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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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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向倒在地上的青面客,感情深重的哭泣,一声声震击着愣在当场的西门缺。
  “我的夫人。”青面巨侠说过。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强行。”青面巨侠说过。
  这一刻,西门缺竟然似乎看破了一切,什么星辰流动,日月穿梭;什么沧海桑田,古今转换,任凭浩瀚宇宙无垠,哪怕锱铢灰尘细微,都是空,都是不可舍取的假象。永恒是空,是不着边际的空,转瞬是空,是不可触及的空。青山绿水,嫩芽红花,妖娆妩媚,才华横溢,剑术折魁,拳法出众,登峰造极,下作微末,龙吟虎啸,鸟语虫鸣,灯红酒绿,欢娱乐淫,悾椌戚戚,精精肃肃,喜怒哀乐,酸甜苦辣,人世间的一切美好,都随着那一声声哭泣在西门缺的脑海中一幕幕浮现,然后烟消云散。
  她不再英姿飒爽,不再是那一身干练的打扮,穿着妇人穿的衣服,身形变得臃肿,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她没有责怪西门缺,只是哭泣,伤心欲绝,一语不发。或许是察觉到了世界上最伤心的热泪,孩子也在哭泣。听到孩子的哭声,母亲不敢再做别的事情,解开衣衫,露出**递在孩子的口中,双手轻轻地摇晃,安慰着受惊的孩子。
  她,已不在是她。
  西门缺闭着眼睛,也流出热泪。
  “你的剑法终于大成了。”青骆并没有用很激烈的言语,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样的语气,只是,她的双眼只在孩子跟前,始终没有正眼看着西门缺。
  他呢,听到她开口,仰着头,闭着眼。
  “你能站在这里,我很高兴。”一句话,青骆已无法用一口气说完,泪水沁湿嘴角,语气也是苦的。泪水从嘴角滑落,吸吮奶水的孩子抬起的手刚好抓住那滴眼泪。
  “三年前……”青骆又说:“我与你们定下了今天的决战。他死了,我不怪你。今天,我给我的孩子再与你做个约定。你的武功高强,我的孩子或许不能在二十年之后报仇,但是三十年后,我的孩子必定会打败你,用你的血来偿还他父亲的命。”
  西门缺睁开双眼,看着地上的母子。青骆并没有用能杀死人的眼神瞧西门缺,只是用关怀的眼神望向她的孩子。突然,青骆将眼眸转向西门缺,一字一句说道:“记住他的名字,陈宣。”
  记住他的名字,陈宣。这句话在西门缺的耳边响了三十年,也是让西门缺多活三十年的唯一力量。
  “她是自愿的。”陆大膘轻轻的说。
  “为……为什么?”西门缺有些不相信陆大膘说的话,青骆如此一个女子,怎么会自愿嫁给一个土匪头子?
  “镖局的生意本就不行了,你走之后,完全是她一个人打理。那时候她还常常念叨你的名字,何况一个女子,偌大的镖局需要处理的事情远非一个人能忙的过来的。越到后来,镖局的生意就越惨淡了。
  你也知道,那个土匪常常给镖局送东西。有一次,那个土匪来到镖局,说有一个大生意想委托镖局送到少林寺。她刚开始并没有答应,那个土匪也没有发怒,几天之后又来了,她还是没有答应,再过几天又来了。她终于抵不过,和那个土匪一起将镖车押送到嵩山。
  因为帮土匪押镖,官府自然不会放过镖局。两个月之后,镖局被官府查抄,她也因为此事被判处两个月的监禁。就在府台大人的衙门口,那个土匪带着一百多个喽啰要带她走。府台大人不敢不从,扬州城的百姓就看着象牙山的土匪头子带走了青浦镖局的大小姐。
  那个土匪并没有把她带上象牙山,而是强行又开了镖局。如此,镖局几乎无人问津,亏空日益严重。几个月之后终于支撑不住,彻底关闭了镖局。也就是同一天,那个土匪又来找她,根本不经过任何人的同意,那个土匪在扬州买了一处宅子,还置了几个丫鬟。
  老爷本就精神不好,需要人照顾,她没有拒绝,也拒绝不了,只能在那个宅子住了下来。从那以后,那个土匪每三天来一次城里,什么也不做,看她一眼就走。府台想要将功折过,设了个埋伏将那个土匪抓住,没有审理,第二天就要处决。因为恩情,她去象牙山报了信。几天之后,扬州城的府衙被一把火烧的干净。
  再后来,昆仑山的掌门来过一趟,因为以往的种种,要杀了那个土匪。她终于忍不住,央求着她的师父放过那个土匪。因为受了重伤,昆仑掌门不许那个土匪在扬州城养伤,她背着那个土匪上了象牙山,照顾了那个土匪三个月。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将老爷接到了这里,因为老爷住在那个土匪买的宅子里总是生气,身子越发差了。三个月后,她和那个土匪来到这里,竟然和老爷说他们要成亲。老爷的精神早就不再正常,也就眼看着他们成亲了。”陆大膘指着自己的破房子里,又说:“那几个箱子,就是那个土匪送来的聘礼,放了一年,根本没有人碰。”
  良久没有人说话,只剩西门缺手里那个青骆与青面巨侠的孩子在咿咿呀呀的似是言语。
  “其实,也不能怪她。”陆大膘叹了口气,才说。
  “自然不能怪她。”
  “就是因为你太懦弱。”陆大膘突然站了起来,看着西门缺,有些责备的说:“你为什么不对她的喜欢作一句回应?她毕竟是个女人。”
  她毕竟是个女人,再强势的女人也毕竟是个女人。
  “是我太懦弱了。”西门缺喃喃道。
  “那一天夜里,我听见她和老爷说,只有在那个土匪面前,她才感觉到自己是个小女人,只有在他面前,她才发觉自己需要被关爱。”
  这些话都是西门缺后来知道的,只有在青面客面前,青骆才表现的柔弱。现在西门缺面前的她,仍旧刚毅,似一个男子。抱着孩子,青骆站了起来,对西门缺说:“我没有后悔嫁给他,也没有后悔对你说过的话。在世人眼里,我或是个朝秦暮楚的女子,如今我的丈夫走了,我也应该跟他一起去的。”
  西门缺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虽然我给你们作了一个三十年后的约定,但我还是想求你把他送到他的爷爷手里。”
  接过那个孩子,他的眼神,并没有什么特别,跟普通的孩子一样,单纯,可爱。三十年后,宏玉山庄早已丢失了三大家族的名头,那个孩子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挡,任凭风光一时的宏玉山庄化成灰烬。
  青骆拿过西门缺手里的剑,笑着与他说:“西门缺,如果有来生,希望你说一句喜欢我。”
  西门缺抱着陈宣,和断了手臂的西门重元坐在陆大膘的小院内,青衫并没有因为自己外孙的到来而有所好转。听陆大膘说完青骆的事情,少爷有些不知所措,害怕孩子从手里滑落,终于放在陆大膘的手里,失魂道:“这个孩子是她的,请你务必交到这个孩子的爷爷手里。以后……”西门缺哽咽着又说:“以后让他的爷爷告诉他,他的父母是西门缺杀的,三十年后让他来宏玉山庄复仇。”
  陆大膘诧异的看着西门缺,这些话原是不该与一个孩子说的,让一个孩子活在仇恨之中,岂不是毁了他?但一个仇人与一个孩子说这样的话,岂非做好了死的准备?
  “这个孽子,应该就此杀了,免得以后成为祸害。”西门重元因为左手被斩,异常气愤。
  “二哥,我们回去吧。”西门缺转过身,看了眼青衫,想要与他道别。
  “你可有想清楚,等到此子长大,你已是六十岁的人,岂有精力和他纠缠?”
  “该来的躲不掉,即便现在杀了他,他的爷爷岂不是现在就要带人杀去宏玉山庄?凭山庄现在的实力,哪里挡得住?”
  “让他来!刚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替那帮和尚报仇,也能血洗我这断臂之仇。”
  看着就要动手的西门重元,西门缺大声道:“二哥,你真要这么做,以后再别想瞧见十六手的剑谱。”
  不敢强辩,西门重元这才忍着性子还剑入鞘。西门缺走到青衫面前,鞠躬到地,说:“总镖头,多谢你对我的照顾,以后不能相见,西门缺只能行礼致意。”说罢,跪倒在地,磕头以报。。
  陆大膘虽然不解此话的意思,但也没有多说别的话,只道:“公子放心,等到老爷身体好些,我会带着他去成都府找公子的。”
  西门缺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任何的言语。此处只是路过,虽然待了一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也毕竟什么也没留下,什么也没有带走。就如同你我来到这世道走一遭,虽然待的时间长短不一,留下的痕迹轻重各异,或许有的人会留下精神,有的人会让生命自由绽放,终究什么都带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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