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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制霸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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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国自恃有楚国撑腰,根本没把齐国放在眼里。直到齐**队到了,才准备防守。
  
  姬晋领一万军在城下耀武扬威,但他没有下令攻城,而是一直闹了,就这样弄了一天方才离去。蔡穆公在城墙上遥望齐国将领。???当晚姬晋派密探前往蔡国,姬晋让密探将齐国的计划详细告诉蔡穆公,还说大军明日便到。到时候蔡国肯定被夷为平地!
  
  蔡穆公真没想到曾经的妹夫这么心狠手辣,当天晚上就带领家眷收拾细软逃奔楚国。至于姬晋为何要帮助蔡穆公,这主要是因为管夷吾的指示,若蔡穆公奋勇抵抗,再次惹怒了齐桓公,那么蔡国肯定会被屠国的。
  
  一夜醒来,蔡国已经无主。军队不见自己的指挥官,老百姓不见自己的国君,当然也不可能硬挺着等死,瞬间作鸟兽散。姬晋一看没发兵就让蔡国溃败如此,那真是奇功一件,立刻飞报齐桓公。
  
  再说蔡穆公来到楚国,将姬晋泄露的齐国作战计划详细告诉楚成王,楚成王大笑起来,“没理由啊!齐桓公为何要打楚国,若是为了郑国那寡人可以让楚军退出郑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无事发生好了。”
  
  蔡穆公的提醒也没有唤起楚成王的警戒,直到楚国密探来报,说楚国边境出现大量齐军似有所图。
  
  这时蔡穆公多一句话,反倒提醒了他,“大王,寡人的妹妹如何了?”
  
  “妹妹?你妹妹是?”
  
  楚成王突然一惊,之后不由得胆战心惊,原来这齐桓公这次来不止是为了郑国打抱不平,这位是来死磕来了!事到临头,躲又没处躲,楚成王知道马蜂窝已经捅了,只能即刻召回斗章的兵马,传令楚国全国戒备。
  
  齐国号召七路诸侯在上蔡集合,这七路诸侯分别是宋桓公御说、鲁僖公申、陈宣公杵臼、卫文公毁、郑文公捷、曹昭公班、许穆公新臣。这七路诸侯,实力有强弱,但是对于齐桓公都心生佩服。
  
  这第五次反齐同盟,似乎变为反楚同盟了。
  
  许穆公陪同许穆夫人一同前来,只是许穆公抱病而来,又是先到上蔡,齐桓公也为此感动不已,将许穆公的序列放在曹昭公之上。不料当天夜里许穆公过于奔波劳累,暴毙而亡,许穆夫人伤心不已,但是依旧坚持许军出战楚国。
  
  齐桓公为此留在上蔡三日,特地为许穆公发丧,并且准许许国以许侯之礼安葬许穆公。许**队暂时由许穆夫人指挥。???许穆公的葬礼一结束,齐桓公就命令七国之师即刻前进。这浩浩荡荡的军队到达楚界,却见道路之左早有一人设座摆茶在此恭候。齐桓公惊讶不已,我们这消息难道泄露了?????道路上这人彬彬有礼,先向齐桓公行礼道,“来者可是齐侯?楚国使臣在此恭候久矣。”????等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屈完,楚国大夫,也是楚国公族,并且是举国上下有名的贤臣,更是反齐同盟的始作俑者。
  
  楚成王特地派屈完出使齐国。“君侯实在是太过兴师动众了,为何如此呢?先前已有四次,齐楚两国皆都损耗国力,这样做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的。”
  
  齐桓公不以为然,他没有过多理睬屈完的话,“你一介楚国大夫又有何资格与寡人讨论是非!退下吧,寡人现在饶你一命,告诉楚成王让他做好准备。”
  
  屈完笑道:“外臣身后有数万楚军,我楚国已经严阵以待,但楚王念及齐楚两国都是一方大国,因此想和君侯好好谈谈!”?不过齐桓公对屈完的话很吃惊,他问管夷吾道,“楚国人为什么能提前就知道我们的军队到达此地呢?”????管夷吾肯定的回答道,“能这么确切的知道消息,那必然是有人泄露了我们的军机。既然楚国派遣了使臣,那他们肯定有话说,臣当以大义责备他,让他知难而退,理屈词穷,那我们可以不战而胜了。”
  
  齐桓公点了点头,而泄密之人正是管夷吾指示的,他这么做当然不是背叛了齐桓公,管夷吾觉着齐桓公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对楚国。因为他知道齐桓公老了,自己也老了,马上天下已经不是属于他们的时代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让自己的后辈跟上。
  
  齐桓公当然是不会跟屈完谈,于是管夷吾便出列与屈完谈判,屈完首先发问道,“齐国与楚国相隔千里不止,齐国在北海,楚国在南海,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不知道您为了什么光临敝邑,我们想知道原因。”????这话开门见山,你们齐国号称诸侯霸主,为什么就号召诸侯打我们?我楚国已经承认你霸主地位了,我们都已经低三下四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谁也不跟谁客气。
  
  管夷吾的口才出众,他首先从历史的角度对这一事件进行了阐述,“过去周成王封我们太公在齐,并且召见康公赐命道,‘五侯九伯,汝世掌征伐,以夹辅周室。其地东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无棣,凡有不共王职者,汝勿宽宥。’自从周室东迁以来,诸侯放肆。寡君奉命主盟,修复失业。你们楚国在南荆,就应该每年进贡包茅,帮助周天子祭祀。”
  
  “然而你们不再进贡,没办法在祭祀的时候缩酒,寡君为此征伐你们楚国。你还有何说辞?”????管仲这番话实在是从正统对楚国的一次打击。都知道楚国的王是自己封的,你一个楚国凭什么封王?我齐国都这么强大也依旧在周天子的麾下。
  
  齐桓公最为忌讳的就是这一点,虽然他有僭越之心,却无僭越之实,齐桓公也很清楚天无二日,国无二主的道理。楚成王这么做那就是反对齐桓公的尊王攘夷。即便是楚成王派使臣前来葵丘承认齐国霸权,可在齐桓公眼里就是侮辱他。
  
  天下岂能没有大乱?楚国和齐国都是大国,但是楚国和齐国相差的,除了国力,恐怕最重要的就是正统。被周成王分封的齐侯,那是被统治秩序承认的,从历史上说周天子的确颁布过命令,齐侯可以掌管征伐,凡是诸侯有不听招呼的立马打他。这是申明了齐国征伐诸侯的合法性。????屈完也听明白了管夷吾的话,包茅其实就是捆成一捆的荆茅,祭祀的时候往包茅上倒酒,让酒缓慢的流下去,意思是祖宗可以在九幽地府喝到。????这种植物只有楚国有,所以承担进贡的也就是包茅。???可是屈完知道区区茅草而已。齐国怎么会兴师动众的来呢?齐国意指楚国根本没有尽到诸侯国的职责。你们楚国根本没背包周天子放在眼里!????????这点屈完也只能勉强支应一番道,“周朝失政,天无宁日,周代商而治,为何我楚国不能代周而治?况且就算是我们楚国没有进贡包茅,是我们楚国的罪过,那我们寡君也不敢推辞罪过。现在我就回去告诉寡君,楚王还敢不继续进贡吗?”????屈完完全被管夷吾打败了。听这语气有点无理取闹外加强词夺理,而辩论最重要的就是有理有据。屈完的意思是现在天下全都乱哄哄的,各行其是,说我楚国称王就是乱臣贼子,那周朝代商而治,又带怎讲?难道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吗?难道就因为我们楚国没进贡包茅这件事情吗?你们就要踏平我们楚国吗??管夷吾大怒,“放肆!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周是顺天承命,商是咎由自取。你楚国怎可与之相提并论?你身为臣子不思忠君,却干出此等龌龊之事,你还有理了?”????这次辩论以管夷吾完胜告终,屈完被说的无言以对,说完麾车便回。????管夷吾却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建议齐桓公紧逼进军,因为他觉得楚国人实在是很倔强,光凭说恐怕不能服众,但其他诸侯全都团结一致准备彻底击败楚国。????于是齐桓公传令八支军队一齐进发,直到陉山,此地离汉水就不远了。管夷吾下令就在此地驻扎,不必轻进。诸侯们对此却有了不同意见,眼看就到了汉水了,为何在此地驻扎?何不一鼓作气,直接打过汉水去!????管夷吾说道,“楚国既然派遣出使者,那必然就有所准备。如果一旦交兵,必然不可分解。现在我们在此地驻扎,可以遥望楚军形势,楚国如果害怕我们人多势众,那时必然会派遣使者前来,我们正好逼他们求和。我们就是为了讨伐楚国才发兵的,最后能够让楚国心服口服,那不是很好吗?”????诸侯当然不相信管夷吾说的话,议论纷纷。
  
  管夷吾希望的只是通过战略威慑楚国,并不是真正动武,只要楚国能够求和足矣。
  
  齐国率领七国诸侯打败了楚国,第一是损失惨重,第二是齐国与楚国从此结下深仇大恨,距离楚国的报复恐怕不远而且不可避免了。实力雄厚的两个国家,避免正面交锋能够决一胜负,恐怕是负面影响最小的做法。????再说楚成王已经拜子文为大将,穷尽全国兵力在汉南驻防,就等着诸侯军马渡过汉水的机会趁机而动。????楚成王亲自敢来汉水督战,见两军隔水相望双方都没有动弹,楚成王有些恼火,他问道:“为何不击打鼓声出战?”????子文进言道,“现在八**队按兵不动,肯定是有所谋划。不如大王再派使臣前往,探听虚实,看看齐国的意向,或战或和,再决定不晚。”????子文的意见一是看看齐国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希望能避免这次战争最好。
  
  子文作为一个将军当然明白战争规则,以前楚国是带人打齐国都没打败齐桓公,现在是齐桓公带八个打你们一个,这就很危险了。????楚成王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于是问道,“那你看这次派谁去比较好?”????子文建议道,“上一次屈完前往,已经和管夷吾有所对话,不如这次还是派屈完前往。”????????屈完一听,眉头一皱,明明我们楚国理屈词穷,还让我去丢人现眼?楚国当务之急是先树立战和大计,如果打!怎么打?要想好。如果和!怎么体面的和?????楚成王事到如今也是一头乱麻,只要能够把这件事情赶紧了解了,管他是战是和呢。楚成王当下表示,是战是和,全凭屈完做主,自己绝对不会干涉。????????屈完得到了楚成王的肯定,雄纠纠气昂昂前往齐国大营求和去也。
  
  屈完奉楚成王之命再次来到齐军大营,拜见齐桓公。管夷吾一听立马断定,楚国使臣这次前来那肯定是请和的,建议齐桓公以礼待之。屈完见礼已毕,齐桓公问道,“不知道屈完大夫此次前来有何贵干呢?”
  
  屈完心里也很无奈,外交的轻松与辛苦跟国力的强弱真的是很有关系,屈完做大行已经有三十多年了,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到压力大!
  
  屈完明白自己这次来就是代表楚国求和来了,但也不能直接说,否则也太低声下气了,“寡君由于不进贡的缘故,导致您发兵讨伐我们,现在寡君已经知道错了,寡君已经下令在全国搜集包茅准备与诸位君侯一起进贡给周天子。”
  
  齐桓公听后乐开了花,但是还依旧矜持的说道,“大夫如果能够辅佐楚王谨修旧职,我还能有什么不好对周天子说的呢?相信天子会明白楚国的悔意。”
  
  屈完心里嘀咕,什么天子知不知道,你姜小白同意才最重要,天子?什么玩意。
  
  齐桓公还说道:“另外楚子以后在对外宣称时,不得以楚王称谓,关于楚国的爵位,寡人也会像天子进言,让天子提拔楚子的爵位,让楚子的爵位到伯爵。”
  
  屈完连忙拜谢齐桓公,“如此外臣就多谢君侯了。”不久以后,齐桓公带领诸侯联军撤离了楚境。
  
  屈完一看齐桓公答应退兵了,即刻告辞,回报楚成王说道,“齐桓公已经答应退兵了,但是臣也答应,我们楚国要进贡,另外对外称谓不得以楚王相称,要以楚子身份。主公千万不可失信!”
  
  楚成王对和谈结果很满意,但依然半信半疑,齐桓公兴师动众就这么轻易就退兵了?
  
  但是不多时就有谍报,说八**队已经拔营离开了。楚成王更加奇怪了,急命再探虚实。过了一会儿,探马来报说八**队退居三十里,在召陵安营扎寨。
  
  要是一般人,此刻听说敌军撤退,应该高兴才对,但是油菜花的楚成王居然后悔的感慨:齐国这么快撤退,那肯定是害怕我们啊!
  
  屈完说道:“大王,齐桓公能够看到战争不是唯一胜利的手段,并不是害怕我们楚国。大王你想,敌我实力的真正力量对比如何?这可是八国联军啊,其中不乏齐国、鲁国、郑国这样的强国,难道楚军就那么厉害,能让八国联军的统帅齐桓公害怕吗?”
  
  楚成王知道屈完在讽刺他,但他知道隐忍,楚成王和楚国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彻底翻盘的机会,一个人可以一直输,但绝对不能认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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