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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王朝立国以来,经过无数帝皇交替,历经八王之乱,灭了平西反叛,已经进入鼎盛时期。所谓的盛极必衰对于青龙王朝来说似乎无用。青龙王朝的鼎盛就像南山之巅的垂钓者,他垂钓多久,青龙王朝便屹立多久。
昨日大雪顷刻之间烟消云散,寒冷也随之而去。
平西城闹市之外,无数桃花不应时节而开,桃花之下牡丹繁华,唯独一颗柳树参天,坏了繁华之景。
地痞流氓们纷纷绕道而行,唯有一些身着官服的人拿着一堆折子送往一破败府邸之中,踩着繁华牡丹,迎着冬日的风。
新科状元府深居闹市之外,破败不堪,苔痕阶绿,草色帘青。
府邸处在深巷之中,大门外便是望不到尽头的巷子,巷子两边种满桃树,地面铺满青石板。桃花不应时节而开,青石板遍布桃花。
巷子旁没有任何人家,只有这破败显孤寂的状元府,悬挂着皇上亲笔提写的状元府金匾,门前没有任何侍卫,府内不有任何侍女。
新科状元府,状元本应该是享尽人间繁华,却甘愿孤独终老。
新皇年幼,朝堂多别有用心之人,百侯之首卫去病镇守南疆,皇权逐渐被架空,皇上亲姐梅素心星夜调来十三太保,一路杀戮,天下王侯三千如今已废其二。十三太保掌天下兵马大半,对皇亲国戚,诸侯将相拥有杀而不报的权力。
百姓们对皇权纷争一无所知,但是王侯一夜之间几乎灭尽,让他们不得不恐惧。
新科状元徐笑,如今的平西城主,掌管昔日平西王的领地,掌管这座十万里小城。
状元府就两间屋子,一间是徐笑的,一间是叶君子的。
清晨,露珠尚未干,状元便是身着他爱如妻子的红袍坐在院中柳树下。叶君子端了把藤椅放到院中,拿着那本三指厚的泛黄古书躺着上面品读着。
叶君子,地地道道的平西人,爹娘战死沙场。无依无靠的少年记事起便跟着状元读群书。
就算雪去了,寒冷也去了,但是冬日怎么可能少的了冷,来自内心的冷。
处在深巷的状元府终日都安静的很,安静但是无聊,叶君子也常常看书看到困意来袭,放下泛黄古书,看了眼盯着门口从清晨到现在依旧未眨过眼睛的状元,神情悲伤,眼睛毫不掩饰的掉下一滴泪。
状元曾经做过乞丐,一做就是十年,据说不是本地人,本是书香门第只因战乱家道中落沦落至此,腹中才华千万不甘于此才一鸣惊人夺了这新科状元,皇上龙颜大悦准备封其治国之臣,最后畏惧流言蜚语、讨厌官场纷争拒绝了,苦守着他行乞十年的小城。如今小城日益繁华,贪官污吏、豪门子弟们收敛许多,他也是有了退隐山林之心,只不过俗事抛不开,走不了。
渐渐习惯了看着“君子剑”和大门的生活,除了时而有些悲伤情感被叶君子看出来的尴尬外,日子倒也是悠哉悠哉,处理完亘古不变的折子,打发了那些让他进京面圣的有心之人,年终算着日子,乐呵的到了凌晨睡不着觉。
平西城十万里地算是小城,但是许多地方却刁钻的很。状元府深处深巷,若无上了年纪的人引路,外人贸然进来,不转个三五日很难出去,看中这一点,所以状元府才被修建在这里,不过叶君子每次都会抱怨几声。
叶君子这个名字还是雪未尽时按照君子剑取的。风雅他取不来,粗俗不符合实际,夹杂一丝希望取了“君子”二字,寓意自然如君子,亦如“君子剑”。
状元替一个女子养了一头白鹿,常年栓在柳树旁,白鹿也有灵,知晓人情世故。
叶君子开口叫醒入神的状元:“乞丐,门外有什么?”
徐笑不顾及的提起袖子擦干了眼角的泪,眯眼看了叶君子一眼,还是那个清秀的少年不错,坐在藤椅之上,如同他爱红袍一般爱他那泛黄古书。
白鹿咬断了绳子,大大的鹿角狠狠的顶了徐笑一下,将徐笑顶摔,然后鼻息扑在地上徐笑的脸上,像是在撒气,撒这么多年来将它拴在树上的气。
徐笑起来再次栓住了白鹿,白鹿没有做徒劳的反抗,它知道没有什么用,因为试过了无数次。
徐笑看了叶君子一眼才答道:“门外有人。”
叶君子疑惑道:“有人?”
状元哈哈一笑,但是脸上却皆是神伤,就像当年那私塾先生妻子死的时候的神情一样。
徐笑看着大门,欲看穿大门,伸出了三根手指,说一句话弯一根手指,直到三句话说完:“逝去之人,将死之人,驾临之人。”
叶君子摸摸头,摇头笑道:“不理解。”
徐笑拍了拍叶君子的肩膀,没有准备解释什么,“不理解就算了。”
叶君子起身,看中一旁插入泥土中的君子剑道:“君子剑你可以传给我吗?”
徐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叶君子满脸疑惑,知道状元的脾性也就没有问出口,视线依旧是望着君子剑,“昨日满城大雪消失是因为你吧!?他们都议论纷纷,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知道是因为你,你是不是仙家之人?”
他视线偏移到徐笑脸上,已经将答案写在脸上的徐笑没有回答,叶君子继续开口:“你放心我不会央求你传授我仙人之法,我会自己摸索。”
徐笑长叹一口气,欲言又止,决定下来要说几句话,却看见少年坚定的神色。
徐笑放弃了。
叶君子心满意足。
他知道雪去尽是因为徐笑,这种手段也只有仙家之人才做得出来。
不再看向大门反而看着白鹿,看的白鹿心发慌的徐笑,自顾自的摇摇头,对着白鹿道:“我不该帮你主子养你,平白毁了一个人。”
叶君子欲言又止。
那个巧笑嫣然的少女吗?应该就是她了。
跟了状元这么久,从小到大状元见过的女人数都数的过来,如果有什么心仪的女子徐笑早就娶了,为什么非要等这个白鹿的主人。徐笑是十年前答应那个金钗之年的少女的,答应她收下白鹿,说是很快回来,不过直到现在少女都没有再来过,她的很快大概和那个南山上钓鱼的老头一样吧!
徐笑转身看着少年的眼睛,发现了自己的想法被曲解后拍了一下少年的头。
少年看着状元莫名其妙,满肚子的抱怨到了喉咙又咽了下去。
他想问一句,想说一句,问为什么拍他的头,说不要拍他的头。
徐笑恶狠狠的盯着叶君子:“她是你媳妇,你胡思乱想什么?”
叶君子愤然而起,“放屁,他明明是你相好。”
徐笑似笑非笑的道:“我大她一半多,你知我,我岂会对这种小妮子产生兴趣。”
叶君子重新坐下,就像皮球泄了气:“那她也不是我媳妇,虽然她很漂亮。”
徐笑蓦地大笑起来,斜着眼睛看着叶君子,别有深意的笑道:“她现在更美,倾国倾城,就等着你去娶她,带着君子剑骑着白鹿去娶她。”
叶君子安静下来,呼吸清晰可闻。
拍了拍屁股起身回屋,叶君子躺着藤椅上,这个年纪便是愁眉不展。状元狠狠的摔门,回到屋子躺在床上,大笑一声:“所以我不把君子剑给你。”
良久,叶君子睡梦之中轻声细语:“因此我没有要你的君子剑。”
躺在床上的状元不知睡了多久,只知道睡眼朦胧,起身第一个表情便是苦笑:“其实还差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