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间不一样

　　魔墟，曾经的魔道第一瑰宝，它是由魔宰亲手祭炼而成的。
　　传闻说，魔宰曾走遍六座人间天下，寻求诸多神妙奇物，也曾探手入苦海，攫得深海龙髓，也曾上天入地，隔空截取“天之痕”。
　　他甚至还摘下了一轮天日和圆月，夺取“寸芒”……
　　最后以诸多奇物，耗数十年光阴，方才祭炼成了那座魔墟。
　　魔道第一瑰宝，可谓名不虚传！
　　至少在近几千年内，魔道瑰宝，它当得起“第一”的名号。
　　它曾随魔宰征战四方，血杀天下，威名赫赫，天下人间，苍生万族，试问哪个没听过魔墟之名？
　　据说，魔宰最后终极一战，曾将魔墟打进了星空深处，随后他自己也杀了进去，那时星海动荡，星空飘摇，天地几乎被打穿！
　　那是人间最惶恐的时候了，因为随时都可能天翻地覆。
　　但最后，“天”没有翻，“地”也仍是曾经的大地。
　　可魔宰却死了，自那之后永恒寂灭，世上再无此人，只有其名流传，而被魔宰打进星空深处的魔墟也碎掉了，些许碎片从星空里洒落下来。
　　洒落人间。
　　曾经的一切仿佛就此了结。
　　其实……并没有。
　　洒落在人间的碎片很多彻底没了踪迹，但有些却是有迹可循，譬如这深墟，从十年前开始生变，就是因为落进了一块魔墟碎片。
　　自那后，魔墟造就了不一样的深墟。
　　深墟变得愈发古怪，让日月悬棺城都忌惮无比，不敢过多沾染，果断撤离，不愿再插手深墟之事了。
　　转眼已是十年后。
　　深墟日益诡邪，才有了今日之事。
　　事实上，当初落进深墟的魔墟碎片，融入了那座墓碑里，而沾染夏芒的鲜血后，某些事情似乎在无形之间转变了，魔墟碎片被牵动、唤醒，爆碎开来，竟然衍化出了魔墟之景！
　　曾经的魔墟，就是一片朦胧世界！
　　魔宰祭炼魔墟，其实就是在祭炼一片世界，一片属于魔道的世界，可惜他失败了，世界残片爆碎，散落在人间各地。
　　像这种稀罕事，绝大多数人不清楚，也只有像老头子这样的老不死、老妖孽才了解一二了，故此，他看到那片黑暗朦胧世界的时候，就已然明白了很多因果事。
　　同时他很清楚，既然魔墟已现，且是因夏芒而现，即便只是一片朦朦胧胧的世界虚影，但夏芒必然因此而身陷其中，再也摘不干净了。
　　他再也不能否认自己和魔宰的关系。
　　今日之事，朦胧魔墟现，就是铁一般的明证。
　　老头子心里清楚这些，但旁人可不像他也是“明白人”，听闻那片朦胧世界就是魔墟，皆震惊无比。
　　传说中的魔墟啊，浩浩魔道第一瑰宝，今日居然见到了，真是荣幸，太不可思议。
　　“这是一座世界的雏形么？”邋遢年轻人眸子发光，无边绚烂，自语道：“魔宰不仅有通天本领，他所图也甚大啊！”
　　“魔墟……虽然只是一片虚影，但能见到，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朦胧世界魔墟现，恐怕会掀起极大的波澜！”抱剑青年眯眼抬头望天，自言自语道：“某些老家伙恐怕该坐不住了吧？”
　　“十年后魔墟再现！”
　　“天地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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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墟的存在，近乎传说，但此刻传说就在眼前，大家顿觉热血沸腾，那甚至压下了心头的敬畏与惊惧，他们盯着那仿若梦幻般的朦胧世界，思绪飞扬，各有各的想法。
　　魔墟！
　　夏芒置身于那朦胧世界中，他不再理会老头子，抬起头，隔着浓稠魔雾，遥望天穹上，片刻后，突然开口道：“假若魔宰还活着，人间是否会有些不一样？”
　　他的嗓音很低沉，但听在众人耳中却若惊雷炸响，振聋发聩。
　　“我很想知道，假若魔宰还活着，人间是否会有些不一样？”他凝望苍穹之上，再次道：“有人能告诉我答案么？”
　　“谁能帮我解惑？”
　　他昂首望天，嗓音愈发恢弘，似乎穿透了重重魔雾，直达天听。
　　在场诸人皆动容，夏芒想和冥冥中的存在对话么？这可真是……狗胆包天啊！
　　老头子老眼微微眯起成一条缝，瞄向天穹上。
　　殷羡仙凝视此刻的夏芒，这一次，她没有很快移开目光，因为此刻的夏芒真的格外不一样，有种迥异的气质，或者说是……气魄。
　　敢问天穹，敢向苍天发问，这是何等的魄力？
　　一个年轻男子，能走到这一步，能做到这一点，真的很不容易。
　　他这是在用生命发问！
　　“人间就该是这样，不该不一样。”突然，一道冷漠的嗓音从虚空里传来，平淡、漠然、寂静，舍此之外，并没有太多其他的情绪。
　　其实，根本没有情绪波动。
　　那只是一道声音，或者说是意志，从苍穹上传下，浩荡人间。
　　但普通人是听不见的，甚至就连很多很多的修行者也听不见，只有那些真正修行至绝巅的人物才能洞悉、耳闻。
　　这就牵涉到层次的问题，玄之又玄。
　　此刻，也只有在深墟附近，才能听闻那浩荡又冷漠的声音。
　　老头子瞳孔倏地收缩，遥望天穹之上。
　　在场诸人皆神色剧变，夏芒立身于魔墟里，向苍天发问，竟然真的得到了回应，这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匪夷所思！
　　是谁在回话，冥冥中的至高存在么？
　　大家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疑与惊骇。
　　“人间就该是这样？”夏芒面无表情，嗓音冷冽，“我觉得不该是这样。”
　　他在和冥冥中的那位对话！
　　“那你觉得人间该是怎样的人间？”那道冷漠之音再次传来。
　　夏芒沉默下来，似乎在思索，许久后才道：“我不知道人间究竟该怎样，但我觉得不该是这样，至少和现在应该有些不一样。”
　　“如果魔宰还活着的话。”他平静开口，“人间会有些不一样。”
　　“魔宰死了，但你还活着。”有一道声音响起，宏大、苍茫，似乎是云霄之上传下来，“你若有本事，也可以让人间不一样！”。
　　“你们允许么？”夏芒抬头，遥望苍茫。
　　“不许！”另一道霸道绝伦的声音在上空炸响，惊震人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