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觉醒日

　　林夜没有因为被识破而心生怯意，面无惧色的说道。
　　“呵，小子，知道就好，打不赢我，你怎么结？”
　　“不用打赢你，我是新生者，还未满十二岁。你就算比五爷强十倍，一百倍，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克莱夫脸色微变，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道：“还差两分钟就没人保护你了。”
　　再过两分钟，今年的这一批新生者，就算是十三岁。
　　林夜摇摇头：“老爹错了，没去觉醒之前，我都是安全的。”
　　萨瑞达立下规矩数百年，保护十二岁以下的新生者，目的就是觉醒日。也就是说，没有参加觉醒之前，新生者都是安全的。
　　觉醒了的少年，意味着新生力量。源源不绝的魔武士和魔法师，才能让罪恶之城一直繁荣下去。
　　克莱夫叹了口气，似乎终于妥协，缓声道：“好吧，亲爱的林，我保证，不管你明天是否觉醒成功，结束以后，你的钱一分不少的全部结清。如果你觉醒成功，那当然恭喜你。若是失败，老爹仍然愿意雇佣你，在这里既安全又有保障，你看如何？”
　　条件很优厚，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没理由会拒绝。
　　然而，林夜再次摇头，他拿出匕首，摆出架势，语气坚决：“对不起，老爹，谢谢您的好意，今晚你必须结算。”
　　他收集的众多信息中，其中有一条：贫民窟新生者，不管是否觉醒成功，作为援助和保护的代价，都将失去人生自由，统一由城主府安排一切。
　　到了那时，林夜根本没机会再回到贫民窟，身为魔武士的克莱夫老爹，开酒馆十多年，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规定。
　　克莱夫陡然站起身来，拳头一握，衣衫嗤地一声炸裂，双臂肌肉瞬间凸起虬扎，显示出爆炸性的力量，整个人仿佛都高大了一圈。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林夜，全身散出沉重如山的恐怖气势，哈哈大笑道：“有胆量没实力，逞一时个人之勇，死得最快的就是你这种自不量力的残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拿回报酬！”
　　林夜只觉得眼前仿佛屹立着一座山岳，空气将要凝固，呼吸不畅。
　　他瞬间浑身大汗淋漓，颤抖中咬着牙齿说道：“就算拿不回，也要血溅五步。一个强大的高阶魔武士雇佣未满十二岁的新生者，不仅不给报酬，还随意欺凌。恐怕这个笑话明天就能传遍整个萨瑞达城，暮光酒馆十几年声誉毁于一旦。魅色酒吧等竞争对手大肆宣扬，添油加醋，过不了多久，生意就会一落千丈。为了区区几个金币，我想问克莱夫老爹，您觉得值吗？”
　　暮光酒馆地处偏僻，酿酒品种稀少，克莱夫偏又嗜酒如命，缺乏商业头脑，更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要不是林夜使用前世酒店经营的经验，引导顾客，了解需求，用善意和礼貌让客人体验宾至如归的感觉，暮光酒吧早就在竞争中一败涂地。
　　若是十几年的良好声誉受损的话，酒馆真就要关门了。
　　克莱夫的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既不想出钱，偏又知道他说的是有理有据，狠狠地盯了他好半晌才收回气势，重新变成那个醉眼惺忪的酒鬼。
　　他扔出两枚金币，不耐烦地说道：“滚吧，臭小子，别让我再见到你！”
　　林夜一把接住，放进嘴里使劲咬了一下，才长吁一口气。虽然薪酬少了几十银币，但他已经满足。要知道若是再晚上一点，他就被克莱夫的气势给压趴在地了。
　　离开酒馆，收好匕首，重新将它挂回腰间的亚麻布衣下。
　　握紧手心里的金币，林夜越发觉得实力的重要性。
　　从一开始，他就想到克莱夫会拒绝支付报酬，毕竟那是两个多金币，两百多个银币，足够一个普通人生活两百多天，就算是落魄的魔武士也要心动。
　　所以林夜做了很多准备，设想过不同情况如何应对。
　　他最怕克莱夫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就是拒绝支付，如此一来，他就没有任何办法。幸好，克莱夫年纪老迈，常年嗜酒如命，懒惰成性早已失了锐气，又没有生财之道，顾全大局之下，才让他侥幸拿回金币。
　　林夜看着夜色，眼神明亮如辰。
　　觉醒日，就在明天！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他绝对不会错过。
　　晨曦初露。
　　萨瑞达之城，城墙之上，巍然屹立着的十几座黑色尖塔。
　　突然之间，尖塔上面光明大放，万道光芒扶摇直上，直欲划破苍穹。城市上空，常年聚集不散的千丈浓雾，骤然浮云自开，烟消雾散，露出光洁如镜的湛蓝青天。
　　“大光明术！”
　　如有魔法师见到如此一幕，一定认得那就是破除迷障的光明魔法“光明术”。
　　只不过，这个光明术借助铭刻在尖塔里的魔法阵，使方圆数十里的浓雾一扫而光。规模宏大，气势磅礴，如同神魔。
　　旭日东升，金光万丈，没有任何阻隔的一顷而下，萨瑞达之城仿佛镀了一层黄金，熠熠生辉。
　　平日宁静的城市，一反常态，热闹非凡。大街小巷中人头躜动，熙熙攘攘。人人彩衣结带，如同参加盛大的节日。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因为今天是“觉醒日”。
　　凡是年满十二岁的少年都必须参加觉醒仪式，一旦觉醒成为魔武士或者魔法师，从此脱离普通人之列，不必为衣食住行发愁。
　　最重要的是，拥有变强大的资格。
　　觉醒之日，便是改变命运之时。
　　所以，今天是成功觉醒者的盛大节日。至于失败者，贬为奴隶是唯一的下场。
　　接近城中心靠后位置的城主府，大街上行人如织，比肩接踵，人山人海。
　　觉醒仪式便是在城主府外的广场露台上举行。
　　在道路、街口等地方，到处能看见戴着黑色面具和穿着统一盔甲的魔武士巡逻队、护卫队，持着各种魔法武器，神情警惕和威严的盯着人群，仿佛随时都可以制止可能突如其来的暴动。
　　在顶楼、尖塔之上，隐隐可以看见头戴兜帽穿着法师袍的魔法师，拿着镶嵌着魔晶的魔法杖，俯视四方。
　　“火焰之剑，低级魔法武器，由武器大师卡尔亲手锻造，是刚觉醒的魔武士最适合的武器，只需五个金币，物美价廉，先到先得。”
　　一个接近三米高的光头大汉，鹤立鸡群般站在人群中央，舞着一柄赤红如同门板一般的大剑高声叫卖，引得众多行人驻足观看，他随意一抖，巨剑顿时呼呼作响，一股灼人的热浪席卷而来。
　　“水系稀有无系魔法：清神术，施法后可以快速回复魔法力，魔法学徒即可学习，就此一套，先到先得。”
　　一名满面白须的老魔法师，身着宽大魔法袍的满脸和煦，没见他高声吆喝，话语却如同春水一般流过行人们的心田，闻者无不诧异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