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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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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临极限的恶魔.......
  即将灭亡的帝国........
  【不战之约】的见证人......
  纯粹的人类血统......
  我们才是大多数.......
  我试着从班吉尔的绝密情书中拼凑出有助于完成使命的信息,但混沌的脑海中却满是她曼妙的身姿,她的一颦一笑和一言一语在眼前变得既生动又鲜艳:
  没关系的,因为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如果你跟的上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在吃饭的时候跟你坐一张桌子......
  怎样才能算我赢?把托德分队长揍趴下就行了吗?
  其实我知道的........你是故意让我打中的吧?
  差点忘记告诉你了,其实贵族女人也是绝对不会白白付出不求回报的呢......
  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亲自在这样的火堆旁边吊唁你的。
  挣开眼睛看看吧!无论你是否承认,这个世界早已分崩离析、血流成河了!
  你只需要顺势伸手搂住我就可以了.......
  我感觉......好奇怪......
  我最讨厌临阵变卦的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才发觉手臂有些酸痛,我只能无力地放下手中的信纸,犹豫了一下,然后把这原本应该立即销毁的东西小心地收了起来,与芙蕾雅留下的硬币一起贴在胸前。
  “唉~~!非要做到这个程度不可么~~!”我面朝无人的荒野自言自语着:“事不如意十有八九,可语之人世无二三......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无人的荒野上似乎有些动静,远方的低矮丘陵之间浮起一小片扬尘,扬尘之中陆续冲出了几辆马车。
  应该是调查兵团回来了,这次行动结束得出乎意料地快啊!
  如果我没有因为发呆而听漏了报时的钟声的话,现在还没到中午呢。
  确实是调查兵团回来了,他们的队伍离城门越近,我的心情就越是紧张:
  怎么少了那么多人!?
  克里斯塔该不会有事吧!?
  ........
  调查兵团进城了,那个让人难堪难过又难受的场景实在是难以描述。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进行总结的话,那就是:这审判一般的场景简直跟五年那时候一模一样啊!
  当我最终从丧家之犬一般的队伍中看到自顾着低头前行的克里斯塔的时候,我剧烈跳动的心脏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我一直坚信:命中注定要成为新时代的女神的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毫无意义地死在墙外呢!
  克里斯塔身边的尤米尔摆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锐利的目光斜视着路边围观的人群,这平静的神态倒是让她显得有些刺眼:毕竟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都阴沉着脸,包括那个埃尔文和利威尔在内。
  艾伦躺在一辆马车上,他试图挣扎着起身,却很快再次倒下,用手臂徒劳地堵在自己的口鼻处。
  他竭尽全力的行动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哭泣不被外界听到,米卡莎木然地守护在艾伦的身边,纯黑的发丝彻底遮住了她带伤的精致脸颊。
  “至少艾伦也活着回来了嘛~~”我自言自语着,“调查兵团再怎么没用也要有点限度.......”
  “埃尔文.史密斯团长!!请你回答!!”
  围观的群众喧闹着,有人义愤填膺地问出了我也十分关心的问题:
  “这次的远征有没有取得与牺牲相对应的收获?!”
  “你不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士兵吗?!”
  ..........
  夜晚降临,在卡拉涅斯城外调查兵团战前驻地的临时会议室里,以埃尔文为首的调查兵团主要负责人终于送来了我等候许久的一页薄纸:【第57次墙外调查简要作战报告】。
  我部于出城后立即编为长距离搜索阵型向预定目标地:西甘锡纳区快速前进。
  行军至距离罗塞之墙约10公里处时,阵型右侧出现一名女型巨人,其身后尾随的奇行种及普通巨人数量众多,右翼索敌班遭遇毁灭性打击,彻底丧失索敌能力。
  指挥班在收到警示信号及口头传令后,确定此次作战的主要目标已出现,当即改变行军路线,务求将来袭之敌诱至卡拉涅斯区南方的巨树之森,并实施抓捕。
  女型巨人冲入阵型后直扑艾伦.耶格尔所在中央后方位置,其尾随巨人群紧随其后,沿途士兵遭遇大量伤亡。
  我部全力赶在女型巨人之前,于巨树之森最佳埋伏位置展开陷阱,利用拘束装置在女型巨人即将与特种作战班接触之前,成功限制其敌对行动。
  因女型巨人具备硬化皮肤的能力,我部一时无法捕获其本体。
  女型巨人自知无力脱困,遂高呼咆哮,引发巨树之森周边巨人蜂拥而至,不顾一切地将女型巨人的躯体吞噬殆尽。
  以来袭巨人数量之众,我部倾尽全力欲守住女型巨人的努力亦告失败,不得不趁巨人群围攻啃噬女型巨人的身体时下令撤回。
  在各作战单元向巨石之森集合地收缩集结的过程中,女型巨人的本体趁乱冒充利威尔士兵长与特别作战班汇合,并再次化身为巨人试图夺取艾伦.耶格尔。
  特别作战班为保护艾伦.耶格尔与女型巨人交战,不敌尽墨。
  艾伦随后使用巨人之力与女型巨人展开贴身搏斗,亦被击败。
  女型巨人将艾伦含在嘴中试图逃离,但随后赶来的利威尔士兵长与米卡莎.阿克曼二等兵通力协作将艾伦成功夺回。
  受女型巨人的硬化能力所限,我方无法将其击杀,但敌方似亦耗尽精力,未对我方撤退部队进行追击。
  战损简报:死亡人数96人、受伤人数:3人、回城人数:104人。
  ........
  “呵呵呵~~调查兵团.......你们这~~”我有些失态地苦笑着,尽量以自认为优雅的姿势撕碎了手上的作战报告,“你们这群废物!”
  现场居然没人反驳我。
  “听说连所谓的人类最强士兵都是带着伤回来的?”我朝下的目光落到了利威尔的身上,他脱下了军服正坐在椅子上,用那特殊的姿势悠然地喝着红茶。
  然而他的脸色一点也不悠然!
  “利威尔是在与女型巨人交战的时候受伤的.......”韩吉试图打破会议室中肃杀的气氛,她尽力辩解道:“如果没有他的能力,艾伦肯定已经被敌人夺去了。”
  我不耐烦地反问:“所以呢?”
  埃尔文总算舍得开口了:“所以,请中央能体谅调查兵团的难处,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你还好意思再要什么机会?!你知不知道这次作战所消耗的费用到底有多少?在付出如此代价却一无所获的情况下,你怎么好意思提【One-more-chance】这种说法的?!”
  我愤怒地继续咆哮着:“你要让我怎么在最高议会面前解释这次作战的成果?!”
  “切~!”利威尔不屑地哼唧了一声,“连参战的胆量都没有的家伙,居然也好意思在这叫叫嚷嚷。”
  “应该说还好我没有一时头脑发热被你们忽悠了,否则跟你们这种废物一起跨出墙壁,我很可能连在这叫叫嚷嚷的机会都没有啊!”
  “也不知道废物说的究竟是谁......”
  “除了你还有谁?!哦,对了,关于刚才说的废物~~确实除了你之外,还有你亲自挑选出来的所谓特种作战班,简直就是不堪一击!亏你上次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相信佩特拉一定能保护自己什么的,真是天大的笑话!”
  “明明连女型巨人都没见过........”利威尔脸带愤怒,他勉强站了起来,凶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提尔.托德,我不准你嘲笑她!”
  “干嘛?不服喽?”
  “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如果现在就要动粗的话,对付你这个带伤的废物还是没有问题的!”我用极尽挑衅的口吻说道:“要不要现在就来一场久违的拉克希尔仪式?”
  “别这样!”埃尔文站到我的面前,彻底挡住了利威尔的身影:“这次作战并非完全一无所获,我们确确实实地了解了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情?”
  “敌人早就做好了舍弃一切的觉悟.......”
  “我去!这也能算作战成果?”
  “是的,这个成果最终将引领人类取得胜利。”
  “我听不懂废物的废话!”
  “我们必须抱着与敌人一样的觉悟才有资格向他们发起挑战!”埃尔文眉头紧锁,一脸凝重地补充道:“如果一直限于选择最优的策略,那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敌人面前占据上风!”
  “最优的策略?.出发之前你也说那个作战方案就是所谓的最优策略~~可结果却是这个鸟样~~”
  “我们必须背负巨大的风险,如同敌人一样做好舍弃一切的觉悟!如果不用这种方式去战斗,人类便无法获胜!”
  “真是振奋人心的演讲!”我略带僵硬地笑着,用力鼓起掌来:“不过呢~~埃尔文~~我必须恭喜你们,因为你们已经可以不用再向巨人发起挑战了~~”
  敏锐的埃尔文应该已经猜到我的意思了,然而他仍旧忍不住发问道:“托德分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军事公文,向在场的人缓缓展开:“王政府已经决定召集负责此次墙外远征的相关责任人!你们这些废物都必须在三日内,到王都米特拉斯接受最高议会的质询!另外,王政府已经决定:调查兵团必须无条件将艾伦.耶格尔引渡给中央第一宪兵团!”
  “艾伦的事情,不是应该再次回到军事法庭,交由扎克雷总统领大人决断吗?”
  “想得倒美!如今这件事情已经轮不到达里斯.扎克雷说话了!”
  沉默许久的米凯忽然插嘴道:“请让我仔细看看这份公文可以吗?”
  “随便!我就让你看个够!”我大大咧咧地把公文甩了过去。
  米凯用手缓缓抚摸着公文的纸面,然后把鼻子凑上去认真嗅了嗅。
  “这个油墨早就干了......”米凯把公文转手交到了埃尔文的手上:“早在我们出征之前就干了.......”
  我完全不打算深入解释这个问题,只是傲慢地双手叉腰,语带威胁地提示着:“有些事情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逼我把话挑明了说.......”
  埃尔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知......关于艾伦的事情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呢?”
  “没有!”
  “不知........你们中央第一宪兵团打算怎么处置艾伦呢?”
  “无可奉告!”
  “有什么调查兵团可以从旁协助的吗?”
  “这就不劳调查兵团费心了~~你们调查兵团能想得到的办法都已经试过了,接下来该轮到我们宪兵团的办法了~~”
  “好吧,我明白了。”埃尔文这个输光了全部筹码的赌徒似乎终于认输了:“我们调查兵团的主要负责人会在三天后带着艾伦前往王都接受质询.......”
  “不不不~~埃尔文~~你什么都不明白!三天后,不是由【你们】带着艾伦前往王都。”我冷笑着,得意地说道:“应该是三天后,由【我们】带着艾伦前往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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