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觉醒的代价

　　随着罗古的进来，这祖地就好像复苏了一样，幽暗中迅速点起了阵阵鬼火。这片空间感觉不到风的存在，可罗古能清楚的看见这些鬼火在结伴跳舞，他甚至能感觉到，火的喜悦。似乎这群鬼火，想要冲破那些高台向他跑来。
　　空间的中央是一个血池，血池不打，是一个较为成圆形的池，直径只有三米左右。但罗古却有种感觉他很深，似乎已经深到了其他次元，它不应该属于人间。血池很热，不断的冒着血泡，它的旁边是一坐祭坛。祭坛很古老，似乎从人类，诞生之日就有，那与周围环境一样的颜色，幽暗的黑，在鬼火的照耀下，散发这吓人的光。
　　四爷爷走上祭坛，口里念叨着远古的语言，奇怪的是罗古听得明白。这时他的身体开始散发着高热。四爷爷继续向祖先祈祷，那原本晶莹如雪的白发，开始变得惨白，那犹如婴儿般娇嫩的皮肤也开始了皱缩，丧失了弹性，也丧失了光泽。整个人都开始了缩水，衣服变得宽大，这时四爷爷，对着罗古喊道“知莫格理”
　　说完，二爷爷就挥手，罗古就向祭坛飘去，罗到祭坛时，四爷爷的身体已经缩小的如山中的老猴。可祭坛还在索取四爷爷体内的能量，只听见“碰”的一声，四爷爷化作了漫天的血雾。燃红了罗古的脸，在这血雾的包裹下，罗古似乎开始了变化，他的头发变得越来越黑，像那黑色的钻。血雾似乎在往他的皮肤里钻。他的脸庞变得越来越白，就死那白玉一样。
　　血雾越来越小。他的脸庞爷出现了几道血红色的杠，妖艳。白色的眼白开始泛起了蓝光。可罗古的眼神是那么的悲哀，他不应该回来的。他害死了他最尊敬的爷爷，他记得他那在同辈中称王的骑马术，是他的爷爷教的。他的弓箭是爷爷上山禽兽为他所作的。可现在爷爷去了两个，他知道二爷爷，也会去了。
　　原来力量的代价是如此的巨大。世上没有免费的东西，你想得到什么，必须要付出什么。他能感觉到他体内血脉的力量是那么巨大，甚至给了他一种错觉，那就是他能毁天灭地，万物都要臣服在他的脚下。越是宝贵的，你付出的也越宝贵。
　　血雾消失了，或者说是血雾已经融进了罗古的体内。那似如此的无情与可笑。二爷爷看着他说，“这一切都是必须的，你不会明白那压了我们历任族老的使命，即使全部都死完，我们也要完成，那是我们祖祖辈辈的愿望，而你四爷爷的鲜血能保佑你进入血池不会受道太多的邪魔侵害，护你肉体，佑你灵魂”。
　　说着，罗古的身体就往血池里飘去，二爷爷在高喊，“先灵庇护”。罗古开始沉入血池，他的鞋子，衣服，随着身体的沉下，开始迅速的被腐蚀，什么也看不见了，血池淹没过头顶。他没有浮起来，一直往下沉。越往下，血液的颜色越深。
　　他降到那红的发黑的地方，黑色的血液像饿了几万年的饿狼一样，嘶吼着向他飘来，终于有猎物了。它们疯狂的往罗古的身体里钻。
　　罗古看见了他的的妻子陶音雪，在和人苟且。他看见了四爷爷化作了漫天的血雾，他看见了三爷爷用刀插进了心窝。一切的痛苦，都迅速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喊着，“不，不”。喊到最后他的嗓子都哑火了，他喊不动了，只能木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不要醒啦，睡吧，这世界本来就是痛苦的，你醒来又能怎样，继续接受那无边的痛苦吗？”这声音是他妻子陶音雪的，还是那么纯洁的声音。
　　他脸上的红杠，开始浮现。在很久以前，族人成年时，会聚集所有族人，按照亲疏关系，父母取九滴，爷爷们取八滴，然后挨着顺序取，最终汇聚成一碗血，然后再将这碗血送入祖地，接受祖先的赐福，然后用他在脸上画下相应的杠。然后会在每次战胜可敬的敌人，会用他的血液在脸上同一个地方涂抹代表尊敬，也同时代表着荣誉。
　　他脸上的杠越来越鲜艳，与周围黑色的血液展开了斗争。“孩子，孩子，你忘记了然然吗？你要让爷爷们死不敏目吗？”这是四爷爷的声音，“我还有然然，我肩负这爷爷们的希望。”
　　人世界是有很多痛苦，但同时也有很多欢乐。他记得第一次与妻子看电影的紧张，第一次赛马夺冠的喜悦，然然出生时的激动与他第一次喊爸爸时的兴奋等等。我们从受难日诞生，享受这成长的痛苦，才让欢乐更加欢乐，没有痛苦的人生是单调的。罗古想这“我存于世界，为的是欢乐，给我女儿然然制造，给一切爱我的人制造”，他喊道“不负人生，我要活下去。”
　　黑色的血液开始消退，变成了红色，与他脸上的红色条纹融为了一体，只是这红色条纹的末端竟出现了点黑色，那黑色就像蠕虫一样的在蠕动，似乎想要寄生罗古。
　　罗古仍然在血池中沉沦，只不过现在，他有了意识。他感觉，他是不是要在这血池中沉沦一生。红色的血液在改造这他的身体，他能清楚的知道他的力量在不断的加强，握紧双手，那力量感让他沉醉。浑身散发着高热，不断的进行新城代谢，不断的从血池获取能量。
　　不断的往下沉，罗古看见了下面有一个圆形的黑色结界，那似乎就是血池的底部。他沉进去了，随着一阵失去重力的感觉，他狠狠的落在了地下，激起了许多灰尘。随着这阵巨响，安静了几千年的地方，似乎迎来了第一个不速之客。
　　“啊呜”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传来，罗古知道他来到了狼谷。他记忆起了觉醒的最后，是需要接受群狼的吻别，只见一头雪白色的巨狼走上前，“你终于来了，王”罗古疑惑的说“你认识我”。巨狼没有说话，看着他“很久以前，你叫我们在这等你，我们就在这等，也不知等了多久。这里是没有时间的流逝的，现在你来了，欠你的我们都会还给你”。
　　说完，罗古的身体又不能动了，只见白狼的手下，冲上来咬住了罗古，每一头狼冲上来的时候体积都在缩小，最后都变成外界正常狼的大小。狼群咬住了罗古，密密麻麻的，没有一处空隙，甚至有些狼牙刺进了罗古的大脑，眼睛。但它们只咬住，没有进行撕扯。咬着咬着，它们的身体开始像四爷爷那样萎缩，迅速的变成了灰尘，消散在这片这有黄昏的空间，没有白天，没有黑夜的空间。
　　群狼仍然在前赴后继的送死，它们的眼神是那么欣慰，是解脱。“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了”。时间持续了几个小时，郎谷中只剩那条雪白的狼王，它眼中有些泪光，但没有眼泪流出，它冲向了罗古，在它的绒毛碰到罗古时，他说记得“你的承诺”，整个狼身开始虚化，融进了罗古的身体。
　　罗古的血脉激活了，他的爷爷，亲爷爷出现在了这片空间。他的爷爷是族长，只不过族人都喊他大爷爷。“孩子，我终于看见了，看见了，现在你只差传承了”。罗古知道，他大爷爷也会离去了。头脑中的一阵疼痛，他接受了这份传承。原来每任族长，死后灵魂都不的安息，只到作为传承的中介消亡与天地之中。这就是生前拥有权力与更多资源的代价吗？
　　罗古看着那恒定的夕阳，力量是如此讽刺吗？这片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空间开始了破裂，一条又一条的裂缝开始出现，这片整片天空就像镜子一样，龟裂，缝隙后可以看见血色的池，亘古的存在。
　　空间破裂完了，血水涌入。罗古再一次回到了血池中。只是这次他没有下沉，也没有上升。静静的停在那里，血池不断的修复这他的身体，很疼，就像是刀片横着花了一道，等疼痛感不强时，又竖着在划了一道。那疼中有带有一点酥麻感，让他又疼有带有点按摩的感觉。
　　慢慢的罗古睡着了，他的心经历了太多，在这短短得几天。累了。血池终于把他那被群狼要得伤痕累累的身体修复完了，他睁开双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不由自恋的道一声“perfect，完美至极，没有一丝肥肉，穿衣现瘦，脱衣有肉”。他的身体开始往上浮。
　　在往上浮的过程，周围的血液开始往他身上聚拢，开始形成了一套衣服。血池的颜色越来越淡，他身下的血池已经没有了颜色，跟矿泉水一样的透明。
　　罗古终于浮出了血池。飘在血池的正上房。看着下面憔悴的二爷爷，立马过去扶住了二爷爷。当罗古抱着二爷爷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二爷爷的生命已经没有了多少。“孩子，你不要怪我们”。罗古哽咽到，“我不怪你们，没有你们我活不过去，早就死了。反倒为了我，害你们。。。。。。”
　　“傻孩子，为了你，爷爷们也早就老了，还不如再为了你燃烧一把”说完，二爷爷也化作了飞尘，他体内的能量供血池使用早就没了，只是想最后看一眼孙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