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谁说你没有老爷爷了

　　第一章谁说你没有老爷爷了
　　人国！
　　雪光县，一座在地图上都要找半天的小县城。
　　她站在一间充斥着刺鼻烟味和满地啤酒瓶的房间中，眉黛微皱，用一种不知是痛惜还是厌恶的复杂目光看着坐在地上的少年。
　　最后，她什么也没说，缓缓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刺眼的光线，犹如利剑般射入少年双眼，他不自主的用手了遮了遮，本来模糊的视野，这才变得明亮起来。
　　也许是才察觉到有人进来，少年巡视了一圈，这才醉眼熏熏的看向了女子。
　　一件宽大黑色风衣，也裹不住她高挑婀娜的身姿，穿着一双灰色高邦鞋，黑色牛仔裤，露出白皙的脚踝，一头干练漂亮的短发，再加一双锐利的双眸，给人一种丝毫不输于男儿的锐气。
　　但她偏偏戴着一副大框眼镜，陪衬着她高挺的鼻梁和精致的五官，更显一种知性美。
　　少年晃了晃头，这才看清：“谭教练，你怎么来了？”
　　声音青涩温和，丝毫无法和他现在的邋遢样联系起来。
　　少年叫陈青，十七八岁，却是一嘴的络腮胡，头发又长又乱，想必很久都没打理了吧，一张脸，还算英俊，可双眼少了几分神采，脸上更没有一丝血色。
　　“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
　　谭秋花强勉笑。
　　“啊？哦，好好，地方有点……你别见怪……”
　　陈青赶忙爬起来，但他脚步明显有点蹒跚，尝试了好几次，这才稳住身形，“那个，太久没活动了，脚抽筋。”
　　他尴尬的笑了笑，连忙将椅子、桌子上的啤酒瓶、烟头、不知名的污秽卫生纸等等胡乱收拾了一下，但如果你够仔细的话，可发现他的脚有点瘸。
　　这一点，谭秋花早就注意到了。
　　瘸，这看起来并不是多严重的事，毕竟还没到影响正常走路的地步，更谈不上残废。
　　可在这个世界，瘸子，那无疑就是废材的代表词，就好像玄幻小说中的天生废体一样。
　　因为，在这个世界有这么一条法则：任何功法秘籍乃至灵诀都无法修炼，也无法吸收天地灵气，唯有踢球，才能引起天地共鸣，引灵入体。
　　这就好像《儒道至圣》中，通过诗词歌赋来修炼一样。
　　正因如此，脚才会如此重要。
　　“平时少喝点酒，多锻炼一下身体。”
　　“嗯嗯，好。”陈青应付的点头，“谭教练坐。”
　　谭秋花丝毫不见外的坐下，示意了陈青一下，略显调侃道：“你别拘束啊！坐下说，我记得以前，就你喜欢和我对着干了，怎么？这才几个月不见，就变害羞了？”
　　陈青坐下，脸上却没有因为这个玩笑有一丝变化，而是一本正经问：“谭教练，你找我何事？”
　　谭秋花深深看了陈青一眼：“明天，是球队和火凤队的比赛，你曾经和他们交过手，我想……”
　　“对不起！我已经不能踢球了。”
　　“我不是要你踢球，我只是希望你能去给他们加油，你是他们的大师兄，他们……曾经都以你为榜样。”
　　“榜样？呵呵……”陈青自嘲的一笑：“那是曾经，现在，我只是一个被神抛弃的废材罢了，无法修炼，无法踢球，甚至……我昔日的一切，令我做个普通人都做不到。”
　　陈青握紧了拳头，眼中怒火闪动，可马上他就松开了拳头，感觉整个人一下子没有了精气神一样。
　　“咕噜咕噜……”更是拿起一瓶啤酒，一仰脖子，干了。
　　可就在这时，谭秋花突然探出了芊芊玉指，她速度极快，就见到，一道霜白气流自指尖爆射而出。
　　砰的一声，啤酒瓶炸裂。
　　酒水扑了陈青一脸，一股冰冷的气息袭上心头。
　　随即她又一挥手，携带着一股冰风拍在陈青胸口上，他顿时倒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上。
　　而在他胸口被砸的地方，迅速凝结出了一层冰雕。
　　“你清醒一点吧，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很特殊的球师，你的天赋，你的毅力，都曾一次次让我刮目相看，可现在呢……”谭秋花猛地站起，一双眼中犹如蕴含着万年寒冰，随着她站起，房间中的温度骤然下降，自她脚下，蔓延开了一层层冰雕。
　　“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还是曾经那个，踢出过三十四场县城最佳球赛，十场【鹰鸣】球技，以及一场【灵术灌顶】的天才球师吗？曾经的你，被誉为本县最妖孽的天才之一，比起【血魔猫女】还要妖孽，更被誉为最有可能进入省市名校的球师，可现在呢？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怂样，我真为你感到失望。”
　　听到谭秋花近乎咆哮的声音，陈青握紧了拳头，甚至指甲都已经深深掐入了血肉之中，鲜血顺着指尖流下，可他毫无察觉。
　　是啊！曾经他是一个天才。
　　可现在呢？
　　右腿灵脉尽废，无法踢球，无法修炼。
　　他，就是一个废物。
　　“呵呵……”陈青自嘲的一笑，搀扶着石壁一点一点站起来，看向谭秋花：“你也知道，那只是曾经，我现在只是……”
　　“对，你现在的确是个废物，但是……”谭秋花一字一句道：“真正的强者，是这里。”她用力拍了拍胸口，那里……是心。
　　强者的心！
　　陈青怔住了，摸着自己胸口，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
　　谭秋花收敛了气势，话风突然一转，问：“你看过《斗破苍穹》吗？”
　　“可惜我没有老爷爷？”陈青自然明白对方的意图，苦笑的摇头道。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人活一世，就是一身傲骨，哪怕你就是一个一无所处的废物，可也要有一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傲气，你现在……”谭秋花讥讽的一笑，“还有那股傲气吗？”
　　说完，她转身就往门口走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算无法成为一名球师，可我也希望你活得有模有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一个醉生梦死的软蛋。”
　　砰的一声，门狠狠关上了。
　　陈青足足愣了一分钟，突然仰面倒在了地上，看着天花板，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想到了过去几年的辉煌岁月，也想到了这半年的讥讽嘲弄。
　　天才？废物？
　　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斗破苍穹》嘛，可为什么？我就没有老爷爷呢？
　　“谁说你没有老爷爷了？”一个冷不丁的声音突然响起。
　　陈青猛地一惊，睁开了双眼，然后……
　　他看到一具骷髅正瞪着一双黑咕隆咚的眼洞，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一张骷髅嘴一张一合，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仿若下巴随时都要落在陈青脸上。
　　如此恐怖狰狞的一幕，吓得陈青将冰冷的空气一口吸入腹中，然后一声尖叫。
　　“卧槽！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