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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众邻散去,易山把目光移到了老掌柜脸上,叹了口气:
“您为何要给马皮作下伪证呢?”
老掌柜看着易山,亦是叹了口气:
“那娃儿终归是你的血脉,我给马皮作证,也是无奈之举。还好大家都不糊涂,封了马皮的嘴,倒是免了一些不必要的祸端。”
说罢,老掌柜露欣慰而笑,瞅了易闲一眼,拍了拍阿才的肩膀:
“我们回去。”
阿才点了点头,扶着老掌柜,一步步地往店里走去。
易闲跟易山站在原地,直到老掌柜跟阿才进了客栈后,才回过神来。
易闲看着易山,很识趣地没有去问易丰的事情,倒是把话题扯到了灵禹宗的收徒大会上:
“老爹,三天之后的那个收徒大会,我想去。”
易山转过身子,看见了易闲渴望的目光。
易山的脸色异常平静,静到没有丝毫的波动。
但他的心里,却是进行着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
“阿闲生在函浪小汀,理应继承我的捕鱼技艺,应当留在这儿,陪着大伙儿过完平淡安稳的一生。”
“不!昨儿夜里的事情难道你就忘记了?如果阿闲能够拜入仙人门下,从今往后便再也没人敢欺负他!所以阿闲应该离开这儿,去开创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易闲看着一动不动的易山,心里一慌,连忙晃动着易山的手臂:
“老爹!老爹!”
易山被这么一晃,立马回过了神:
“呃……我没事,刚刚可能是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
易闲见易山回过神来,松了口气。
不过,他还是希望能够得到易山的允许:
“老爹,我想去灵禹宗的收徒大会。”
易山看着易闲,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你这么想去,那便放心去吧。不过,你可得答应老爹一件事。”
得到了易山的应允,易闲心里高兴得很,满口保证着:
“老爹您说!我什么都答应!”
易山爽朗大笑,拍了拍易闲的肩膀,给了易闲一小袋碎银,转身往老宅走去:
“好小子,从来没看见你这么爽快过。”
“我要你做的事,便是通过灵禹宗的收徒大会。你小子可别让我失望,不然罚你三天禁闭,哈哈哈!”
易闲一震,看着易山渐渐远去的背影,手不自觉地捏紧,眼角却是噙满了泪:
“您放心吧,我答应您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
易山听见了易闲的保证,欣慰地笑着,眼角亦是含泪。
易闲拭去了眼中的泪水,拿着这一小袋碎银走进了小汀里的裁缝铺,按照自己的身材,置办了一身全新的衣裳。
三日之期,转瞬即逝。
天才蒙蒙亮,易闲便从木床上爬了起来。
易山听见声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今儿你怎么起得这么早,这天都还没亮……”
话语一顿,易山愣了愣,而后坐了起来,尴尬地笑了笑:
“我倒是忘了,今儿可是灵禹宗的收徒大会,早点儿去也挺好,挺好。”
易闲背对着易山,趁天色还未全亮,把怀里的小银袋轻轻地放在了木桌上:
“您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些碎银是我前几日置办完衣裳后剩下的,一旦入了灵禹宗,这些碎银或许也没什么用处了,与其放着不用,还不如留在家里,也能让您多休息几日。”
“以后,我不在的日子里,您要多注意身体。”
易山看着易闲的背影,泪水慢慢地浸湿了双眼,却仍是笑着:
“老爹的身体壮实着呢,你不要太担心家里,再说了,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乡邻,不会有什么问题。”
“倒是你,一定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易闲抹了抹眼里的泪水:
“嗯。”
易山吸了口气,忍住了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好了,咱家的小船还在老地方,你收拾收拾,便乘船去吧。”
易闲点了点头,打开木门,刚想迈出去,却又被易山叫住了。
“对了,你拜入灵禹宗之后,可千万要记得把咱家的小船给撑回来,那可是我的心肝宝贝!”
易闲本来有些不忍分离,却被易山这句话给搞得哭笑不得,连连应着:
“好。”
说罢,易闲走出木屋,从院中的井里接了点水,随随便便地洗了把脸,便走出了这座破旧的老宅,往船坞而去。
待到易闲离去,易山便下了床,走到了木桌旁。
他点燃了桌上的油灯,借着有些昏黄的光亮,看见了易闲放在桌上的小银袋。
易山把银袋握入手中,双眼慢慢闭上,任由泪水滑下。
…………
趁天色还未尽亮,易闲找到了自家的小船。
他娴熟地解开了绑缚在船坞木柱上的粗麻绳,三步作两步地登上了船。
前几日易闲与易山并没有出过海,渔网还是整整齐齐地裹在一起。
易闲瞥了渔网一眼,将它塞在了小船的末尾,再拿起木桨,撑起水花,往禹海深处而去。
这时,也有一人与易闲一样,同是怀揣着拜入仙人门下的想法,偷偷地解开了不知是绑缚哪家渔船的粗麻绳,登上小船,悄悄地跟在易闲后面。
这人撑船划桨的动作倒是十分生疏,不过却是尽量地把动作放轻,似乎不想让易闲察觉到他一样。
可现在的易闲早已不是以前的易闲,饶是那人已经把动作放得很轻很轻,但还是被易闲察觉到了。
“哼,前几日放你一马,没想到你还不肯死心。”
“既然你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昨日小婴用灵草助我打通灵脉,如今我虽修为不高,但也算是个入门修真者了。”
“我这纳灵一阶的实力用来对付这个手无寸铁的狼心狗肺之辈,还是绰绰有余的。”
易闲的念头一闪而逝,盘坐在葫芦里的小婴却是猛然一惊:
“杀意!主人才刚踏入纳灵一阶,怎么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杀意?”
易闲的任何想法都瞒不过小婴,同样,小婴的想法也自是瞒不过易闲。
易闲森然冷笑,双手愈捏愈紧:
“因为无论是我,还是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都对他有着滔天的恨意。”
“处处忍让,换来的不是海阔天空。而是无休止,无止境的欺凌与侮辱,甚至连生命都被夺去。”
“如此血仇,此刻再不相报,恐怕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一个不想保护自己的人,就算拜入了灵禹宗,又能如何?”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易闲可以一时退让,但绝不会因此变得懦弱。”
说罢,易闲没等小婴回应,便把木桨放在了船上,转过身子,冷冷地盯着身后小船上的易丰。
小婴呆呆地坐在葫芦里,方才易闲说的那些话,已然撼动了它的内心。
并不是因为易闲的态度多么强硬,而是因为,这句话对小婴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阴云暗沉,万里无光。
晨光本应钻破云层,却被连绵万里的阴云牢牢地笼在其中。
易丰见易闲停船,连忙放下了手里的木桨,躬下身子,重新拿起了放在脚边的蛐蛐罐,毫无畏惧地迎向了易闲的目光:
“哟,没想到今儿这么巧,能遇上你这只流浪狗啊?”
“不过,既然你这只流浪狗让本少爷遇见了,那就别想去参加仙人的收徒大会了。”
说罢,易丰的眼神阴冷下来,左手握着蛐蛐罐,腾出右手,从袖间掏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用匕首指着易闲的鼻梁,趾高气扬:
“看清楚这柄匕首了么?这就是待会取走你性命的东西,在下面可千万别忘记了。”
易闲面对易丰的挑衅与辱骂,眼里的寒光愈渐变深,双袖无风自动,竟不自觉地调动出了体内的灵力。
他右手虚握,对着易丰往身前猛然一拉,藏于袖间的灵力汹涌而出,凝成了一条淡蓝色的绳索,把易丰直接拉了过来。
“哐啷!”
易丰嚣张的气焰登时熄灭,双手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蛐蛐罐落在了易闲的小船上,发出了清脆的破碎声。
易闲见易丰吓得六魂无主,冷笑连连。
他索性将捆缚在易丰腰间的灵力收了回来,一脚踩在了易丰的胸膛:
“那柄匕首就在你身边,现在我倒想看看你怎么用它来取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