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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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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北县城,因位于溪溏江北部而得名,在江北县城境内,有一百公顷的湖泊,名叫华明湖。
  每年上元节,除了照例的吃元宵,看烟火,赏花灯,猜灯谜外,便是隆重而盛大的「庆祝晚会」了。
  中元节前三天,江北县的县太爷便会吩咐人在华明湖岸边搭建高大的舞台,为庆祝上元节做着准备。
  到了上元节,全城的老少妇孺都会汇聚在此观礼,到时整个江北县城便是灯火通明,烟花的绚烂光彩占据整个天空,街道上也是人流如织,人声鼎沸,盛况空前,这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官与民同乐。
  陈珵很荣幸地被邀请到庆祝晚会上作为开场节目表演词曲,出场费为十两白银,为陈珵一个月的俸禄。
  在选歌上面,陈珵可选择的就比较多了,只是县太爷说这晚会上不能只清唱,还得弹奏古筝,这样才有意境,才有感染力。
  陈珵一听就懵了,古筝这东西陈珵最多只见过几次,让他弹他也可能会弹,也只是瞎弹而已,好听不好听的另说,不过,若是想让他边弹边唱,那可真算是要了他的命了。
  他根本没有学过好不好!
  可是,县太爷根本不管这个,说他既然是个乐官,自然该学习学习乐器,然后便派人给他送来了一把古筝来。
  这一下子,陈珵算是有的忙了,他看着有那么多音弦的古筝就有些犯怵,谁说乐官天天清闲,无事可做的?陈珵吩咐几个小厮小心翼翼地把古筝抬到了藏书阁,还有五天的时间,他得在这五天的时间里学会弹奏古筝,要求也不高,只要会弹奏一首歌的曲子就行,什么歌呢,自然是曲子越是简单约好。
  不过在这之前陈珵得先摸清楚这个古筝的daoruaimifasaolaxi该怎么弹出来,好在,藏书阁之前的主人徐复还是在藏书阁中存了几本古乐器的弹奏教学类型的书籍。
  可是,俗话说得好,隔行如隔山,这种书籍,陈珵感觉自己完全看不懂。
  算了算了……
  自己瞎琢磨,只要能弹出daoruaimifasaolaxi的调调来就行了,然后再按照自己找的歌曲的调子差不多弹出个大概来就好,不求每个音调都踩着正确的音调来,只要能把握好升降的调子,有个抑扬顿挫的音在里边也就行了,不就是糊弄糊弄古人嘛,这点小事倒是不至于难住陈珵。
  所以,他便开始以「送别」为模板,自己仔细地唱一句歌词,琢磨一下声调的升降,便一边慢慢断断续续的弹着古筝,一边断断续续的唱了起来,别说,听起来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感觉。
  只是,边弹边唱真的太有考验了!这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人体行为的结合,虽然思维都是那么个思维,可是陈珵觉得这玩意短时间还真练不出来,得熟能生巧,才能自然连贯,行云流水。
  距离晚会开始还有两天两夜的时间,溪儿和大山知道陈珵正在刻苦的钻研古筝之道,平时经过藏书阁,听到里边传出来的词曲声音,他们并没有多大的阅历,自然觉得悦耳动听,也为陈珵感到高兴。
  公子就是公子,天赋异禀,才三天就自学而成了古筝的弹奏,不愧为七品乐官,溪儿和大山都暗自佩服的同时,根本不清楚此时陈珵弹奏的乐曲其实就是在应付公事,懂音乐的人听在耳里又是多么的辣耳朵……
  “公子,弹了一个下午,溪儿觉得很好听哦!比公子之前清唱更好听了呢!”溪儿眸中带笑,道。
  “溪儿挺有眼光的嘛。”陈珵也呵呵笑道,其实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已经初具成果,至少他已经掌握了「送别」这首歌调子的粗略升降。
  不过,他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只要口中一认真唱歌,手上的调子便会乱掉,他再把注意力转移到手上,那口中声音的调子便会跑到姥姥家里去。
  嗯……他的身体天赋是在告诉他,弹与唱不可兼得啊!
  可是,就这么随便唱一首歌,就有十两白银的工钱呢!他怎么会放弃!而且县太爷的邀请,他怎敢拒绝?硬着头皮也要上的好不好?
  等他学会了古筝,出去开个演唱会,那岂不是财源滚滚来?说不准他就掀起了一场明星热潮呢!
  嗯……
  也就是瞎想想而已,在这个残酷的封建社会,百姓吃苦是本分,享福是缘分,痛苦和挣扎才是常态,大抵这种文雅的娱乐方式根本就是只有非富即贵的人才能享受的到,也就只有这种隆重的晚会,百姓才难得娱乐一次。
  所以讲真的,陈珵已经非常认真地对待这次晚会了,他学习的天赋还是可以的,奈何没有一个老师可以教教他如何正确的弹奏古筝,他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投入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实属不易。
  再说了,像溪儿这种府邸中的丫鬟都说陈珵弹唱的好听,说明此时他的水平已经可堪入耳了。
  嗯,就是这样,溪儿既然也过来了,说明晚饭已经做好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吃饱了饭,才能暖了身子,有力气继续研究古筝。
  和溪儿到了大厅,大山如今也跟着府上的小厮们学了点礼节,知道吃饭得等人了,做事也稳重了许多,不再那么毛毛糙糙。
  今晚的菜色还算不错,除了刚出锅的饺子,还有猪肉白菜炖粉条,红烧鱼,不错,现在的厨子也跟着陈珵学了不少东西嘛!
  陈珵感到一阵满足,这屁股刚往贴着棉垫子的木凳上坐下,就听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说外面有自称大人的女子说要见陈珵,还说这位大人是来检查最近陈珵的弹唱水平的。
  陈珵一听便吃了一惊,女子?大人?检查?
  一瞬间,便有一个冰冷脸庞的女子浮现在了陈珵的脑海中。
  朱婉清?!
  陈珵一下子便没了吃饭的兴致,溪儿和大山也站了起来,陪同着陈珵来到了陈府大门,此时,在陈府的门外正停着一辆马车,在车前座上,正坐着朱婉清的贴身丫鬟樱若,她还是走时候的女侠客打扮,如此,不用猜便知道,在马车里的人,必定就是朱婉清了。
  见陈珵出来,樱若只是对他微微一笑,便扭头对马车里的人道:“小姐,陈珵出来了。”
  “知道了,樱若,你扶我下来吧。”不同于乐官评级时侯的冰冷而没有感情的声音,此时朱婉清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了许多。
  可是,溪溏郡上也有庆祝晚会,她作为五品乐官,不在郡上练习词曲,在此刻这么关键的时候来江北县做什么?
  检查陈珵的弹唱水平吗?
  这也应该是县太爷做的事情,不足以请动朱婉清这尊大佛吧?
  朱婉清还是那副尊容,白色裘衣,似乎因为没有了玉簪子,她长发披肩,鬓角还留有两缕长长的发丝,当然,令陈珵意外的是,她眉眼中自然流露出的寒霜气质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清浅的笑意,很温柔,有种邻家女孩的感觉。
  此时的感觉就很对了,就一眼,陈珵便有了一种心动的感觉。
  给朱婉清见了礼,身后的大山和溪儿也跟着见礼喊大人,便见朱婉清浅浅的一笑,也不用陈珵请,就自觉的往陈府里边走,陈珵见势便身子一让,跟在朱婉清后头进了府。
  “不知猪大人深夜前来有何贵干?”陈珵跟着走了一段路,思量许久,才疑惑问道。
  “刚才不是让侍卫通报了吗?我是来检查你弹唱水平的,不过,我路途劳顿,和樱若都有些饿了,有吃的吗?”朱婉清道。
  “吃的……嗯,我也是刚开始吃晚饭,若是猪大人……”陈珵还没说完,就被朱婉清打断了,只听她道:“猪大人?是哪个猪?以后不用叫我猪大人,只许称呼大人即可,既然你们刚好在吃饭,应该不介意再添些碗筷,走吧,去大厅。”
  我靠!
  陈珵有些想骂娘了,这朱婉清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自说自话一通,便要直接奔着大厅吃饭去了,他自己都还没吃呢!
  溪儿一听朱大人今晚要在这里吃饭,连忙跑去后厨拿碗筷去了,大山觉得跟着朱婉清去大厅很是别扭,也随着溪儿去了后厨,然后,便只剩下陈珵和朱婉清两个人往大厅的方向走着。
  其实陈珵他们也是刚开始动筷,一口都没来得及吃上,所以等到了大厅,朱婉清一看两盆肉菜和好几盘饺子,顿时来了兴致,优雅的坐到主座上,拿起筷子便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了小嘴中,细细的咀嚼起来。
  此时,跟着小厮去安放马车的樱若也赶了过来,朱婉清便示意她也坐下,趁热赶紧吃,樱若看了一看桌上的餐食,然后也坐了下来,只见她拿着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就吃了起来,这饺子刚送入口中,她的眼前便是一亮,只听她好奇地道:“小姐,这扁扁的面食夹着馅料好好吃啊,樱若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面食,不知这叫什么?”在樱若心中,朱婉清见多识广,但凡有不懂的事情,她就会习惯性地问朱婉清。
  “这个是……”朱婉清停滞了一瞬,好似想起了什么,他抬起好看的眉眼打量着陈珵,笑道:“这个面皮白嫩柔软,应该是水里煮出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还是得问陈公子才是,陈公子,你不是说,你也没吃饭吗?一起来吃吧。”
  朱婉清向陈珵发出了邀请,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态度,搞得陈珵好像是来做客的一般,不过他早就饿了,便也一屁股在没有棉垫子的木凳上坐下,拿起筷子,一一指着桌上的食物介绍着说道:“这个是水饺,这盆里是猪肉白菜炖粉条,这盆里的红烧鱼,不过这个能量太高,女孩子少吃。”
  “没想到陈公子这府上还有这么多奇异的美食,便是我也是第一次见,既然如此,我和樱若就不客气了。”朱婉清笑着,便继续开始优雅的吃起了美味来。
  至于溪儿和大山,他们偷偷看到三人已经吃了起来,便只好拿着碗筷又去了后厨房,在那里,还有剩下的一些没有下水的水饺,他们两个便烧火煮了起来,凑活着也就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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