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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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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我说【别再提利威尔班】这句话的时候,艾伦的脸上显得有些不甘,利威尔注意到了艾伦的情绪变化,便用命令的口吻说道:“继续,把你的报告做完。”
  虽然很想问问关于高速主动再生的事情,但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还是先听完艾伦的报告再说吧。
  .......
  忽然间重获视力的女型巨人将正要攻击颈部的艾鲁多从腰部一口咬成两半。可怜的艾鲁多没能当场死透,他仅剩半截的躯体在草地上挣扎着向前爬行了好几米才停了下来。
  而刚刚结束一次攻击动作,正在贴地滑行的佩特拉反应不及,被女型巨人从身后追上,一脚压碎了整个胸腔。佩特拉的身体黏在了巨大的树干上,不再闪光的双眼带着惊恐与疑惑一动不动地仰望着天空,仿佛在质问着世界的真相。
  奥卢欧射出的固定锚钉住了女型巨人的后颈,试图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战机,谁知坚硬的刀刃却完全奈何不得女型巨人硬化后的皮肤半分。随着反击的踢击呼啸而至,奥卢欧的身体足足被踢飞了近30米远,然后重重摔在地上,立体机动装置的零件碎了一地。
  艾伦变成了巨人,他的怒吼咆哮响彻巨树之森.......
  “后来.......后来的事情我记不清了......”艾伦手掌掩面,无力地坐了下来。
  “真的?”我无情地质问着:“这么说,难道你的巨人之力又失控了?”
  艾伦急忙澄清道:“没有失控!我确确实实是以自己的意志驱动巨人的身体的!我甚至清楚地记得自己在使用对人格斗术进行攻击!只是.......部分记忆有些模糊......仅此而已!”
  “那你还记得什么?”
  “我.......似乎在某个时候......一心只想着把女型巨人给吃掉......”
  “呃~~居然想把敌人给吃掉~~如果这还不叫失控,那什么才算失控?”
  “这不一样!我承认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我确确实实地是在以自己的意志控制巨人身体的行动!我甚至能清醒地意识道:这噩梦般的结果都是因为我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但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女型巨人的错!”
  “然而你最终还是输了,输给了只有一只眼睛、双臂尽废遍体鳞伤、连续巨人化后理应精力不足的女型巨人.......”我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着头。
  艾伦愣在原地,然后把头埋得更低,没有继续说话。
  “那个家伙~~如果我没有记错报告内容的话,身高应该只有14米吧?”
  “提尔,你说的话越来越奇妙了。”利威尔冷淡地问了一句:“什么叫【只有】14米?”
  “就是说~~即便仅仅从体格来看,对比艾伦化身成的15米级巨人,女型巨人也明显在身体力量上处于绝对劣势啊~~更何况那个家伙又是那种状态.......”
  “那又如何?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艾伦为什么会输得这么惨。”
  “哦,我还以为你应该会知道呢~~”利威尔不屑地撇了我一眼:“体格、力量的优势未必可以转化为胜势~~难道你忘记当年的拉克希尔仪式了吗?”
  “切!那次拉克希尔的赢家可是我!”
  “啊~~啊,如果这么说能让你感到舒坦一些的话,那就这样吧。”
  利威尔又摆出了那种态度!我最讨厌的那种态度!!
  .......
  报告继续进行,艾伦自称记不清与女型巨人进行格斗战的具体细节,利威尔则补充说明了艾伦被女型巨人吞到嘴里之后,他汇同先一步赶到的米卡莎追击和战斗的经过:
  “那个家伙似乎一心只想带着艾伦向南逃出巨树之森,从它的奔跑速度来看,已经没有最开始的时候那么快了。当时我认为艾伦已经死了,但米卡莎说她亲眼见到女型巨人特意把艾伦含在嘴里带走,所以她坚信艾伦还活着。”
  “时间紧迫,我进行了简单的作战分工,由米卡莎负责吸引目标的注意,我负责切开目标的身体。结果我们赌对了,目标确实打算把艾伦活着带走。于是我切开那张恶心的大嘴,把脏兮兮的艾伦从里面拖出来了。”
  我重重地咳嗽了一下:“就这样?”
  “就这样。”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你到底是怎么受的伤?”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我许久,无论在地下街里还是城墙之外,没人能在利威尔的身上留下创伤,无论对手是人类还是巨人!至少调查兵团是如此宣称的.......
  利威尔故作轻巧地回答:“不小心崴了一下脚,休息半个月应该就没事了~~”
  “什么?不小心崴了一下~~”用屁股想都知道这种话完全是在敷衍,我恼怒地低声叫骂起来:“你当我是白痴吗!”
  利威尔点了点头:“我可没这么这么说。”
  “算了!我就问个正事:关于女型巨人,你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我跟那家伙又不熟。”
  “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情报?”
  “在我们夺回艾伦顺利逃离以后,那个家伙哭了......”利威尔一脸严肃地低着头,似乎也在思索着这奇怪景象的深意:“看起来哭得挺伤心的样子......”
  这意料之外的发现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二个深呼吸的沉默以后,埃尔文首先发话了:“托德分队长,我仍旧认为艾伦应该留在调查兵团,配合我们整理线索。请中央相信我们,我们一定可以抓到女型巨人!”
  我则第一时间强硬回绝了埃尔文的请求:“别妄想了,后天你们这些废物只要乖乖跟过来就行,千万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托德长官.....”艾伦弱弱地问了一句:“我......我们到底会怎么样啊?”
  “关于调查兵团~~虽然是一群废物,但至少把你给保住了,应该不至于被立即解散。但是呢~~短期内调查兵团就别想着什么夺还玛利亚之墙的伟大计划了。”我漫步走到艾伦的面前,双手扶在他的肩膀上,一脸和蔼地安抚着这身心动摇的无知士兵:“关于你~~艾伦~~你可是人类的希望所在啊~~只要你配合我的工作,人类一定能转危为安的.......”
  “可是,光凭我的力量根本就不足矣与敌人对抗......”
  “人类的希望并不仅仅指你的巨人之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结束了一天的调查,在即将离开调查兵团的营地前,身侧右边不远处一座兵舍墙边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知道那是米卡莎,于是指示陪同的其他宪兵团士兵先行回到卡拉涅斯宪兵团支部,然后一个人走了过去:“阿克曼调查兵,有事找我?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方便在之前的场合讲的线索?”
  “托德长官,我所知道的线索早就已经全部告诉您了......”米卡莎轻轻咬着嘴唇,稍显不甘地问道:“那个......我确实有个不方便在之前的场合讲的事情想要拜托您......”
  “说吧。”我四下张望了一下,靠着兵舍的外墙,藏身于夕阳之下的阴影中:“具体是什么不方便的事情?”
  “那个~~艾伦这次肯定要被引渡到宪兵团了,对吧?”
  “这不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么。”
  “那个~~您之前跟我说过的~~如果艾伦最终不得不转移到宪兵团的话,我还能提出调动申请.......”
  我得意地笑了,原来米卡莎说的【不方便的事情】指的是这个。
  “可以啊,我现在就接受你的调动申请。”
  “非常感谢!”米卡莎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她立即提出了下一个担忧的问题:“我还想问~~那个~~艾伦调动到宪兵团以后.......到底会怎么样啊?”
  我轻巧地回答道:“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呃~~不过也不一定呢.......”
  米卡莎猛地凑到我的面前,双手揪住了我的衣领,愤怒的黑色瞳孔让我心中一惊:“什么?!难怪您之前一直用无可奉告这种话敷衍我们,难道宪兵团真的打算解剖艾伦?!”
  “只有这件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我皱眉提示道:“另外~~阿克曼调查兵~~对长官不敬可是大忌,特别是在宪兵团~~”
  “请告诉我!艾伦到底会怎样?!”
  “哼!米卡莎~~之前你明明都没有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呢~~”
  “呃?您说什么?”
  “我之前问你与利威尔士兵长一起夺回艾伦的具体作战细节,你只是含糊地说什么:自己只是按照士兵长的指示分散女型巨人的注意力这种敷衍应付的话。我还问你关于女型巨人的线索,你又说什么完全没有头绪这种明显的谎话......”
  “但......确实是没有头绪啊.......”米卡莎松开双手,示弱般后退了一小步。
  “先说第一件事情,我再问一次:你与利威尔一起夺回艾伦的具体作战细节。”
  “好吧.......其实是这样的.......”米卡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仿佛做错事的小女孩一般坦白道:“当时......我只是在女型巨人面前相对安全的距离,试图分散它的注意力。然而那家伙对立体机动战法似乎非常熟悉,它只是假装目光被我吸引过去而已,忽然回身一拳打向利威尔士兵长的方向。”
  “嚯哦!女型巨人的思路居然如此清晰~~看来,她早就知道利威尔才是自己最大的威胁了。”
  “也许吧,不管女型巨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不但没有打中,反而被利威尔士兵长顺势沿着手臂削掉了右手的肌腱。”
  “什么?!刚刚一个照面就废掉了女型巨人的右手?!”
  “这还没完,旋身劈砍的动作还没结束,利威尔士兵长直接借力起跳,猛冲到女型巨人的面前,把双刃直接插进了它的眼睛里。”
  “这......这也太乱来了......一不小心很可能会直接冲进女型巨人的嘴里啊......”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乱来的战斗方式,接下来就是例行的立体机动攻击了~~利威尔士兵长把女型巨人四肢的肌腱几乎都削了一遍,它只能靠着一棵巨树坐倒在地。”
  “我去!这种压倒性的战况都能让女型巨人给跑了?!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米卡莎稍稍侧过身低下了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遗憾地讲出了她不愿提起的事情:“都怪我.......当时女型巨人在利威尔士兵长的连续快速斩击之下,毫无反抗之力,甚至连硬化皮肤的能力都用不出来.......看到那个场景,我觉得女型巨人肯定疲惫的动不了了,就直接钉住它的脖子,打算亲手杀了那个家伙.......谁知道,那个家伙的右手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它试图抬手护住后颈的动作差点就把我给拍飞了.......那时我已经做出了攻击前的俯冲动作,根本无法进行闪避.......”
  我双手叉腰,有些郁闷地反复点着脚跟,盯着米卡莎不发一言。
  “对不起........利威尔士兵长就是为了救我才会伤到脚的.......他借着自己被推开的巨力,准确地削掉了女型巨人脸上二侧的咬肌,就这样才把艾伦给救了回来.......”
  “明白了,要不是米卡莎没事找事破坏了利威尔的攻击行动~~说不定调查兵团不但能把艾伦救回来,连女型巨人的本体也许都能抓住呢~~”
  “对不起.......”
  “算了,既然事已至此,我就权当没听说过这件事好了~~再说第二件事:关于女型巨人的线索,你有什么想说的?”
  “怎么说呢.......在我刚刚赶到艾伦与女型巨人战斗的地方的时候,艾伦已经输了.......在追击女型巨人的交战途中,它侧过脸看了我一眼.......感觉上是在与我对视着.......”
  “感觉上?”我哑然失笑,继续追问道:“米卡莎居然能跟巨人产生某种感觉?有点意思~~到底是什么感觉?”
  “感觉.......她认识我.......好像是这样.......”
  “认识你?!”我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个~~你在托洛斯特防卫战的时候,利用艾伦变成的巨人脱离险境,难不成也是因为感觉到什么了?”
  “也许是有这部分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阿尔敏的主意。”
  稍稍思考了一下,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稍稍透露了一条不应该透露的机密信息:“米卡莎~~不知道你留意到了没有?艾伦变成巨人的部分特征与他本人可是十分相似呢~~”
  “嗯?经托德长官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地方很像~~棕色的发丝.......碧绿的眼睛......”
  “那么,女型巨人的特征呢?”
  “金黄头发........碧蓝眼睛.......”
  “我有个问题,米卡莎能不能不要把这个问题告诉别人?”
  “啊?”米卡莎有些好奇地望着我,低声回答:“能......”
  “你觉得~~女型巨人的本体有没有可能是.......卡尔拉.耶格尔?”
  听到这个名字,米卡莎大惊叫道:“卡尔拉阿姨?不可能的!5年前,我和艾伦亲眼看到她被一个巨人给吃掉了!”
  “这件事情我在各种报告里都看到了~~但我还是想问一句:那个吃掉卡尔拉.耶格尔的巨人,它有什么特征?”
  米卡莎愣住了,一滴冷汗从她的脸上滴落地面:“金黄头发........碧蓝眼睛.......裂口似的大嘴.......”
  “比起女型巨人的真实身份~~其实~~我更关心艾伦的父母到底在哪里........”我凑到米卡莎耳边轻声问道:“为什么他或者她,又或者他们,还不来找艾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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