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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白日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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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门关】
  风斩黄沙乱,不度玉门关。
  玉门关,在玄奘法师的笔录里,此处应是驼铃悠悠,人喊马嘶,来往经商的西域商队络绎不绝之地。
  而今却荒无人烟,沼泽遍布,烽燧兀立,徒留沟壑纵横,唯有几株光秃秃的杨柳在黄沙上摇曳。
  恍惚间,从大漠深处走出两人。
  一名素衣男子头戴金冠,面附白巾,裹着一身厚实的披风,腰间只悬一柄剑鞘,配剑已不知所踪。
  身侧的一名少年皮肤黝黑,面无表情,身后背着一把与人等高的黑色重剑,肩宽三尺有余。
  两人一高一矮,一黑一白。
  “冲儿,你我师徒二人来这黄沙大漠有几年了?”素衣男子笑意盎然。
  “我不知。”黝黑少年面无表情道。
  “不知是福,已知越满,未知就更满,这世间事哪有事事洞明的道理?”素衣男子自顾自说着,并不理会徒弟是否能听懂。
  见黝黑少年默不作声,他继续道:“冲儿,古往今来,儒释道三分天下气象,师傅虽独尊儒术,可惜早年过于留恋勾栏烟花,根骨早夭,如今已是风烛之末。而你则不同,天生意根俱损,此乃释家佛胎之兆。若有机缘再断剩余五根,当世则再无人可与你对禅论法。冲儿,可听懂了吗?”
  “我不知”少年目光远眺着前方的关口喃喃道,似是压根没听素衣男子言语。
  素衣男子也不生气,他轻轻念道:“孤城不见远山,羌笛不怨杨柳,烽烟不惧黄沙,春风不度玉门。冲儿,看来这西域边关是要起大风了,你先行一步,我还得在这里等等。”
  皮肤黝黑的少年,看了看远方的玉门关口,又回头定定的望了望素衣男子。他蓦地将身后巨剑拔出,双手用力握剑,筋脉尽显,朝着万里长空一掷而出,力拔山河,随后少年蹲下身子用尽全力拔地跃起直追破空而出的巨剑,豪气盖世。
  一人一剑迅速消失在雄关漫道的天地之间。
  素衣男子一抚双鬓放声大笑“我这徒儿使剑还真有点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意思。”
  【江陵.孝哲楼】
  登层楼,江陵一年一度的庆典。加上今年的月半观潮正是在同一天,登层楼外早已人满为患。
  这天孝哲楼八名主厨会悉数到场同台竞技,更有来自天南地北的好手相互角逐孝哲楼的八名主厨之位。
  为了公平起见,没有设评判一职,满江陵的男女老少皆是评判,手中瓷碟便是票签,在最喜欢的食物前留下瓷碟,意为“封盘”,也就意味着不能再继续品尝其他美食,而最终面前封盘数最高的八位大厨便是本届登层楼的胜者。
  登层楼庆典,食客不分贫富,主厨不问出处。就连不常显山露水的老板娘李木肴也会亲自下厨和八方来客一较高下。当然,从第八层木肴洞天的名字来看就知道老板娘还从来未尝一败过。
  往年更有天字号的老饕不远千里赶来只为尝一口木肴洞天的手艺后便心满意足的封盘离开,孝哲楼李木肴的手艺可见一斑。
  当然,有好事者曾言,木肴洞天有双绝,绝味绝色于一人。传言李木肴非但手艺了得,那相貌更是孝哲楼一大招牌,也许只有梦仙坊的四大花魁可与之平分秋色。
  至于每年登层楼比试的题眼则是由江陵书院的老学究们拟定后置于孝哲楼顶部,广为流传的《本味通录》上曾以色香味三条为珍馐划分界线,而这登层楼显然要更苛刻一些,在色香味之上更是增添了一个“意”字。
  正午一过,则开题眼,预示着庆典正式开始。
  今日正午刚过,只见一只白鹤飘然飞过孝哲楼顶,喙里含着一柄短刀,不偏不倚割断了悬在楼顶的书卷腰封。瞬时百尺长卷铺散开来,由顶至尾洋洋洒洒的巨幅正楷。
  “白日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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