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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忆画江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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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飞虎抱拳道:“江湖人,钱飞虎。”
  女子被钱飞虎有些呆傻的样子逗笑,她看看钱飞虎摇摇头道:“妾身,姓贺名兰,家住江南以北桃花庵一代。”
  贺兰貌似也没打算与钱飞虎对战,反而坐在身旁的椅子上,端坐着喝起茶来。
  钱飞虎看着贺兰红唇轻启,闭目饮茶:“小弟弟啊,都快正午啦,快下台去吧,你年龄太小了哈,莫不说不适合,你说我若是把你打哭了,是不是你还要叫你家里人来为你出气啊?”
  “你也并没有多大嘛……”钱飞虎不服气的小声哼哼。
  在台上台下秦宇摇头,折扇轻挥动,脚下一蹬飞身便来到台上,他对贺兰微笑,颇为潇洒道:“要娶娘子的并非我家小弟,而是我。”
  钱飞虎两眼痴望着贺兰,举手投足端庄大方,又想起方才贺兰俊俏的身手,迷人的腰肢,每一幕都映刻在他的脑海,少年的他喜欢这样的女人。只是兄长为父,若是兄长打赢了这场擂台,那台上的便是自己的嫂子。
  他奋力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下来。也不顾兄长,轻功一跃而起,一个漂亮的转身便消失在台上。
  秦宇疑惑的看向钱飞虎消失的路线低声道:“这孩子是怎么了,这么积极去完成父亲交代的事?”
  钱飞虎孤身一人走在街上,万家灯火照江南,一轮明月映湖心,此时已是夜。
  钱飞虎独自去完成了父亲交待的任务,去醉仙楼找掌柜拿了一封信件。他看了信件的内容,果然父亲是要反了,他果然不满足仅做个王爷。
  此时的他心里有些难受,并不是因为父亲的反叛,而是因为他在回想着贺兰的一颦一笑,一走一坐,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以及她迷人的玉体,他越想便越发难过。月光映着他的脸,他蹲在墙角竟然是在哭泣,他也曾有过现在这样的感觉,只是未曾这么强烈,身体的某个部位躁动不安,头顶甚至渗出汗水。
  他从小便有这个毛病,没有原因没有征兆的躁动,浑身没劲四肢百骸像针扎一样疼痛,无药可医。好在也就是仅仅一阵,不过那一阵比要了他命还难受。
  他蜷缩在墙角,头不住的碰撞墙身。忽而一阵琴音穿入耳朵,他渐渐安静下来,不再害怕的流泪,也不再满头大汗,更不再躁动不安。他站起身听着婉转而又能够平复心情的曲调,听着琴音寻着弹琴之人而去。
  丽春苑。
  三个大字用楷书豪迈的书写,看的出题字之人应该是位浪子,三个大字高高悬挂在楼顶,过客抬头便可看到。
  “哎呦,这位俊俏的小哥哥。进来喝一杯啊。”媚笑的女人缠在钱飞虎身上用身体勾搭着他。
  钱飞虎从未走进过这样的地方,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新奇的。躺在姑娘肚皮上的男人怀里抱着一罐酒,醉眼朦胧却还不住的往嘴里灌酒。看台上满脸横肉一身锦袍商人打扮的男人,抱着身材娇小的歌姬上下其手,惹得歌姬连连娇喘。高台上一袭红衫的舞姬,衣服穿等于没穿,甚至能够看清里面仅穿了个肚兜,伴着音乐舞动着身姿,完美无暇的一个媚眼,没喝酒的人看着醉了,喝酒的人看着躁动了。
  “她真的好美……莫非弹琴的人就是她吗?”
  此时老鸨子正在注视着他,看着钱飞虎这位眼生的主,一身侠客打扮,只背了一身行囊,手中还握了一把剑。那剑她却是也认得,看花纹看剑鞘只是普通的大梁武士剑,老鸨本没放在眼里,可再往下观钱飞虎脚上登的却是上好的大梁锦靴,足跟还镶嵌着一块玉片,老鸨知道单单是那玉片便值好几十两。
  老鸨子一扭一扭的向着发愣的钱飞虎走去,轻轻拍了拍钱飞虎的肩膀,钱飞虎警惕的回头瞪着老鸨子。
  “哎呦,大爷吓死奴家了。”若是这话任由这丽春苑里的任意一位女子说出都是美的声调,偏偏这老鸨子一脸褶皱,满身横膘还装作小巧依人。当她说出这一句话时,钱飞虎便后背一阵发冷,不是因为她的话恶心,而是他又发病了。
  老鸨继续道:“大爷,是第一次来玩吧。”
  钱飞虎硬声道:“是又如何?”
  老鸨继续道:“有没有相熟的姑娘啊,要不要妈妈我跟你介绍几个还未破身的雏?”
  钱飞虎已经一头冷汗后背也已经湿透,四肢百骸都在隐隐作疼,他又快发病了。
  钱飞虎想起那阵琴音便急声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琴弹的特别好的姑娘?”
  老鸨惊讶的看着钱飞虎道:“大爷认识秦韵姑娘?”
  钱飞虎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有些不耐烦的道:“就是她了,劳烦快带我去。”
  老鸨乐呵的收下银子,带着已经后背被汗湿透的钱飞虎上了二楼,来到一女子闺房前,老鸨轻敲房门
  老鸨:“韵儿啊,是妈妈啊……”
  “妈妈我睡了,不见客了……”
  钱飞虎已经有些坚持不住,头看东西越来越花,看着眼前的老鸨也已经变成虚影。他推开老鸨,一脚破开房门,惊得秦韵一声大喊,原来秦韵早已经脱掉外衣,浑身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秦韵急忙抱着被子遮住身子,钱飞虎食指顶嘴唇轻嘘一声示意安静。
  他用劲全力憋出两个字:“弹琴……”
  门外老鸨轻呸一声,挥拳想要砸门却又放下轻声道:“有钱了不起啊,敢推老娘,急色的崽子……”
  房里钱飞虎已经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行囊跟剑都丢弃在一旁,而秦韵也吓得躲在被窝里不敢出声。
  钱飞虎浑身发抖嘴唇发白:“求你弹琴……求你……”
  秦韵看着倒地发抖的钱飞虎,终于披上衣服坐在琴前光着身子为钱飞虎弹起了凝眉曲。弹奏片刻她便开唱起来,唱腔婉转,一曲凝眉唱的韵味十足。
  琴音入耳钱飞虎渐渐不再发抖,脸上也恢复正常肤色,转而他听着婉转的唱腔笑起来。
  他低声喃喃说了句:“琴声真美……”
  恢复正常的他却未起身依然躺在地上,两眼呆望着屋顶,耳朵听着凝眉曲。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解药的病,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解药,他笑了,笑的很开心。
  秦宇还是打赢了那场擂台,贺兰也成了未来的苏诺城皇妃。
  秦宇怀里抱着贺兰坐在房顶,月光很美,怀里的人儿更美,贺兰的手被秦宇握着,她靠在秦宇的胸膛。
  “没想到兜兜转转,我的夫君竟然是大梁的王族。”贺兰不可思议的躺在秦宇怀里,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福,她有幻想过自己的夫君,只是从未幻想过自己夫君的将是王族。
  “我也没想到,我的夫人竟然会在江南小镇,以这样的方式相遇。”秦宇抚摸着伊人的玉手十分怜惜。
  “跟我回大梁吧,我不会只是王族。娘子,我带你去最美的地方,喝最烈的酒,吃最美味的佳肴,穿最名贵的凤袍,坐在最高的凤椅上安眠。”秦宇两眼温柔,不再抚摸伊人的玉手,而是怜惜着伊人的秀发。
  “凤袍不是皇后穿的吗?你这么说不是大不敬吗。”贺兰有些惊讶的看着秦宇,一双眼睛像是水晶一般好看,秦宇忍不住轻轻吻上她的唇,青涩而美好的一个吻。
  “是的,可是我若是皇上呢?这些又岂能是大不敬。”他轻轻抬起贺兰的脸蛋,那像是一件工艺品,完美无瑕无论是皮肤,又或者脸蛋,都是那样无可挑剔。
  此时秦宇温柔的眼神一扫不见,转而似是那种野狼看着肥肉的眼神,那是对皇位觊觎的渴望。
  秦宇站在房顶看着繁星满天便大声念道:“天下如鹿,皆想分羹,谁来执刀?我来执刀,就让血雨腥风从我起吧。”空气中传来的是男子一道道冷冽狂傲的笑声。
  贺兰坐在屋顶望着面前张狂的人儿,月光照着他的模样,她似乎在这一刻有些害怕。至于怕什么却是说不出口,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她所能驾驭的。他像这冷寂的月光,朦胧、神秘,让人猜不透。
  丽春苑。
  已经恢复正常的钱飞虎痴望着眼前赤裸的美人儿,秦韵两腮一红,突然想到自己清白的身子就这样被看了,便突然小声啜泣起来。她虽然身在青楼之中,却未曾让别的男人碰过一根头发。这次想来实在委屈。
  秦韵抱着琴不停地哭着,钱飞虎也不知如何安慰,便傻乎乎的说道:“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这么一说秦韵哭的更烈。钱飞虎便用力接着道:“我会对你好的,看光你的身子是我不对。”秦韵一听更加不乐意羞红着脸抬起头:“你还说!你这个流氓!
  钱飞虎被这么一来便没了招数,但看着美人儿在自己面前痛哭,还是因为自己,钱飞虎心里也是十分揪心。
  钱飞虎见秦韵还不停止哭泣,只好走上前去轻轻的从背后抱住了光着身子的秦韵,她先是有些挣脱,后安静的让钱飞虎抱着也不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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