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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兄可知这世间何物很会害人性命？”
两人找了一处酒馆，小道士不忌酒肉，桌面摆上美味的佳酿，一碟酱牛肉，一碟卤味羊肉。
杨景喝酒，吃肉，放下筷子，正色道：“人心。”
对方莫不是跟自己玩哲学问题？
成，自己好歹来自二十一世纪，扯淡还是在行。
陈二虎愣了下，笑出声：“杨兄果然是有趣之人，哈哈，人心确实害人。”
“战争？”杨景以为答案不对，换了一个。
“权利？”
“疾病？”
对面毫无反应，杨景又想到黑木教，脱口而出：“邪神教派？”
“……杨兄误会了，今天我们不说这类深奥问题，咳，邪教确实也挺害人，但对我们人族最具有威胁的是妖魔鬼怪。”
陈二虎差点把酒水喷出来，仔细想想杨景提出的几个答案并没有问题，这几样确实害人。
杨景尴尬道：“原来是鬼怪，可是上回那女鬼最多吸收精气，吓吓人而已，要是鬼怪都这般……”
真能算人族最大威胁？
“那种最多算是灵体，鬼怪中最低级的一种。”
杨景疑惑看去，陈二虎解释道：“如杨兄所说，灵体只会偷偷吸取精气，能吓唬人，普通人拿上黑狗血照样能伤到灵体，它们吸收精气就像人要吃饭喝水。
正常情况下，它触碰不到人，人也碰不到它。”
杨景终于明白那天晚上怎么打不到女鬼，女鬼又为何佯攻后消失。
原来女鬼是灵体。
“真正害人的鬼怪，则是人死后怨气而成，能伤人，擅长害人性命。你可曾听过凤翔府的青驮镇？”陈二虎讲到青驼镇时，眼神瞬间锋锐。
“青驮镇，瘟疫？”
杨景有些印象，去年传得沸沸扬扬，大家说整个小镇的人死于瘟疫。
云州城也是隶属凤翔府管辖，距离青驮镇十天半个月路程，当时人心惶惶，生怕瘟疫传到城内，有富人早带上行囊，去外地避难。
好在官府方面及时安抚人心，发表公告说瘟疫已经受到控制，才安定住人心。
仔细想想确实有蹊跷，瘟疫竟然完美控制在小镇当中，有人说是和尚道士去了场法事，才请走瘟神。
“你的意思是鬼怪害了一整个镇子的人？”杨景不禁深呼吸一口气。
尽管青驮镇是小镇，少说有两三千人口！
“没有全死，活下来镇民不到一百户。”
陈二虎喝了口酒水。
杨景也倒了杯酒，默默喝完。
人命不是数字。
“它们确实像瘟疫，害了人，人又变成怨灵，循环往复，雪球越滚越大，一定规模后，便少有人能从小镇逃离。啧，到最后，变成一座鬼镇，那阴森森的场景，谁能想到当初是个生气盎然的小镇？”
“杨兄，这他妈就是鬼怪！”
声音逐渐低沉。
两人喝完闷酒，杨景问：“你要我帮忙对付鬼怪？”
“是，我追踪它有一段时间了，它非我对手，但委实狡猾，逃跑能力一流，或许到时需要杨兄一旁协助。”
杨二虎潜在意思是杨景不会有危险，鬼怪遇到他都只有逃跑的份。
“也可能它没在云州城，便无须杨兄出手。时机成熟时，小道自会厚着脸皮找上杨兄，那时会另外奉上一笔报酬，三千两纹银，杨兄意下如何？”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简单八个字已经表明杨景的态度。
尽管杨景不认为有欠钱，看在陈二虎顺眼的份上，能帮就帮，绝不是三千两银子打动他。
两人分开之后，杨景长长吐出一口气，心头有一层阴霾散不开。
以为是太平盛世，才知暗流涌动，鬼怪横行世间，如青驮镇的案例世间能少吗？
要是今后相同事件发生在云州城，发生在家人和自己身上，到时又该怎么办。
唯有提升自身实力。
陈二虎请他帮忙，说明武力对付鬼怪亦有作用。
或许要弄一些辅助工具。
杨景决定帮忙出于另一方面考虑，想以后有对付鬼怪的经验，别真正遇到时手忙脚乱。
还有，鬼怪真该死。
回到家中，杨景见到惊讶的一幕。
弟弟杨云正在家门口的老槐树下，与一名姑娘亲昵交谈。
两人年龄相仿，姑娘样貌清秀，扭扭捏捏从兜里取出一条红绳，给杨云系上。
红绳上有一枚铜板，姑娘的手腕上也有同款式配饰。
张禾笑呵呵打量姑娘，对方脸上跟火烧一般红润，杨云只一个劲傻笑。
等系好红绳，姑娘跺跺脚，说要离开。
杨云拉住姑娘的手腕，傻笑道：“我哥你还没见过呢，他回来了。”
“哎呀，羞死人了，快放手！”姑娘挣扎着，羞答答抬起头。
杨景看着情形哪能猜不到，想不到杨云这么早找到心仪对象，看他平时寡言木讷的样子，没想到会有女孩子喜欢。
张禾反正一副看准媳妇的模样，笑着给杨景介绍：
“这位是张屠夫的女儿张霞，经常到典当铺给林老头送肉，一来二去跟云儿就认识了。这不，看云儿两天没去典当铺，着急呀，专门来咱们家呢，还送云儿礼物，景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多跟云儿学学，娘呀想早点抱孙子。”
“娘，这种事急不来，我还没遇到合适的。”杨景纳闷，就知道张禾会扯到自己。
说实话杨景确实不小，大黎王朝普遍十五六成婚，杨景算是大龄单身狗，女伴的影都没有。
兄弟俩论相貌，杨景有大优势，仪表堂堂，偏偏杨景对女人没多大兴趣。
嗯，准确来说是以前，一心想要赚钱。
有姑娘跟他表露过心迹，他也无动于衷，比杨云更像木头人。
“娘这不是关心你嘛……”张禾絮絮叨叨走开。
杨景跟张霞简单说了几句话，不打算留下当电灯泡。
小彩月搬了条板凳，撑着下巴坐在旁边，也让杨景捞起回屋。
“大哥放我下来，我要看二哥和霞姐姐亲嘴……”
“小屁孩别多嘴！”
嘴巴已经被杨景给捂上，天知道小妹从哪学到的。
杨云和张霞闹了个大红脸，私下两人也就牵个手，还没到那种程度。
两人是热恋之中，继续下去还真有一天会嘴对嘴。
“明天我给你准备甜点，巳时老地方见！”
张霞在杨云耳边小声说话，热气吹在杨云耳廓上，杨云觉得痒痒的。
“可是，我爹最近不让我出门……”杨云挠挠头，无奈道。
“哼，你敢不来，以后就不理你啦！”
张霞做了个鬼脸，笑嘻嘻跑开。
杨云傻笑片刻，心想还是先征求大哥的同意，大不了让大哥陪着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