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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流云无主 / 第十九章 清场

第十九章 清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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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都散去,连那少主和秦方也走了。厅上只剩拨打着算盘的客栈掌柜,在小心翼翼又心怀满足的算着利润。
  铁蹄声又起,由远而近。一直到客栈门口,马蹄声停,齐刷刷走马上跃下十几个人来。为首一个是个中年人,模样干练,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客栈主人看到这架势,仍是不惊慌,兀自打着算盘,同时抬头问了一句:“客官们要住店的话来的可不巧,本店客房已经满了。可要是吃饭的话,倒正好还剩有一些热米饭和下饭菜,能勉强凑合一顿。”
  中年人朝身边微微颔首,并不说话。
  他身边一个年轻人接口道:“掌柜的,我们不住店,也不吃饭,来你这只是有点事要办,你等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当作没看到没听到就是。”
  说完,朝客栈主人扔了一片金叶子。金叶子成色纯正,虽然分量不重,但于这小客栈来说,已是不菲的钱资。
  客栈主人任由金叶子落在算账的台子上,不再说话。
  年轻人扔了金叶子,朝中年人看了一眼,看到他又点了点头,便朝身边人挥了挥手,道:“你们去叫所有住店的人到这厅子里来。一个都不许少。”
  各人听的吩咐,有序的分开行动,不一会便叫齐了人。竟连秦方和他那少主也过来了。那少主脸色不愉,似乎要说些什么,但被秦方劝住。
  厅中众人就没这么好涵养了,虽然看这十几人行动训练有素,又身手矫健,势必不好惹,可还是骂骂咧咧,有的不客气的直接就说出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八字金句。
  年轻人作个手势,示意众人安静。他模样清秀,姿势潇洒,这一下竟是大有领袖风范,众人虽然都是桀骜的武人,还是安静了下来。
  年轻人开口道:“叫诸位下来,没有其他的用意,只是想问一件事,你们来这里,是不是想取道前往翠云峰找智慧老人?”
  他开门见山说出了众人来意,众人忍不住出言议论。午饭时刚被排骨砸过的巴蜀帮丁壮按捺不住,粗声答道:“我们来这里干嘛,为什么要跟你们说!我们便真是要去见智慧老人,你想怎么样?”
  年轻人微微一笑,道:“你要真是来找智慧老人的,便请从哪来回哪去,不要再往前走了。”他语调轻松,说出的话却霸道,众人愈加议论。
  丁壮之前遭戏弄讥讽,被同门周清阻止了,本就积了一肚子火,听这年轻人要自己合帮人从哪来回哪去,如何再能忍?大声道:“你是哪里来的狗杂种,敢来编排你爷爷?你爷爷就不走了,你待怎得?”
  脏话既出,那是铁了心要干架了,他按住佩刀,留心四周,随时准备出手。他师弟周清也是心思谨慎的人,眼见师兄脾气发作,便也抽刀护住他后背,防他被人偷袭。
  年轻人听他骂的恶毒,也不以为意,仍是一笑,淡淡道:“诸位里不听劝的,我也不怎么样,只有一个法子。”
  他说只有一个法子的时候稍稍一顿,厅中众人忍不住想听听他下面要讲什么。他却并不再说话,突然一个箭步冲向丁壮。他这一下实在太快,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再看丁壮,只见他肚子里鲜血如泉涌,人早已气绝,不知道年轻人是如何下的手。
  年轻人脸上仍挂着笑,朝巴蜀帮诸人问道:“不知各位意下如何,肯不肯回去?”
  笑里仿佛藏着刀,一个不留神便要遭殃,巴蜀帮人没了大师兄,都手足无措,周清稍微镇定,咬紧发抖的上下牙,说道:“我们巴蜀帮就听阁下意思,现在就离开。只是不知道阁下字号,日后江湖相见,也好有个称呼。”
  年轻人却仿佛没听到他问话,朝另外一伙人说道:“你们皆手持长棍,应该是陕西“棍杰”史一方的门下。我数到三,三下之数以后,你们若不走,恐怕你们师傅只能看到你们的尸体回去了。”
  周清见他不理自己,也不敢再作纠缠,心想这里不是巴蜀地头,师傅又不在,我们还是先走再说,日后有师傅出头,邀齐平时交好的巴蜀名手,再来报仇。当下抱了师兄的尸身,众师兄弟落魄而去。
  这边“棍杰”门下还在跟年轻人对峙。一行七人握紧长棍,在犹豫要不要出手。他们七人同拜在史一方门下,自幼练棍法,在陕西被称作“七棍杰”,在当地也算一方势力,没少做些欺男霸女的事。可没想来到这里,竟被一个年轻人唬的不敢出手。
  年轻人这边已喊到二,脸上笑容愈来愈阴魅,谁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出手。
  七棍杰握棍的手全是汗水,想发作,却又不敢。眼见年轻人一字就要出口,七人忙道:“智慧老人一事,本来就未必是真的,我们远来做客,又何必为了子虚乌有的事得罪当地豪杰,我们这就回去算了。”七人同时出口,又随即相互附和,竟是好像串供好了一样。看来生死关头,七棍杰在陕西作威作福练出来的默契,淋漓的展现了出来。
  年轻人见他们开了口,不再理会。
  又朝一个沧桑剑客道:“先生左右手缺了大姆指,又腰佩长剑,应当是“八止剑”崔方先生。习剑之人没了拇指,没法用力持剑,本是无法再用剑,可先生您偏偏不服输,愣是用八个指头使出了好剑法,赢得了八止剑的名声。江湖人以止代指,那是避讳,是敬佩您的表现。我也敬佩先生您。只是,敬佩归敬佩,您的修为,毕竟离上榜还差着一大截。我知道您不服输,可有些事哪,不是一口气就能成的,得看命数。我说您没这个命。”
  崔方安静听他说完,并不言语,残缺了拇指的右手按向佩剑。
  自小残废的他知道一个道理,面对挑衅嘲讽,哭泣没用,愤怒没用,只有安静的练剑,靠剑的力量才能让人闭嘴。
  我有八止剑在手,要讲道理同它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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