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风险

　　池大聪从梦境中惊醒，全身上下出了一身冷汗。他脱下湿漉漉的衣服，走进洗澡间洗了个凉水澡，冰冷的水珠在他脸上胡乱的拍，终于让他恢复了平静。
　　走出浴室，池大聪看见一个迷你的“汪校长“阿尔法坐在桌子边上，晃悠着双腿，旁边还放着那根鸡腿杖。
　　楞了一下之后，池大聪继续边走边用毛巾擦着身子，“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是说过要离开我一段时间吗？”
　　“我才离开半天，就欠了你一千万，吓得我赶紧滚回来见你了。”
　　“呃，那只是个玩笑。”池大聪经历了刚才的梦境之后，心理素质提高了很多，“我晚饭吃了点毒蘑菇，有点神经错乱。”
　　“啊，这个样子啊，你的那些流言，吓得我赶紧变成你们学校汪校长的模样来压压惊，现在看来，你的疯劲过去了。”阿尔法打量了周围，吹了声口哨，“小伙子长大了啊，知道花钱了。”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池大聪把浴巾围在腰间，“阿尔法，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看见了一些我过去的景象，还有一些似乎是跟三鬼族有关的。”
　　“是吗，你在哪里买的毒蘑菇，我要好好研究一下。”
　　池大聪叹了口气，“阿尔法，是我的头发，对吧？坦格利安银有什么含义？”
　　“大葱的白色跟姑娘的白大腿有什么关系？”
　　“啊？”池大聪大脑短路了一下，跟不上阿尔法的脑回路，“嗯，都是白色的？”
　　“那太阳光是什么颜色的呢？红外线是什么颜色的呢？紫外线呢？”
　　“这个，物理课本上没有，我也看不见红外线和紫外线啊。”
　　“听着，小子，在你眼里我曾经是绿色的猫头鹰，黄色的乌鸦，小号的汪校长。”阿尔法一本正经得翘着二郎腿，“那你觉得我到底长得什么样呢？”
　　“阿尔法，你不想解释我的疑问就算了。”池大聪看了看挂钟，“才凌晨四点半啊，我还能再睡会，你还有事吗？”
　　“看见你一切正常的活着，我已经放心了。”阿尔法摇了摇食指，“我曾经模拟过十万次给你移植坦格利安银的结果，你的死亡率高达75%，变成植物人的几率是15%，疯掉的几率是10%，能看到虫洞时空传送门的几率只有万分之一。”
　　“风险投资最刺激的地方就在这里，小子，我浪费我手里唯一的一份材料，就是要赌这万分之一的成功几率。”阿尔法意味深长得微笑着，“不过我还是赌赢了，至少从概率上讲，万分之一的概率比猜中双色球一等奖号码的概率高多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现在能够醒过来，就只有万分之一的成功率？”
　　“四舍五入的万分之一，宝贝。”阿尔法的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你当初在你妈妈的肚子里可是跑赢了几亿个竞争对手，区区万分之一的几率，比起你的诞生来说，成功率还是挺高的。”
　　池大聪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他心里一阵后怕，默默地对着阿尔法竖了一下中指。
　　阿尔法兴高采烈的继续补刀：“反正你过去一年里都是个对人类社会没什么用处的学渣，又是孤家寡人一个，就算你不幸醒不过来了，也不会有多少人会为你伤心的，对吧？”
　　池大聪翻了翻白眼，做了个口型：“NMB。”
　　“风险投资是双向的嘛，我冒了损失投资的风险，你冒了失去生命的风险，这样才叫风险投资嘛。”阿尔法可恶的笑脸简直让池大聪暗地里咬碎了钢牙，“你挺过来了，我们签署的合同继续有效，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么开心，多么替你高兴，我现在兴奋得都想翻几个跟头。”
　　说完这番话，阿尔法果然在桌子上做了几个前手翻，又做了几个侧手翻，最后就地一滚，变成了一只大黑猫，脖子上还带了个粉色的蝴蝶结。
　　“你这个样子就可爱多了，我讨厌看见汪校长。”池大聪在床上盘腿坐下，“我讨厌上学，但十二年义务教育是强制性的，我讨厌老师，讨厌年级主任，讨厌政教处的人，讨厌保安，讨厌所有的校领导。”
　　“嘿，据我所知，你享受现在的宿舍可是汪校长给你的特别关照。”黑猫阿尔法舔着自己的爪子，“你怎么丝毫没有感激之情，没点感恩之心呢？”
　　“屁！”池大聪爆了句粗口，“他们才不在乎我呢，他们只在乎讨上边领导的欢心，再说这都是我父母用生命换来的优待，我不需要感谢任何人给我的关照，我爸妈连命都没了。”
　　“你知道你入学第一天的时候，这个学校里有多少人在看着你吗？”大黑猫摇了摇尾巴，“齐鲁省高官带队，南安市的大小领导，加起来十几辆车，三十多个人来看着你入学，看着你闹情绪，最后汪校长满头大汗得给你单独安排到这里，你那可怜的班主任，在那些领导面前跟个白痴一样，拼命的点头，全身湿的跟落汤鸡似的。”
　　“那又怎么样，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池大聪闷闷不乐，“我到宁愿留在家乡上高中，而不是被强迫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
　　“别想过去了，抬头挺胸向前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这也算经历过生死考验，死后余生了。万事开头难，风险投资的第一个关卡你已经过关了，第二次考验要在两年之后才开始呢。纵情享乐吧，小子，也许你只有两年好活了。”
　　“你是认真的？像这样的考验还有多少个？”池大聪没好气得瞟了他一眼，“我要求重新签署一份合同，一份我能看得懂的合同，还有，我们之间是合伙人关系，你不是老板，我也不是打工的。”
　　“如果你想做合伙人的话，那我这两年就不会主动给你发布任务，也不会给你奖励了。”阿尔法一本正经得回答，“你当我的小弟也好，员工也好，学生也好，只要你承认我的地位比你高，我就会用我丰富的经验来帮助你成长，让你一帆风顺的走上人生巅峰，成为人类的大英雄。“
　　“如果你非要自己的路，自己走，不肯听从我的意见，那你还不知道要跌多少个跟头，走多少弯路，返多少错误呢。最终，吃亏送命的还是你自己。”阿尔法谆谆教导，“风险投资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玩游戏，前面有数不清的岔路和陷阱，你一个十七岁的学渣一个不小心就会尸骨无存，死的渣渣都不剩。”
　　“我选择做你的合伙人。”池大聪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论我是叫你合伙人，还是叫你干爹，还是叫你师傅老板，这些都无关紧要，你该给我的全都会给我，一分钱都不会少。你只是在用地球人的低级语言来试图占我便宜，耍着我玩呢。我就赌你根本不在乎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无趣的小子，你赌赢了。”阿尔法龇了龇牙，转过身去用屁股对着池大聪，“你不肯跪着喊我师父，求我指点你一条通天大道，真的是好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