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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区别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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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北县城的县太爷是个刚正不阿的清官,面对郡中来的五品乐官,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谄媚的态度,引着朱婉清坐到了案几前,便又吩咐几个小厮给准备进行评级的乐官们在墙边依次排开了八个座位,他才在案几的一旁端庄恭敬地坐下。
  乐官重新评级,便在此时正式开始了。
  朱婉清前的案几上摆放着八张类似于个人档案的纸条,只见她低眉看了第一张一眼,便抬眸望了众人一眼,念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孟景。”
  话音刚落,便见众乐官中站出了一个样貌气质儒雅的书生,他走到了案几面前,恭敬的再次行礼,便端正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朱婉清的考核。
  “唱吧。”朱婉清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其实,陈珵所在的朝代已经有了乐器,可是具体有什么乐器,他暂时还不清楚,溪儿也不懂这些,当然,有没有乐器都不重要,因为乐官考核都是清唱,没有伴奏。
  朱婉清下了命令,孟景便开口说了一个词牌名,说是「庆春时」,自己填的词,然后便唱了起来,他唱了什么词,陈珵并没有听清楚,甚至陈珵都不知道「庆春时」是什么,但是,当孟景开口唱歌的时候,陈珵嘴角不由微微勾了起来,因为他感觉孟景唱歌的感觉完全是小孩子在咿呀学语一样,而且气虚声弱,这怎么能叫唱歌呢?分明就是瞎哼哼罢了。
  而且最要命的是,孟景才唱了两句,便只听到朱婉清清冷的声音说道:“停。”
  一时间,整个清雅阁中突然变得寂静无声,每个人仿佛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案几前的孟景更是一脸茫然,前一刻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下一刻便被无情打断,他仿佛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县太爷在此时也皱了皱眉,他看了眼案几前手足无措的孟景,才拱手疑惑的问道:“大人,不知你为何叫停?”
  “没必要了。”朱婉清看了手中的纸条一眼,便把这张纸条放到了案几的左侧。
  “没必要了?大人,按照惯例,往常都是让乐官唱完,天乐府再做评价,从来没有刚开始便叫停的前例啊!”县太爷道。
  “现在这不就有了。”朱婉清回县太爷一个极淡的笑容,说D县太爷心里明白,孟景可能已经被贬职了,虽然县太爷感觉孟景的歌曲还算可堪入耳,最起码,是有个调调的,可是,就算贬职,你也得让他唱完吧,然后在他唱歌途中用不满的表情给他提示,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有身份的人都讲究一个面子和含蓄委婉,可是县太爷没想到,这位乐官大人做事如此直截了当,不讲情面。
  狠人啊!
  虽然结果是在所有乐官表演完后才公布,可是就冲朱婉清的态度,孟景便已经知晓,他恐怕已经是庶民了。
  颓然的再行一礼,孟景便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此刻的他目光呆滞,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和他临近的乐官,更是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悲凉,不由得身子颤了颤,更加的紧张起来。
  没有人可怜悲悯于他,因为就目前而言,每个人都自顾不暇,尤其是,在他们认为大家的唱歌水平都相差不多的时候,就是徐复也已经表情不自然起来。
  “下一个,李至德。”
  又一个人站了起来,这个人虽也有些书生气,却身强体壮,他报完了词牌名,一开嗓,便有一股力量和气势在声音中,他像是山穷水尽般发了狠,脸红脖子粗地用尽了全身力气,不过,这声音虽然有力气,但是调子却非常一般,几乎没什么起承转合,一个声调硬生生地往下唱着,往好了评价,李至德的这首歌最多是可堪入耳,仅此而已。
  朱婉清静静地听着,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待李至德唱完上阕,便听她又是淡淡的说:“停。”
  所有人的心中几乎都是咯噔了一下,就连因为唱完了上阕而没有被叫停而心生窃喜的李至德在一瞬间,脸色都难看起来。
  “你且去坐下吧,下一个,徐复。”朱婉清淡淡的说着,便把李至德的纸条放在了右边,继续念着下一个人的名字。
  也就是在朱婉清把李至德的纸条往右边一放的同时,在场的所有人似乎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孟景只唱了两句,便被叫停,他的纸条放在了左边,而李至德,完全唱完了一首词的上阕才被叫停,他的纸条放在了右边。
  这就是差距啊,说明放在右边的纸条肯定比放在左边的纸条好一些,能不能升职另说,至少应该不会被贬职。
  陈珵看到这里,也是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就李至德这水平,不是陈珵吹嘘,他扯着嗓子瞎喊几句,都比李至德唱的好,可是这家伙居然保住了官衔,说明九品乐官不过如此,想到这里,陈珵不由微微一笑,他为自己之前的担忧感到好笑,同时也期待着他是否会被提拔,他可一直都没有忘记,他可是穿越来的,他可是主角,管你朱婉清再清贵高雅,那也是为主角做服务的,小说里,可都是这么写的。
  下一个是徐复,江北县城中唯一一个八品乐官,卸下了心里的担子,陈珵已经放松了下来,除了等着被考核,此时他也非常感兴趣,这个所谓的江北县城第一乐官的水平到底怎么样。
  这徐复倒是非常有礼貌,给朱婉清躬身作揖,那背弯下去,竟然能和桌子平齐,真是难为他了。
  只见他微微一笑,说出了词牌名叫「水调歌头」,也是他自己填词所写。
  「水调歌头」,相信只要经历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的人都知道,这个词牌名相传甚广,几乎人尽皆知,而以此做出来的佳作也非常的多,由以苏轼所作的最是闻名。
  陈珵的手机里也有苏轼版本的「水调歌头」歌曲,是王菲唱的,声音飘渺空灵,非常好听,陈珵也特别期待,徐复这张狂的家伙会怎样演唱这首词,毕竟,他可是江北县城乐官的门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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