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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其实你不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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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炎之怒携着一只只不尽相同的凶兽撕吼,宛如要扯裂九幽一般。
  试炼时间已经过半轮转,留在场外的人少了几乎一半之多。沙哑的哀嚎仍旧时不时从牢笼中传来,只是那些远观的绝望,没有一个人能走去伸出手。这个世界本就少了许多温情,当真正的灾难降临时,更别提会有多少的光亮能够照起。
  别想了。人心哪里经得起考验。
  在又一个看起来年龄不过刚成年的小孩,被凶兽的獠牙撕咬扯开之后。
  牧尘千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淮九本能的拉住他,讲出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的话。
  “再等等。”
  声音在此时细微得稍远处便听不见分毫,自然也不会被人看见,那一刻他脸上浮现的莫名的着急。
  其实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只是这份情绪,他几乎没有表露出来过。更别提此时站在身前的人,认识还不到一天。
  他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还需要被别人反过来安慰。
  “没事的,还记得刚才那个人吧,牧凤,他原来是我哥哥,但因为很多事情。我现在也没办法讲给你听,只是,他没死之前我一定不会死的。”他推开淮九的手那一刻,突然显得无比坚决“回来再告诉你。”
  淮九也不理解自己此时心里所想,明明刚才在眼前丧命的无数人,都掀不起一丁点波澜。
  眼看着他越走越远,只是努力收回不习惯的情绪之后,再无言多句。
  他自然也知道,一个人的选择,从来都不需要外人质疑。
  凶兽嘴上的鲜血还没有舔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越往后的凶兽越难缠得多,它们像是一直在学习着前面人类的思维般,跟着历史上的进化,不断演变着之后的能力。眼前这一只,从数十个人前便没再被斩杀过。
  它如先前那般,仍用着那双染得血红的眼睛,刺着眼前又一个不知名的人类。
  牧尘千在沐浴着那股魔力之时,一直逼迫着自己抬起头,与眼前这个洪荒般的凶兽对视。只是他在先前从未估量到的,便是人类的恐惧。
  那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就算你在之前再怎么觉得自己能够勇往直前,可当威胁到生死的抉择真正降临掉到面前时,才会发现,真正的害怕是从身体里漫出的,那些你所以为的信念,勇气,很多时候其实都不过无稽之谈,脆弱得一捏就碎。
  淮九看见了他背后止不住的颤意,却不知自己能够做些什么。
  假若让他去面对这庞然大物般的怪兽,他也会怕,尽管自己再怎么一无所有,可那毕竟是前半生中从未见过的事物,早就超脱了生物的概念。
  你要说理解也很难一时之间接受,可当以生命作为抵押的时候,你再怎么不信那也无济于事了。
  你不信,也得死,你信了,也一样。
  牧尘千有一刻,期盼着这束光柱能够慢点消失。
  只是突然闪过牧凤那副笑起来无遮无拦的面容,他又在更加拼命地逼迫自己。
  最后保留的倔强,只是能够不输给这个人,也仅仅是这样。
  光束注入体内充沛起来的力量感,牧尘千愈发感觉到了,同一刻脑里回想的是,当时适应了这股力量的牧凤,在最后秒杀凶兽的动作。
  记忆里的模样,那类一发必杀的动作是将此时感知到的力量全数聚集到手掌心,如人类的枪械一样,弹孔只需要一个点,便能射穿万物。
  他似懂非懂的在光柱褪去的前一刻便学起了那人,手缓慢抬起的过程里,自己也一直在感知着体内这股横冲直撞的力量。
  就像一个出生不久还在嚎啕大哭的小孩,你要做的,是怎么想方设法让他停下哭声。
  凶兽在下一秒,拔起四肢的时候,宛如那拉满力射出的弓,刺出了空气中不断撕裂而过的声音。
  牧尘千知道那凶兽跑得快,他也在看着,可明明自己连双腿的颤抖都停不住。
  心里清楚于此时,根本已经没有时间去闪过这一下冲击。体内所感的魔力,像是洒落的水一般,散满各处虚有的角落,可轻可重滴溅出不同的形状。他拼命地用手去盛,可液体哪能握得住,轻轻抬起时,又一次散了满地。
  你明明清楚,底下这摊水,就是能够改写一切的魔力。
  曾经的英雄梦,在某一时间,离自己只有毫米的距离。
  可就是握不紧,盛不起。如碎裂的玻璃,怎样都拼不起来,到了最后他索性闭上眼,手心还在努力聚集着这股零碎的力量,单单靠着意志。
  距离拉得很近的那一刻,风刮过脸的速度无比真实,甚至有些发疼,就像地狱门在缓缓拉开的倒计时。
  “你不配当我弟弟。”
  只是脑海中突然闪出的一句话。
  他确实还有很多该完成的事情没有做到,可怜的父母那么拼命的工作,好像自己如果死了他们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一样。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善待过他,可男孩还是想以英雄的姿态,拯救每一个本不值得拯救的人。
  这是父母从小给予的人生观,所以其实双亲是孩子最好的老师,这句话一点都不错。
  就连要死了,脑子里想的还是这些有的没的琐事,不争气的笑容在自己脸上莫名扬起。都说人死前会把自己的前半生连成一段影片,缓慢放映以至于能够好好回顾此生,可他其实到头来,值得回想的,好像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啊。
  那一刻体内洒落的那摊水,莫名其妙的自己凝聚了起来,浮到一起。
  暖和的光线照穿凝固的黑暗。
  他无比真实的感受得到。
  牧尘千的掌心,向着那道猛刺过来的箭弦。
  白光大盛。
  一道魔力汇聚而成的光圈,于手中,在下一瞬,宛如弹射一般炸裂开来。
  光亮的余晖,根本无法抹去丁点。场外的人即便遮住眼睛,也仍真真实实感受到了那股刺眼的光芒。
  就像历史之中长久流传的某一片刻。神站起身,从此万物都皆臣服。
  石层上位于视野中看不见的魔人,此时的眼眸直视于这道白光前,显得无法置信。
  先前就连牧凤诛杀凶兽的壮举,他都没有眨过一下眼睛,可这一道染着洁白颜色的光亮,如神圣尊像不可侵犯般的魔力,着实让他的表情抑不住的讶异。
  只是,再亮的光芒都会消散,待那道刺眼的余光褪完时,大家纷纷睁开眼,望见的,却根本不如本来所想的那番凶兽惨死的模样。
  相反,躺在地上的,是牧尘千,那个刚刚照耀了整片黑暗的人类。
  淮九想都没想过,自己的身体,在那一刻会控制不住地往前跑去。
  他倒在牢笼已经碎开的石台上,奄奄一息的喘着轻气,眼眸到那一刻,还是舍不得闭上,朦朦胧胧的视线里,他看见一个男孩,也在那般不要命地朝他奔来。
  泪水滑落石块上时,也如无数人洒下的鲜血一样,糜烂着气味,化成星点般零碎消散。
  他只是好不甘心。
  真的好不甘心。
  凶兽在那一刻,居高临下的俯姿落得无比傲视,它看着底下的牧尘千,血红的眼里浸满了不屑和冰冷。
  那道魔力,假如刚刚凶兽触碰到,也果真会如场外人预测的那般,烟消云散,只是它在魔力呈线状爆发出的那个瞬间,绕到了另一侧毫无防备的位置。
  它们真的一直都在思考进化着,谁说这些长得庞然的怪物,没有人类那般聪明的。
  最后一下的前爪已经抬了起来,它甚至不用一点力气,放下都能让眼下这个人类丑陋死去。
  石层上位于之后的魔人猛地皱了眉,他赶忙伸手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
  场外的人,眼里都闪过不可置信的诧异。
  凶兽挥出的爪牙,尖锐无比。只是扬出那一下的力量使然,飞出去的却不是石台上动弹不得的人。
  淮九承受住的那股力量,尽管不大也足够让他这个还未沐浴过魔力的人类粉身碎骨,在牧尘千最后一刻瞪大的眼珠下,他根本不受控的顺着这股蛮力挥出的方向,砸了出去。
  划过一道足够长的弧线之后,淮九如失了魂那般垂直落下去,只是他所落之地,并不是铁索围住的石台,而是那一层沸腾翻滚着狩猎般的黑炎。
  落水声那般悄然响起时,尽管不大却真真实实捶进了心胸。底下掀起的黑色火炎,在一刻间如灼烧前面那尽数的人一般,先是各处漫起焚尽空气的熔柱,燃着高温降于石台之外,随后猛地砸入中央,如张大的嘴。
  转瞬归于平静。
  撕裂开的心脏,痛得难以言喻。
  牧尘千用尽全身气力想爬起来。
  他咬着牙,泪腺如崩坏般不断往下落,止不住的溅出了散开的泪水,身体在一下,一下的努力往上撑。
  只是眼前的凶兽,这个庞然得不可敌的怪物,并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便接踵挥出了第二下前爪,这一次挥出的力度,就连风都在颤抖。
  牧尘千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无惧,他睁着眼睛,迎上那一下取之性命的攻击。
  可凶兽的动作,突然变得如机械零件失控般的古怪,颤动了半分,还没挥出的利爪,停在半空。
  紧接着,在所有人都无法相信的一幕里,凶兽自己炸裂开来。
  血肉飘飞在空中的时候,牧尘千轰然倒下。
  脸上还带着泪痕,印得真深。
  位于石层外的魔人,猛地回头看向里边,眼里尽是不满。
  “三殿,你这是作甚!”
  被唤作三殿的魔人,倒也不慌不忙,只是没有迎上这道目光,反而细腻看向石台上熟睡模样的牧尘千。
  “这个孩子,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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