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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老李双手双脚被绑在十字架上，光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
但他并不觉得冷，因为空调是开着的。老李早就做好了被严刑拷打的准备，可是奇怪的是，除了被绑以外，他并没有受到任何虐待，就连食物都是精心制作的，并不比他日常的伙食差。
这时，门吱嘎一声打开了。老李几乎是带着一丝期待的心情望向门那边。他的手脚被绑着，什么都不能干，实在是太闷了。
进来的是当时坐在车前排的“特警”，此时他早就脱下了“制服”，穿上了皮衣，胸口裸露着，露出黑色的蛇形纹身，正是黑蛇。
他背着手，像是逛街一般悠悠然地溜达到老李的面前，阴冷的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体格不错，是练家子。说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老李沉默。
“这个茶餐厅和明社有什么关系？”
老李沉默。
“是不是有个叫赵小天的人住了进去？”
老李沉默。
黑蛇冷笑：“你这么忠心，你们老大知道么？你真以为他们是真心对你？”
老李依然沉默。
黑蛇拍了拍手，有人从外面抬进来一具尸体，放在了老李面前，身材个头居然和老李差不多。
在黑蛇的示意下，来人拿出匕首，将尸体的手指斩了下来，放在了一个盒子里。
黑蛇的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个笑容：“来，把字条拿给他看看！”
边上的人拿一张纸条给老李看，上面写着：“见面礼手指奉上，赎金为赵小天，限一日内交易，否则明天就不是手指，而是眼珠！”
老李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黑蛇看着他的表情，说：“去！把这个盒子和纸条找人送给茶餐厅的老板，等他回复。”
边上的人应声去了，黑蛇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老李终于忍不住出声叫住他，“你就这么走了？”
黑蛇阴笑着回头：“怎么？你有受虐狂？没揍你皮痒了？！”
老李怒骂：“滚你娘的，你才受虐狂！”
黑蛇不怒反笑：“不是受虐狂就给我好好呆着，我要让你好好看看，你的老板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老李闭上了嘴，心里说他就是不来救我我也认了，但不可否认的，他的心底却隐隐有一种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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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哥望着桌上的盒子，怔怔地出神。纸条他已经看过，手指他也已经检查过，从出血情况来看，除非老李已经死了，否则不可能是老李的。
他通过了多种渠道去联系蛇盟，提出了很多交易方法，但是蛇盟全都一口回绝了。
最后传来的话是——“交出样本，或者交出赵小天，二选一。”
可是，样本已不在手里，赵小天更不能交，怎么办？！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了，进来的是莲若。
“青云，还在发愁？”莲若轻声问道。
陈青云点点头：“如果他们提出的不是赵小天，也许还有商量。可是小天，我负他太多了！”
“老李，我们也欠他的啊。他当初为了我们能和光明会结盟，把小女儿送到了国外，做了他们的使者，这么多年，聚少离多。”莲若轻声说。
陈青云沉默半晌，终于开口：“失去老李，对大局来说，无关紧要，可是如果再次失去赵小天，这一局我们就赢不了了。”
“赢不了我们就继续隐退。”莲若走到陈青云的身边，为他按起了肩膀，“看到这个赵小天，我总是心里不安，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可是我总觉得他身上隐隐有他前世的影子，表面开朗随和，内心却很阴沉。”
“你想多了！”陈青云把盒子推开，“再收到这样的快递，不用给我看了。”
“你要放弃老李？”莲若问道。
“不！”陈青云摇摇头，“我仔细看过了，送来的并不是老李的手指，老李是个厨师，手上有老茧，这手指白皙肥胖，而且斩下时出血量极少，不可能是活人的手指，肯定是个死人！”
“那你准备怎么办？”
陈青云脸色沉重：“我要设法找到他们的老巢，蛇盟各个分区地域观念非常强，为了争功，老李不可能出城，只要在江城，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莲若点了点头：“蛇盟诡计多端，但愿老李值得你这么做。”
陈青云皱起了眉头，不悦地说：“你在暗示什么？老李为人耿直，绝不会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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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里，有人正在喂老李吃饭。从第一天起，就一直是他在喂老李，老李开始一声不吭，后来实在无聊，也和他聊过几句。
原来他叫小凯，是单亲家庭，受不了后妈的打骂离家出走，一直在外面流浪。后来是黑蛇收留了他，让他在这里打杂。
老李很同情他，然而小凯却说在这里过得很开心，有家的感觉。看他的神情，也的确不像是过得不好。
有时候听着他哼的歌，老李也会忍不住想，或许蛇盟并没有他以前想的那么不堪。
三天过去了，黑蛇送了手指、眼珠和鼻子过去，纸条上写的话越来越狠，但是，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老李的心渐渐凉了，尽管他已经做好了被放弃的心理准备，事到临头，还是会有些难过。
小凯看出了他的情绪，像个大人一样拍拍他的脸说：“没事的，还有我呢！你放心，黑蛇老大要是真对你下手，我会拦着他的。”
老李有些感动：“傻孩子！你懂什么？！”
小凯收拾好东西，笑嘻嘻地说：“晚上想吃什么？我帮你和厨房说，别的我做不了什么，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老李忍不住笑起来：“好孩子！那，红烧猪脚？”
“没问题！”小凯做了个调皮的鬼脸，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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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房门“砰”地关上，走出来的小凯脸色阴沉下来，完全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
他走上楼梯，走到客厅里，客厅宽敞明亮，无法想象在客厅的正下方是那样一个阴暗潮湿的所在。
客厅里是红木的家具，木沙发上放着柔软的布艺坐垫，靠着落地窗是一个花架，即使在这寒冷的冬天依然有明艳的花朵盛开着。
坐在木沙发上的正是蛇盟坛主和黑蛇。
坛主正在喝茶，茶水碧绿，发出阵阵幽香，眼角的余光看到小凯进来，他连头都没抬：“白蛇，火候到了没？”
小凯点点头：“差不多了，再加把火，就成了！”
坛主扫一眼黑蛇：“去吧，该你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