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得手

　　于洪一出帐篷，只看到于峰早已等着他了，于峰一笑：“长老准备好了？”，“走吧”
　　于洪此时老当益壮，一马当先走在前面，于峰落在后面，即像是追赶，又似跟随。于峰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那名与于洪深夜详谈的耆老便注视着他，直到火堆发出的光芒覆盖不到两人，才从帐篷里走出来，望着那无法看透的远方，像是面对着村里无法预料的前景，不禁长叹。走到火堆前，默默守夜。
　　于洪和于峰快步上山，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于洪和于峰却如履白昼，丝毫停顿都没有，沿着白天上下山的路线直奔山顶，两人一路无言，此时他们才展现出修行者的特质。修行进入脏腑要素后，五脏与五官想通，修行脏腑要素，能增强五官感觉，耳清目明，据说还有专门修炼五官的法门，修成之后，能有千里眼、顺风耳之能，当然那种大神通常人不要说修行，就是见也不可能见到。
　　若是有人看到他们，就会被那四只发绿光的眼睛所吓倒，于洪和于峰都曾在于氏修行宗门流珠宫的分院玉衍门修行过，一门明目术是修行的大路货，简单的就是增强眼力，能在夜里视物。两人此时如同在黑夜里潜行的黑豹，渐渐摸上山顶。
　　就在山顶之上，两人悄无声息，慢慢的摸到那个灵眼之洞前，他们的目标不言而喻。
　　二人一言不发，感知到了洞里有妖怪的气息，定是那小红鸟，只是不知这妖怪睡没睡。于洪示意于峰，于峰点头进洞，这本是商量好的，因为那红鸟怪要求于峰将来帮他办件事，现在估计不会伤害于峰。
　　洞里的灵气异常浓郁，随着人的移动，灵气也在波动，于峰逐渐靠近洞的深处，只感觉到一呼一吸的声音，必是红鸟怪在吐纳，心里一惊，若是那老妖怪没睡，就弄巧成拙了。转念一想，老妖怪都这个时候了还没发现我，应该是睡了。
　　于峰蹑手蹑脚，来到红鸟怪的身边，只见红鸟怪匍匐在地，规律地呼吸，一只翅膀还覆盖在身旁的小兽身上，看来红鸟对小兽极为关注，睡觉时也不忘照顾它。就在这安静祥和的场景映入于峰眼前的时候，于峰心里却是惶恐惊惧，背后冷汗直冒。原来小兽此时正睁着眼睛盯着他看，饶是于峰心智过人，遇见这生死攸关时刻也不得不惊恐。
　　“不好”于峰脑子快速转动，“我竟忘记了黄鼠狼是夜行动物”，于峰脑门上直冒冷汗，“这可如何是好？”于峰和小兽大眼瞪小眼，望了片刻，于峰突然醒悟，“老妖怪没醒，不然早就对我出手了，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于峰既已决断，便立刻下手，从腰间拿出一片肉干，想勾引小兽。哪知小兽虽然好奇那是什么，却并不动身。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于峰已经有些焦躁，但小兽就是不动，于峰见诱惑不成，便打算强抢，就看谁快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只手伸出，拦住了于峰，于峰一惊，定眼一看，原来是于洪，于峰先是被清醒的小兽吓住，后又想法设法勾引小兽，无暇分心，竟没有发现于洪已经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身旁。
　　原来于洪在外等了多时，见洞中一点动静也没有，知道于峰尚未得手，两人约定智取不成便明抢，于峰负责智取，而于洪负责明抢，盖因明抢风险大，少不了要出手，即便抢不成于洪大不了一死。显然此时智取希望不大，于洪便进洞打算明抢了。
　　但此时于洪心里也是没底，小兽被红鸟怪的翅膀所覆盖，要想抢出必须先拨开红鸟怪的翅膀，只要惊醒红鸟怪，就是一个死字。此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每过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就在于洪准备动手之时，突发变故，红鸟怪不知怎的翻了个身，背向着小兽，翅膀也顺势收了起来，一下子就将小兽置于无遮蔽境地，于洪和于峰见此大喜，真是瞌睡有人松枕头，差点叫出声来。不，准确的说，于峰的喉咙已经发出咕噜声。
　　于洪暗道就在此刻，出手如电，不过一呼吸间，便已将小兽抢到手里，小兽被人抓着，自然大叫。一声尖锐急促的叫声瞬间让红鸟怪跳了起来，而于洪于峰就在得手之时便全速冲出洞外，红鸟怪见不见了小兽，又见两道人影飞奔出去，哪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暴跳如雷，一声鸣叫包含着无尽的愤怒。
　　山洞虽然深度不短，但也禁不住两人一妖的全力奔驰，不过片刻三道身影先后飞出洞外，只见此刻黑云散尽，皓月当空，于洪喝到：“要想小兽活命，就不要出手。”，一手捏着小兽喉咙，另其发出喝喝声。
　　“呵呵呵，你们好胆，竟敢偷袭我，”红鸟怪见此情形，站住身子，只是面目阴沉，杀机毫不遮掩，“我倒是小瞧了你们，你们神族自视甚高，竟也做出这等卑鄙无耻之事，不觉得愧对神族老祖吗。”
　　“前辈暂且息怒，我知此举不很妥当，但事关村落全体族人安危，我们不得不卑鄙一次，”于洪喘了口气，刚才的片刻对其体力消耗极大，此刻强忍着咳嗽，不能示弱。“请前辈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小兽的，毕竟我们可是发过誓的，要善待小兽，此举也是不得已想跟前辈商量事情”
　　红鸟怪仍是嘲讽：“商量事情？有这种商量事情的做法吗？想要威胁我，你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成色，我一掌就能让你们四分五裂！”“哼哼，于峰，这是你的主意吧，量他一个老不死的，能捡回条命就巴不得了，只有年轻人才有这样的胆子和魄力。”红鸟怪不愧成精了，一下子就看穿了主谋。
　　于峰坦然承认：“是我的主意，前辈心灵聪慧，应该知道我的想法，我也不再多言，请前辈决断”
　　“就你那点小算盘哪能瞒得过我，无非是怕我出工不出力，又挂念我让你办的事，心中不安，想以小兽为质，让我投鼠忌器，不能怎的你。”红鸟怪心气稍平，“只是我没能早些看到你的阴险毒辣的一面，今日才有此辱。”
　　“前辈若是答应，我这条残命任凭前辈发落”于洪接过话来。
　　“你，一个快死的人，我要你何用，我让你把小兽还我你会做吗？”红鸟不屑一顾。“不过，我孤身一人，小兽放在我的身边反倒是个累赘，不如让你带会去抚养，想来小兽会更加安全。
　　“这”于洪于峰相顾哑然，老妖怪一招以退为进让两人反倒是不知所措，最后还是于洪回应：“既然这样，那我留下来作为人质，让于峰带小兽回去。”
　　“不，你带小兽回去，让于峰留下来。”红鸟怪一口否决，坚持要于峰留下来，看来对于峰很有意见，这个梁子是难以化解了。真是想死的死不了，不想死的却进了鬼门关。
　　老妖怪的心机与记仇让于洪和于峰心里一凉，倒有些后悔如此作为了，但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于洪不能也不想退让：“要留下只能是我留下，于峰必须回去，不然族长也不放心的。”
　　“你在威胁我吗，就是于泽亲自来了，也斗不过我，何况我还占着理呢，你们村子脏腑秘境的修士不过那几个，莫非是想全军覆没吗？”红鸟怪软硬皆施，一会松口，一会紧咬不放，牢牢掌握着谈判的走向和主动，于洪和于峰的主动权只在小兽而已，若是没有了小兽，恐怕要被红鸟怪压得死死的。
　　“我们尊你一声前辈，是因为你的岁数绝对要比我们都大，并不是你的修为比我们高，”于峰不卑不亢，“前辈的修为固然比我们高，但也不过相当于我们的脏腑要素，若是进入了躯干要素，又怎会不去争夺大山深处的洞天福地，而是在十万大山的外围修行呢。”于峰一句话一下子点到了红鸟怪的要穴，只见红鸟怪的脸色忽红忽黑，很是难看。
　　于洪和于峰并不是冲动的疯子，在决定之前曾分析过红鸟怪的实力，倘若他们在红鸟怪面前不堪一击，纯粹送死的话，那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强者总会有违约的方法，弱者得到再多的保证也难以安全。
　　“哈哈，”红鸟怪不怒反笑，“这就是你们的底牌了吧，倒是有些威力，但要我妥协还差点，我只需直接出手救下小兽，若是小兽在交手过程中受伤，我是要救小兽的，却因为你们的阻挠导致小兽受到伤害，那违反誓言的是你们，若你们不愿违反誓言，那小兽安然无恙，你们两个就要死，总之你们讨不到好处去。”
　　面对老奸巨猾的红鸟怪，于洪和于峰真是的心力憔悴，想来红鸟怪在白日发誓时就已存在漏洞，他们还是太想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