了两起车祸，应该能悄悄地带走你们了。”
　　说着罗盘一晃，两人突地来到了一间屋子里，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在一旁看着一个人。
　　是林雨，孙子明意识到。怪老头、变成光、看到自己的尸体、飘到林雨的病房上面，这几件事让孙子明整个人都处于一个混沌的状态，有些不明所以。
　　“啧啧，小子，这女娃子是真心不错，可能比不过你当年的阿紫，但是也不差多少。”老头胡乱嘟囔着。
　　孙子明看不到老头在哪里，这间急救室里通亮，化成白光的他们根本不会被发现。
　　忽的灯光一暗，一团淡红色的光从林雨的身体里飘了出来。
　　“停…停了！”之前出去向孙子明他们报了平安的那个小护士突然慌张地喊了一声。
　　“快走快走！”老头粗糙的声音传来，“看这女娃子的脸，都被刮烂了毁容了，一会儿她看见了哭了多难办。”。
　　罗盘的金光一亮，包裹着孙子明他们，消失了。
　　第二天，新闻报道，新乡市新中大道与华兰大道交叉口一女子被撞伤，经抢救无效死亡。一名男子在新中大道南段人行道被车轮压断脖子死亡，目前正在调查肇事司机。两名死者系xx学校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