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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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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伦娜海岸边上的岩石巨大得就像是被巨人凿出来的,粉红色和橙色的沙砾填充在缝隙中,在不远处的海面上还有海鸟漂浮着。夏意达一个人走到了这里,风里带着令她放松的海盐味。不远处有人看着她、并向她走来;夏意达此刻的背影像一棵挺拔的柏树。
  “边境之城那边已经差不多了。”银格悄悄地站在夏意达背后说。
  夏意达低下头不紧不慢地解开袖口:那就该开始了——白格应该已经去那了吧?
  “是的,”银格回头望着东方升起的星星说:“白格现在应该已经见到我们在边境之城的内应了。”
  夏意达扭过头去就往回走,银格无声无息地跟在夏意达后边。夏意达握紧了手,她放在手心里的东西硌疼了她。
  这边药梓刚刚把盏送回家,没过多久就有人驾着豪华的马车到了将军府的小门口。药梓站在窗口已经看到了外边来的人是谁,他回过头去看着被人抱起来放到窗边换药的盏说:前段时间身体还可以,后面你也要按时吃药才行哦。
  药梓从窗口绕过烛台桌走到盏的面前;盏抬起头来看着他:嗯!
  不出他所料,房门一下子被人打开了。外边来的人眼睛里只有药梓,他脸色通红:药梓先生!药……
  “我这就来。”药梓冷静地说。盏看着药梓,目光里有些许不安:你是不是……
  “你不用为我担心!”药梓抚摸着盏的后脑勺说,“在这里乖乖的,我很快就回来。”
  盏望着微笑的药梓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盏听夏意达隐约提醒过,药梓会经常和一群人玩,女孩子尤其喜欢他……盏就这么看着他走了,快得像一阵风。
  莫伦娜夜晚的空气里有醉人的蜜,月亮洒下的光铺满海浪。药梓站在大海边聆听着古老的语言。
  “我记得这首诗。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念过。”药梓微笑地说,“只有海浪声不曾遗忘。”
  夏意达独自穿过了一片黑色的花园。园子花坛里的兰花开放了;走在路上的夏意达带过的风吹落了全开的蔷薇;她一直在向前走,步伐越来越快。后来花园没了路,她就直接走进了一片小护林;她握着剑柄弯着腰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最后一刻她掀开一片枝叶后,她看见了已经在等着自己的银格。
  银格牵着两匹马,他见到夏意达后向她致了一个礼。
  “让你多等了。”夏意达骑上马后对银格说,“刚刚我还去见了叔父——十二宫现在还没来得及弄清边境之城的事,他们现在正忙着去找第十二月——这个时间我们就把那座城拿下来!”
  银格骑到了马上不解地问:为什么偏偏是那座城呢?
  夏意达转过头看着白格说:因为之前有消息说希克法尔家族的遗迹在那里。
  说完,夏意达就骑着马往前奔去了——银格在后面赶紧跟上去;他们收到的命令是,后天就得到达边境之城。
  他们没过多久就出了莫伦娜;为了赶时间,他们选择了抄近道,去走一片原本属于女巫的荒原。他们凭借着对道路的熟悉,一刻都没停下过。夏意达知道在边境之城等待着她的是什么;有关魔族的事情夏意达之前有了解过——虽然人对于未知的事情难免会有些恐惧,但夏意达不想自己就这样害怕。
  站在玻璃门口的药梓正等着她来。只见她来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个年老的婆婆。
  “你进来吧!”那女孩亲自推开窗户递给他一双鞋子说,“你外边的鞋子就放到旁边的隔板里,不会有人看见的!”
  “好。”药梓答应着说道。
  “没想到真的能把你邀请进来!”谷耶笑着对药梓说,“平时夏将军在的时候可就不敢了。”
  “你的这件事她可不方便知道。”药梓这样回答她说。
  “这倒是!不过你也不是白帮我这一个忙的!”谷耶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药梓走上楼:“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派人取到了——”
  听到这话的药梓不禁微微直起了背,为了掩饰自己的惊讶,药梓说起了谷耶的事情:打开了那个盒子对你来说是很重要吗?
  “是……那个盒子是我的父亲传给我的。他说这里面藏着褀夫人的秘密。”
  “哦——是吗。”药梓的脸埋藏在暗处。
  “到了!你跟我来!”
  药梓站在一扇红木门前,谷耶推开了大门。药梓和她来到了一件书房里,老婆婆点燃了屋子里的灯,并且小心翼翼地拿玻璃灯罩给罩上了。谷耶从父亲的书桌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药梓借着摇曳的烛光看着它……药梓忍不住伸出手去,当他的手摸到盒子的时候,他对这个盒子就确信无疑了。
  “这是一个密码锁……我想它只需要一个巧劲——就能打开。”
  谷耶对婆婆说:把房间里的灯都点上。
  药梓再次摸到这个盒子的时候,它已经属于别人了;打开它的方法现在只有两个人知道,其中一个是自己。当药梓打开盒子的时候,一根玉簪花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药梓颤抖地将它拿了出来,他想起来了……
  “——真漂亮!这是父亲留给我的礼物!”谷耶从药梓手里接过了玉簪流下了眼泪。
  药梓拿着木盒没有说话,他看着那根熟悉的玉簪,眼角一滴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红?”谷耶望着药梓问。
  “我也想起了我的母亲……她曾经也留给了我一份礼物。后来那个礼物被我弄不见了——我有个哥哥,我为了我哥哥的病学了医。不过他后来还是没有熬过那个冬天。”
  “对不起啊,我……”
  “是我不好意思!”药梓深吸一口气后又露出了微笑:“好了!现在该你履行诺言了。”
  “嗯,没错。蓝虫草我已经让人备好了。每一只都是在十五周被冰封的。”
  “为了蓝虫草你们也牺牲了不少吧?”
  “这个就不提了——你带着它走吧。我不能让国王发现院子里草药减少的事情,如果我跟你接触频繁,他们会查到你头上来。”
  药梓微微一鞠躬,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药梓沿着海岸走,上涨的潮汐汹涌着拍上岸。药梓看见远处有在黑夜里永不熄灭的灯塔,还有鱼从海里跃出——海风从陆地吹向大海,这样微暖的风让他渐渐失去了原有的冷静。他的脑海里回荡着的声音是:要活着……要活着……要活着。
  要活着。
  他又何时是在自己活着?
  将军府上,盏窝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她喊了好几声,但是外边没人理自己——她想把窗户开一点,房间里太闷了。夏意达和药梓不在的时候,盏不敢过多地去使唤他们。他们有时会故意在盏换衣服梳头的时候弄疼她……这些事情跟夏意达说也是没什么用的,夏意达不怎么管府内的事。
  房间里闷得让人难受,可自己的腿动都动不了。可就是在那个时候,突然有一只手从外边拉开了窗户。那个人身后有一对银灰色的翅膀。
  边境之城
  “天气不好。”带着人皮面具的萨看起来就是个皱巴巴的老头。他一边抽着烟,一边抱怨说。
  “诶——你们没见过真正的天神吧?可你们是见过真正的魔王哦!”萨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去对后面那几个人说。
  站在后边的白格心里:我很怀疑……
  “——你们就不用朝拜我了,我不爱那一套。后面的事情我会直接跟夏意达说,你们下去吧——诶!刚刚上的小笼包在给我来一份就好了。还有,再给我一壶茶。”
  “知道了。”白格对萨说。
  “多谢。”萨说。
  白格没想到魔王也会对人类说“谢谢”,这让他感到好奇——当白格抬起头来时,萨已经又转过了头去。从他的背影看,这个人虽然脸是皱巴巴的,但是身材看起来却很是精壮。
  白格示意手下的人赶紧去办;白格刚准备退下的时候萨指着不远处的城堡房子说:你们又多大把握能干掉那个家伙?
  “我们能接近他……直接偷偷杀掉领主就能尽可能地减少城内的伤亡——”
  “听起来是不错——加油,人类。”
  小笼包和茶都上了。魔王萨转过身对白格说:你回去吧,这个我可不准备邀请谁……
  白格面无表情,他挑了挑眉后带着剑就走了。
  当房间里只剩萨一个人的时候,他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你怎么才来?
  穿着一袭白衣的士根本没理他,他轻飘飘地落在了地板上,然后大大方方地来到桌子边夹起了一个汤包。
  “你是个灵魂,你根本就不需要吃东西!”萨吐槽士说。
  “你是魔王,你不需要食物就能活下去。”士一句话怼了过去:“我看那女孩今晚已经在路上了,等到后天你就会把那东西给她?”
  “不急。等他们先杀死这里的领主再说。”萨用筷子夹起汤包赶紧先吸了一口:“小笼包的灵魂都在汤里。”
  “你扮得那么丑应该是六百多年第一次吧?”
  “废话——是一千多年第一次!丑陋会让人类感到害怕,长得太帅就没有震慑力了!”
  “你掩盖不住你逗比的力量。”士用澄澈的目光表示自己从不撒谎。
  药梓在晨曦中醒来,他看见以心站在屋子的阳光下面。
  “你来了。”药梓睁着朦胧的眼睛望着她:“帮我把桌子上的药带给黎霖,这样有了宝石加上这种药,他应该就能彻底好起来了。”
  “你一夜没有睡。”以心的声音非常细柔。
  “是。”
  以心在空气中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桌子上的药。
  路上
  “要是想快点到的话,我们可以抄近道。”银格这样对夏意达说。夏意达同意了。他们在后半夜骑过女巫的荒原;他们看见草地夜晚上升起无数只发光的小虫,它们的尾巴后面发出的光是淡蓝色的。
  “据说之前的光是绿色的,但是神族降临后,他们将一把石剑丢在了布拉尔河的源头,所以沿岸的虫子都发蓝光了。”
  “那是一把什么样的石剑呢?”夏意达有些好奇地问。
  “听我奶奶说,那把剑已经被埋在很深很深的河床下了。那把剑属于神族一位身份显赫的人。”
  夏意达根据星星来判断方向。在快要到荒原尽头的时候,他们看见有许多在地面露出一半的石像。夏意达用火把照亮他们,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们的脸。
  “这里像是祭祀的地方。”
  “确实。这里之前有女巫生活的时候经常拿活人在夜晚祭祀她们的守护神——它是生活在荒原的怪物。在某一次的祭祀上,那只怪物失控,它吃掉了住在荒原上所有的女巫。自那以后就没人住在这了。”
  “你这样说起来还真像是故事。”
  银格笑笑说:那都是人皇时代的事情了。难以考证所以就成了传说。
  “听说十二宫内被施了咒语的东西也不少。那都是人皇时代的遗物。”
  “我记得丞相有一次对我们说过,人类为了突破自身变得更加强大他们选择了魔法和驯服一些强大的怪物……”
  “别说话!”夏意达突然严厉地说道,“你听,有声音!”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草地,在野草“沙沙”的声响当中,他们隐约听到了有野兽的吼声。但是很快,那声音就没了。
  “快走!”夏意达说。
  “我好像看见流经荒地里的那条河了,它就在那里!”
  果然,在那条河的两边,蓝色的飞虫围的是最多的。夏意达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她发现地上的这条河和银河的方向是一样的。
  晨光熹微,他们已经能看见边境之城的轮廓了。先前的一部分军队已经悄悄地安插进去了,只不过他们是以平民商人的身份——他们大多都是人族中的混血种。
  城内
  边境之城今天下起了雨,雨丝又细又密。一群身穿白色麻衣的人抬着一个暗色的棺材走过街市,棺材上有鎏金的花纹应该是某个家族的标志。那群人向着城外的一个坟冢走去。翻过那座无名的山丘便可以到达。
  白格站在一家酒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那支送葬的队伍,他看到队伍第二排里有个垂目的姑娘,双手捧着白色的花束。白格转过头去进入了酒馆。酒馆里白天没什么生意,白格脱下帽子,前台的小伙计看到他之后就带他到了后厨那里。厨房里放着米缸的地方下面有一个地道,厨房里其他的人看到白格之后,都点了个头示意了一下。
  “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白格说完,就跳了下去。他黑色的披风里藏着一把长剑,他持着一根火把向前。每走一段路他都会点燃岩壁上的篝火。这条路很长,它通往一个不知名的坟冢。
  那路的尽头更亮了,前来迎接他的是夏意达将军手下的第二剑手。
  “自由与荣耀归我人族!”
  他们见面的时候将拳头抵在胸口行礼道。白格用的是左手,因为他的心脏在左边。
  “将军即将到达。”有人报告到。
  白格上前去见一位在城主手边办事的家伙,那个人此时还在火边烤着裤脚。那人看到白格,嘴角扯出了一个说不上有温度的笑。
  “这个地道还真是特别难道不是吗?这条地道可是一百多人不眠不夜花了十个月的时间建成的,要知道,我们那时候还要躲过别人的眼线,就像你们现在做的一样……这里的东西如今都被清出去了,所以现在是非常宽敞的。”那家伙看着白格,然后倒了杯酒,“我那时和德米拉联系的时候,我告诉他我发现了希克法尔家的东西,他竟然不为所动。真是令人惊讶。莫非他有什么更好的宝贝了不成?”
  “这条地道是您主持挖的吗?”白格望着那老家伙一口就干了。
  “才不是,我哪有那么多钱。是我的话我会直接炸了封门石。说起来那时候我还跟卡那杜德家还有些关系,那时候我在他们的手底下做事情,可是那帮人皮兽心的东西,在另外一处地方我们又找到了很多宝贝,可他那次竟然在挖出这些东西之后直接封了甬道。土塌下来之后,原来的路也不见了。上天见怜,我那时正好在外面。可是他们坑埋了我的那帮兄弟们,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们从来就没把人族的命当命看!呸!畜生东西!只要我今生还能活着见到他,我恨不得能把他千刀万剐!”
  “这里面的东西很特别吗?”
  “特别倒也没什么,只是埋在这里的人不一般而已。修米尔庄园是卡那和米亚萨都做梦都想找到的地方。那才是真正能打败神族的秘方,有人说,自从弗伦将军走之后,修米尔庄园其实还藏着一股连神族都畏惧的力量。能找到这个家族的坟冢,也许修米尔庄园的宝藏也离这里不远了。”
  外面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白格站立,正准备出去,但是他身后那个人叫住了他:
  “我决定做这件事情,我也就并不怕死了。只是这个东西请你帮我保管好,如果我没有回来,请带我转交给一个还能见到德米拉的人,如果他也回不去,请让他毁掉。”
  办事员说完,就从口袋里颤抖地掏出了一个书卷。
  “幸好我还能堂堂正正地死掉。”
  白格坚定地告诉他:我相信我的将军。
  白格走出地道,看见夏意达正站在那个精致的黑色棺木前,她抚摸着棺面说道:……是我们点名要的东西,刚刚从米亚萨运过来。我们今天带着这些是为了给这里的城主送葬。终有一天,我们会为神族盖上这棺盖!夺回人族自己的权利和自由!
  “自由与荣耀归我人族!!”
  所有人宣誓道。
  夏意达抬头望着天空中飘落的雨丝说:都回去吧。明天我们就会行动。
  得到命令的手下带着棺材里的武器到了地道里。夏意达转头问白格道:魔族的人你见到了?
  白格点头。
  “今晚我们见吧。”
  夏意达说完就离开了院子。她和银格的马被带到了院子后边的空地。银格跟着夏意达上楼的时候他瞥了一眼白格。白格静静地目送着他们走上楼去。
  “你一会儿也去歇着,下午跟白格说一声,我会去见见我们在边境之城的内应。”
  “是!”
  银格陪着夏意达到了门口,夏意达关上门后他就离开了。站在门后的夏意达感到有些头晕,她来到茶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那茶杯底还积了些灰尘,夏意达用手指抹去了那层灰,然后那凉茶水澜了一下。用费的茶水她就直接倒在了地上。这整个房间看起来空荡荡的,也没什么摆设。
  夏意达关上窗帘,披了头发,解了铠甲,然后走到窗沿;她下掉鹅黄色的床帘,把一只腿翘在了床上,然后她直接就倒在枕头上睡了。外面帘子拉的严实,她扯过一层薄被子盖在身上,床板的硬度刚好符合她的需要。
  走在街上的萨举着一把纸伞,他凝视着夏意达的窗口,许久没做声。
  “这次你应该不会放过十二月了吧?”士将自己的脸埋在帽檐下。
  “不会。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士沉默了一会儿,他抬头望着树上长出了的叶子说:初夏真好。
  “可惜很快就要到冬天了。”
  萨平淡的口气令士感到有些不适应,士扭头望了一眼萨说:“你是认真的?”
  “——我今晚不准备见她,让人告诉她,等到卡那来人的时候,我会和她见面的。”
  “那你这些天待在这里是为了熟悉地形?”
  萨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他撑着伞往远处去了。走了十几步后他回过头,发现士已经消失了。
  在一扇彩色的玻璃窗下,药梓站定。他凝视着屋子里的那口大钟:指针正一点点向四点钟靠近。楼上坐着轮椅出来的盏望着药梓不说话。药梓看不见她,但是盏却在心里勾勒下了他的轮廓。当外面的光打进来的时候,他的模样无比的美好。
  在盏的油彩里,那一刻变成了永恒。
  那一晚过得飞快;第二日下午,在边境之城的路上,办事员走在前面,夏意达穿着侍从的衣服跟在后面。白格和夏意达站在了一起。
  从酒馆出来之后,办事员就上了一辆马车。夏意达淋着雨跟在后面。天色渐晚,他们终于来到了城主办公的地方。办事员和城主约好是五刻见面。进入金色的市政大厅的时候,夏意达深吸了口气。走上楼梯,周围不少人还在来来往往,有的人认识办事员,他们还会和办事员点个头。
  他们坐在门外排着队,但是他们并不是最后一个,这后面还有一个人在等着见城主。
  “一会只能带一个随从进去。”从门口出来的人说。
  夏意达看了白格一眼,又看了后面还在等着的人。白格马上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夏意达咬着舌,疼痛会使她减少些许紧张。
  “离先生请吧。”
  办事员站了起来,夏意达已经跟了上去,他们走进了那扇门。
  米亚萨莫伦娜
  “你道是好缘听天定,可为何偏偏两地相别。战场生死亦是由天定,谁人知晓生死大事——却未了一个情字!咿呀咿,我的好女儿,你爱郎狠心丢你书信,却是故意让你看见,是何缘由!好女儿冰雪聪明,怎么就此时偏偏犯糊涂呢!人说情字误人,却真真此时遮人双眼!我的儿!还不快醒醒!……”
  药梓坐在下面,他今天是被邀请过来玩的。在他的旁边有几个漂亮的女孩,他们平时关系都不错。她们对这戏不感兴趣,她们只是来看后面的猴子杂技的。只是这次她们是正好到这里的,要换做平时,那一场戏可能都会跟人家提前就给预备好,或者直接包场了。
  药梓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戏,在他旁边的女孩递去油炸的小零食。
  “今天我要和他玩斗牌,你们的就下次吧。”一个女孩宣布道。药梓转头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嘴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女孩要是玩输了可是很难看的哦。还是换一个玩吧。
  “……不要!好像我们都怕你似的……”那女孩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灯光的问题,脸上竟然还有些发红。
  “夏意达她又不在米亚萨,她现在不管着你,你还不是很自由吗?玩晚一点回去又有谁管的了?”女孩一步步向药梓逼近,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脸,越发着迷了。
  “那你说……斗输了的赌注怎么给?”药梓也深深地盯着她看。旁边的姑娘们看了之后顿时就醋意横生。
  “你输了,你就亲我!”
  “……那老规矩,你们输了,照例罚酒。”药梓微笑着用手轻轻地敲了敲那女孩的额头。
  “……看那埋骨焦土直升烟,万里黄沙掩兵甲。是谁人路过成白骨一堆……”这戏不一会儿就被人叫停了。
  进了门,他们看见城主站在落地窗前吸了口烟,外面的雨有的从窗户缝里打落进来。
  “你坐。”城主转过身去面对着离先生,“我知道你是曾为杜德家族做过事的人,你说你有了对希克法尔家族的新认识,而且你好像又拿到了证据。这很好啊。但是我还是要说,杜德家的人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我说了,除非你先把证据给我看看,我要判断这证据是否真的能呈给大人。”
  离先生没有坐,他一步步慢慢地靠近城主,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了下来。
  “城主从中获得了好处,才有我的好处。”
  城主“哼”地笑了出来,然后又向离先生的方向走近了些:离先生是爽快人。这事情还要喝着酒谈。
  城主挥挥手,让旁边的侍从拿酒去了。
  “我只想能活得好一点”
  “你老了。你年轻的时候可没那么好说话。”城主坐下来,离先生在他的对面坐着。
  离先生盯着城主的眼睛说:“其实我有时候在想……活着无非是那回事。有的人凭着苟且和肮脏也活到了现在;悲哀的人从来都活在阴影里。你我,都是苟且之人——”
  就在城主愤怒地想要跳起来扑向离先生的时候,夏意达将一把淬毒的匕首直接朝他的胸口处扎了过去。那个人流出来的血溅在了夏意达的手上。
  离先生伸出手掐住了他的粗脖子:杜德家杀了我们所有的人,你都是知道的——那个提出建议的人就是你。你想要我们所有带出来的东西。杜德家不喜欢人类,但是他愿意封赏具有神族血统的人……这些年我活在苟且当中,假装自己对此一无所知——贱命一条……我还怕什么呢——
  那个城主临死前瞪着离先生,没过多久他就就断了气——趁着血没有越流越多,他们把城主塞进了一个柜子里。那时候仆人来送酒的时候,她看到地上的一滩血迹惊呆了。随后白格出现了,他利落地用手帕将她的口鼻一捂,那仆人便顺势倒了下去。
  “现在可以让他们进来了!”夏意达说。
  很快,就有人在广场放起了烟火,接着,边境之城城门就打开了。守城的将士们意识到他们中间出现了叛徒。有人趁乱大喊道:是守城的将军背叛了卡那!
  接着,一群人围在将军身边,身上插着好几把剑。他倒在了城墙边上,至死未闭眼。
  举着火把的米亚萨军队迅速地占领了整个边境之城,整个城都已经被封了起来。平民们躲在家里都不敢出来。他们看着街上穿梭的军队,他们举起的火把如流火,没过一会儿就灌满了城中所有的大街小巷。他们下令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家中,如果看见街上有别的人,就会抓住他。
  米亚萨莫伦娜
  在金色的殿堂里,药梓坐在郑小姐的旁边,他们的游戏还在进行,这一次,郑小姐之前也输了不少酒,但是这一次,却是药梓自己输了。
  “输了就要真亲。”有人在旁边提醒道。
  女孩的嘴角勾起一丝狡猾的微笑,药梓站了起来,然后弯腰看着她。她的目光里有种醉人的光芒。他靠近她,然后准备在脸颊上亲吻一下的时候,那姑娘一下子就直接吻住了他的唇。当时药梓想到的人是夏意达。
  ……满脑子都是夏意达拿着剑要削他脑袋的情形。
  夏意达在卡那做什么呢?她是要去动边境之城那块地方,难不成她是要亲自动手?
  药梓的心里抽搐了一阵。当唇间失去了温度时,女孩放开了药梓。她看着药梓说:我爱你。可是你应该对我并不是那种感觉吧。
  药梓直愣愣地看着她。他好像能听见夏意达喊他的声音,永远都是那种嫌弃的口气:你能为她们为你付出的感情负责吗?
  ……
  “对不起……”
  那女孩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你猝不及防的样子都那么好看。
  然后,她转身离开了。
  药梓回去的时候,他坐在椅子上很久都没有说话。他看着灰蒙蒙的天看了很久。此时此刻,他意识到,其实他比那些皇子更想夏意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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