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难能可贵

　　“二叔，你也是来观战的？”王海涛看着二叔问道。
　　“是呀，王勇亲自参加拳赛，多年未见。我算是跟他相识一场，他既然邀请了我，我就来捧捧场。你呢？”二叔解释道。
　　王二叔在王勇健身馆看到王海涛有些意想不到，他也算是做贼心虚。他没想到他这次赌拳并没有像地下拳场那样是明标，这次是买的暗标。明面上他们都是观摩的嘉宾，并不是赌客。暗里李强等人都已交待妥当，想买谁及买什么金额，只需要写上数字即可，王勇的号是1，对手是2，赌资以万为单位，对赌的老板私下协商好即可，不是对赌就在宾客签到本上写上数字，当然赔率上王勇要高于马啸风，但他也没有托大，定的是1赔2，这些老板里有知道马啸风在拳场里那一次神奇的表现，所以买他胜的人也不在少数。当时策划这个计划的时候，刘达海曾经也有过顾虑，因为现场邀请了公证人员还有李振华这样的公职人员。但考虑到后面巨大的经济益，刘达海还是做了决定，要赌！富贵险中求，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任谁也想不到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他刘达海也敢开赌。
　　“二叔，你知道跟王勇对战的是谁吗？”王海涛反问二叔。
　　“谁呀？我还不知道呢，能有资格让王勇亲自出马的，定不是等闲之辈。”二叔不知道王海涛为什么这么问，一愣。
　　“就是前几天去你店里吃过饭的，我的结义兄弟，马啸风。”王海涛说起兄弟，一脸兴奋。
　　“是他？他行吗？”二叔口里问着侄儿，心里明白了侄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二叔清楚王海涛是跟马啸风在练拳时认识的，也知道王海涛虽然放弃了，但马啸风一直在坚持。因为侄儿小时候每次见到他总要跟他吹嘘马啸风如何如何厉害，听得耳朵里茧子都快长出来了。但真实的对战能力，他却不得而知，因为侄儿那功夫简直太菜，不值一提。他口中的小马虽然厉害但又能厉害到哪儿去呢？
　　“二叔，您就放心吧。前些时他还打败了泰拳王，你说他行不行？”王海涛得意的说。
　　二叔心中一惊，泰拳王刚来拳场时，李强通知他去了一次，那一场他输了5万块钱，因为他买的是中国的一位拳手获胜，那位中国拳手在此之前连赢了好几场，可泰拳王一上场根本就没有给他还击的机会，秋风扫落叶般就击倒了他，取得了胜利，所以对于泰拳王的厉害他心里还是清楚的。只是不知道侄儿口中的拳王是不是就是拳场里那位。转念一想，Y县本来就不大，碰到不同泰拳王的机率应该很小，所以对于侄儿的话倒信了几分。
　　“王总呀，这位是？”见二叔和王海涛聊得火热，安顿完其他老板，李强凑了过来，问王二叔。
　　“李总，这位是我大哥的孩子，我侄儿。还不给强哥打招呼，这孩子，没礼貌。对不住了，李总。”二叔见王海涛板着个脸一语不发，赶紧赔着不是。他只是认为王海涛不认识人所以不打招呼，哪里知道王海涛心里憋着火，不好发作。
　　李强也是一愣神，没想到世界这么小，上次绑的竟然是熟人家的孩子。幸亏上次王二叔没去拳场，要不然可就穿帮了。想到这里，他暗下决心，以后拳场那里只能尽量不接待王二叔了，毕竟跟他孩子之间有过节，万一闹将起来，拳场可就不算是地下的了，那就要曝光成明面上的了。
　　王二叔让侄儿回原位坐好，他不认识李振华，所以也没有像徐天明或冯嘉辉那样的大老板上去打招呼。李强引导王二叔来到宾客签到处，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写了一串数字。因为只是参与赌拳的宾客才需要签到，所以外人并不知晓这本签到簿上面的猫腻。
　　宾客落座之后，拳台周围已是人声鼎沸，众人议论纷纷。刘璟带过来的小弟一部分有位置，另一部分人就只能远远的蹲在角落里，别人有吃有喝的，他们只能干望着。不过这和即将开始的大战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这一场大战带来的精神享受才是他们巴心巴肝跟着来的动力。
　　马啸风换好了运动装，在弟的带领下回到场内，王勇己活动开身体，小弟给他戴上拳套，王勇双拳碰了碰，发出“嘭嘭”的声音。
　　马啸风已穿戴整齐，在场上做着准备活动。王海涛自告奋勇上来做他的助理，接过小弟手里的冰桶，矿泉水和护齿。估计是电影电视看多了，他怕那些人做手脚，不过对这份情意，小马还是心领的。
　　李强拿着话筒走上拳台，说道：“各位领导，各位朋友，王勇先生和马啸风先生的比武马上开始，有请县体育局的万主任上场来执法本场比赛裁判。”
　　说话间一个年轻五十的中年人走上拳台，那人微微有些秃顶，头发往后梳得油光发，一丝不苟。
　　万主任上台后将双方检查了一遍，确定他们身上没有违禁品后，示意助理给拳手戴上护齿。随后助手退出了拳台。
　　因为双方一致同意采用自由搏击的比赛规则，打三回合，每回合三分钟，如三回合内打成平局，就增加一回合，直至分出胜负为止。在王勇和马啸风的同意下，规则也稍稍有变，不以点数为依据，只以击倒次数为标准，三回合内谁倒地次数多或率先倒地不起则为输，其他都以通行规则为准，这样就大大增加比赛难度和精彩程度。万主任特意强调了注意事项，两人都点点头，表示遵守这些规则。
　　随着万主任一声今下，两人碰了一下拳后，便展开了对决。
　　两人打得都很谨慎，先各出一拳试探了一下，均被对方拳套挡住，虽嘭嘭作响，但没任何威胁。
　　虽是试探，但双方心里都大致有了印象，王勇的出拳很重，他的左手拳可能是重拳，一直隐而不发，都是右拳的刺拳在试探。而马啸风出拳隐蔽性极强，拳速很快。
　　因为这场比赛不容有失，所以两人都小心翼翼，打得格外耐心。
　　第一局双方互有攻防，时间很快过半。王勇趁着一次重拳出击，马啸风向后退的工夫，冷不丁起腿侧踹，他以为必中，但被小马利用身法，灵巧躲过。小马步子一转，晃到王勇后背，一拳击出，正中王勇后心，王勇向前趔趄一步，心知不妙，果然，马啸风迅疾起腿，低扫打在他勉强支撑的左腿脚踝上，一下子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因为规则所限倒地不继续进攻，所以小马没有跟进打击。
　　台下马啸风的亲友团开始发出欢呼声。李晓雨的小脸也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
　　而王勇的小弟们却是鸦雀无声，不发一言，他们没想到率先倒地的竟然是王勇。王勇很快从地上站起，闹了个大红脸，裁判没有像以往那样读秒，只问他能不能继续，王勇点头示意没事。站起身后王勇明显加快了进攻节奏，拳腿密不透风，马啸风左突右挡，一个疏忽被王勇打上了一记后手拳，被他的左拳打中，马啸风应声重重倒地，但他应变极快，就地打了一个滚就站起来。裁判也是第一时间过问，小马表示没事，可以继续。
　　看到王勇扳回一局，刘璟带头叫起了好，健身馆里大多数都是王勇的人，所以声势比马啸风亲友团大多了。正当二人拉开架势准备再次交手的时候，第一回合结束，两人各自回到角绳处短暂休息，助手们赶紧上前递上水和毛巾。现在已近六月，气温已很高了，就刚才打那两三分钟，两人身上的T恤都已被汗水浸湿。因两人各自倒地一次，算是平局。
　　第二局的时候，王勇也是率先加紧进攻，但这一次他明显觉得马啸风改变了打法，因为马啸风经过第一局交手，就察觉出王勇是他目前所有对手中实力最为强悍的，如果跟他硬碰硬，即使自己也能打倒他，但自己也会被他打中，这无疑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所以这一场开始他就变为抱元守一的太极功法来应对王勇的硬桥硬马。
　　自从马啸风改变了打法，王勇就觉得自己打出的拳都如同石沉大海一样，全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消弥于无形。他暗自心惊，又加快了进攻的节奏，试图用速度来冲击马啸风的防御。但是他想法是美好的，但结果却让他失望，每每他总以为拳或腿能打中马啸风的时候，小马总能快他一步利用身法躲过他的进攻，而且还能适时发起反击，让他疲于应付。
　　在那一瞬间，王勇想起了曾与自己交过手的宋大哥，当时跟他交手也是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只是面前这个小马似乎功力上要欠缺，当时的他可是在宋大哥手下走不到三合就被打倒在地。稍一走神的功夫，他差一点被马啸风的鞭腿打中，他后仰着躲过这一击，收回心神。小心应对着。
　　很快，第二局也结束，这一局虽然两人打得激烈且难分难解，但是却都是得势不得分，仍然是半斤八两，势均力敌。
　　第二局因为小马以逸待劳，体力并没有消耗太多，而王勇则不同，他全力进攻，猛攻猛打，体能下降很快，经过局间短暂的休息，他的体能得能恢复。第三局开始以后，他站起身，又生龙活虎一般加快进攻，想把小马一击即中、置于死地。马啸风还是延续着第二局的打法，以慢打快，以静制动。但王勇经过第二局也有些适应了，所以对他的牵制似乎没有第二局那么大，终于在王勇一阵紧似一阵的拳脚进攻下，小马露出了破绽，他躲避王勇的高鞭腿时，一转身走位选择错误，把右肋暴露在王勇的左拳下。王勇抓住时机，猛地左拳击出，正中马啸风软肋，小马应声倒地，这一拳极重，打得小马气血翻涌半天爬不起来，万主任走到小马身边，察看他的伤情。
　　“老马，你怎么样？”王海涛在台下关切的问着。
　　马啸风捂着肋部，并不应声，看来伤得不轻。台下亲友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晓雨也惊呼了一声，若不是父亲在场，她恨不得跑上台前是查看小马的势。刘公公兴高采烈的拍手叫着好，而王勇看到小马的模样，似乎感觉胜利在望，高举双拳绕场走动，以示庆祝。
　　忽然，他看到台下马啸风的亲友团暴发出热烈的掌声，看到台下的王海涛激动的挥动着拳头。转身一看，马啸风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只见他捂着肋部，紧皱双眉，脸上隐隐露出痛苦的神色。老万在问他还能不能继续比赛，马啸风坚定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仍然能够参加比拼。
　　王勇见马啸风继续参加战斗，便得势不饶人，继续猛攻他受伤的右肋。小马稳住心神，小心应对。刚才王勇那一拳恐怕已伤及肋骨，如果再被击中，估计就会结束比赛，于是他格外小心，免遭王勇的再次重击。
　　打着打着，王勇突然发现马哪风又变招了，只见小马频频转动身形，时而如轻风拂柳，时而如狂风暴动雨。节奏上一变化，王勇又难以适应。马啸风施展出平生所学，王勇防守时，拳、腿、肘、膝轮番运用。王勇进攻时，利用身法与手法化解他的攻势。时间虽一秒秒过去，场上的形势仍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小马虽然加强了进攻，但得势不得分，没有起到有用的效果。随着距离比赛结束越来越近，王勇却打着小算盘，这一局如果按这样打下去，只要自己不倒地，王勇就还是能够凭借多一次的击倒对手而获胜，虽然跟他想像的KO相比不算什么，但能够打败小马这样的对手已是难能可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