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二学渣的一天

　　学不好数理化，又没有了爸爸妈妈。
　　暗恋了很久的她，却没钱买朵玫瑰花。
　　扭头看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
　　越看越像一只癞蛤蟆。
　　高二学渣池大聪没精打采得趴在书桌上，侧脸盯着旁边的门玻璃发呆，迷迷糊糊中，嘴里的口水在桌面上滴答成了一滩，仿佛一泡蛤蟆尿。
　　自从一年前父母双双牺牲，池大聪就浑浑噩噩得挺尸到现在，学习自然是一落千丈，班级男生里块头最大的他，坐在教室里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沉默寡言，精神上日渐憔悴，身体上日益膨胀，孤独得跟周围的同学们格格不入。
　　放学铃响了，池大聪用衣袖擦了擦桌子，直起身子靠在墙上，看着那个青春靓丽的身影说笑着走出教室，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只有在看见她的时候，池大聪的精神世界里才能出现一线灿烂的阳光，支撑着他在学校里坐着，而不是辍学回家，躲到网络游戏里逃避现实，逃避痛苦。
　　今天是仙河历2018年10月10号，也是池大聪十七岁的生日，可他从小就只跟着父母生活，从来没见过别的亲戚。
　　父母牺牲后，官方慈善总会又把他从偏远的小县城，安排到了省重点的香山一中上高中，曾经的邻居和熟人全都失去了联系，所以他只能静静地坐着，看着学生们三五成群得离开了校园，各找各妈，各自回家。
　　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走在空荡荡的校园里，池大聪忽然想起了从小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
　　“可是，父亲，我现在根本不想交朋友，我只能靠自己了。”池大聪没有吃晚饭的心思，沿着校园马路回到自己特意挑选的，坐落于校园东北角僻静角落里的独门小院，仰面往床上一躺，眼望天花板发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池大聪向外翻了个身，突然发现打开的窗子上停着一只猫头鹰，一只全身羽毛散发着啤酒瓶绿光的猫头鹰，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自己。
　　“真是活见鬼。”大聪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世界上还有绿色羽毛的猫头鹰？难道是幻觉？”
　　猫头鹰歪了歪脖子，池大聪甚至从它脸上看出了嘲讽的表情，不由爆了句粗口，“曹大妈的，我居然被一只鸟鄙视了？”
　　猫头鹰张开翅膀扑棱了一下，突然口吐人言：“煎饼卷大葱，大葱蘸大酱。”
　　“这是神马玩意，居然还能说话？”池大聪可是从小就听着别人对自己名字的调侃长大的，“难道是一只鹦鹉和一只猫头鹰发生了超越物种的友谊，最后生出了这只变异的鸟，鹦鹉鹰？或者是”大聪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了一句，“难道是该死的三鬼族搞出来的怪物？”
　　“三鬼族是什么意思？”猫头鹰抖了抖眉毛，好奇得看着池大聪。
　　“就是制造出天上那三坨垃圾的外星人。”池大聪回答，“因为人人都说外星人，却连一张外星人的照片都没有，跟鬼魂差不多，所以我就把他们叫做三鬼族。自然了，只有我才这么叫他们，其他人给这些外星人起的脏话名字，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
　　“好吧，那以后就叫他们三鬼族吧，反正名字只是个代码。”猫头鹰蹦蹦跳跳得从窗台上下来，跳到了桌子上，“池大葱同学，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的话，我可是有奖励给你哦。”
　　“没有蜡烛，也没有蛋糕，到有一只小小小小鸟。”池大聪摇了摇头，“一只会说人话的鸟，真不知道你是一只长得像猫头鹰的鹦鹉呢，还是一只脑袋里藏着鹦鹉的猫头鹰，或者干脆你就是一只鸟人？”
　　“大聪啊，你可真是对客人一点礼貌都没有。”猫头鹰啄了啄翅膀，“你说我是一只鸟人，那你觉得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好人？坏人？庸人？凡人？亦或是废人？”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池大聪陷入了沉思，目光越过猫头鹰，看向了远处的夜空，“我曾经读过一篇小文章，有几句话一直让我印象深刻。”
　　“要说上古名著《水浒传》里最受人喜爱的角色，鲁智深肯定能排在前几位。”
　　“为啥呢？就是因为他善良。”
　　“碰上金翠莲，知道她的遭遇之后，二话不说去教训郑屠。这是善良。”
　　“知道金翠莲的遭遇后，骂她破坏别人家庭幸福。这是杠精。”
　　“知道金翠莲的遭遇后，去和郑屠讲道理并谴责郑屠，之后被打死。这是智障。”
　　“知道金翠莲的遭遇后，去和郑屠讲道理并谴责郑屠，之后没被打死的。这是圣母。”
　　池大聪停下来回忆了一下，看着猫头鹰一副兴趣满满的表情，笑了笑又慢慢得说了下去，“鲁智深路过桃花村遇到强抢民女，穿女装做大佬，洞房反攻，做事有首尾绝后患。这是善良。”
　　“路过桃花村遇到强抢民女，询问为啥抢你家闺女，为什么不抢别家闺女，你们肯定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这是杠精。”
　　“路过桃花村遇到强抢民女，去找周通谈判，被打死。这是智障。”
　　“路过桃花村遇到强抢民女，觉得山贼找不到老婆好可怜，设法说服刘小姐答应嫁给山贼慢慢培养感情。这是圣母。”
　　“我今天十七岁了。”池大聪缓缓地自说自道，“我也不知道我未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我知道，我不会做一个杠精，不会做一个智障，更不会做什么圣母。如果我是鲁智深的话，我大概会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潜入郑屠的家里，一刀砍掉郑屠的脑袋吧。”
　　“哦，那你原来是一个思想里没有法律观念，贸然入室杀人的凶手。”猫头鹰嘎嘎鬼叫了两声，“池大聪小同学，你的思想很危险啊，你这种行为，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法律？”池大聪笑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可是天上的那三大坨外星垃圾，时不时就有一些碎片之类的落到地上，不知道砸坏了多少花花草草，造成了多少的灾难和伤亡。法律只是人类内部的窝里横罢了，难道还能审判那些三鬼族外星人不成？”
　　“在这片土地的历史上，出现过洋鬼子，RB鬼子，二鬼子，现在又来了个三鬼子。”猫头鹰从桌子上飞到了墙上的挂钟上，“大聪啊，我想已经没有必要继续问你问题了。我现在很看好你，决定对你进行我的人生第一次投资。”
　　“蛤？你要对我投资？”池大聪终于遇到了有史以来比外星人出现还要不可思议的事情，“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我居然会被一只鸟看好，被一只鸟投资？”
　　“啊哈，宇宙之大，千奇百怪无所不有。”碧绿猫头鹰郑重得点着头，“我是奇妙宇宙风险投资集团新生仙河系地球分公司的开拓者，你可以叫我神奇的阿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