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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章 街遇小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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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赵钱孙李周吴郑,七十二行佬将英。江河情牵百舸梦,晓风残月醉杨柳。三教九流琼花落,五行八作竞风流。
  大宋(徽宗)政和五年(1115年),因“花石纲”而更改的“直达纲”漕运方式,在实际运行的两年当中弊端丛生,致使被民间称为“漕司”的朝廷三司上书奏请,得皇帝赵佶御准后诏令天下停止“直达纲”,重新恢复昔日的“转运法”,重置被拆除的所有“转般仓”。
  诏令出,处“太湖熟、天下足”的淮扬之地,关系大宋“国家根本,仰给东南”供给的漕运生命线……隋唐大运河旁,沉寂两年的扬州城再次恢复了它的漕运活力,热闹非凡。
  也在这时,腰上没有缠着十万贯,也没有仙鹤可骑的木易坐船自汴京出发,顺着汴水南下,经淮水入古运河维扬段,一路悠哉悠哉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于烟花三月之际来到了这座在大唐时代有着“扬一益二”美誉的扬州城。
  细雨纷飞的扬州城东关码头,同船而来的行人因担忧被雨淋湿,一上岸后皆都匆匆离去,唯有木易连手中的油布雨伞都不曾打开,伫立在东关码头上深情四望,任凭雨丝不停地拍打他的黑发与棱角分明的脸颊,细雨很快便湿透了他身上的白色衣袍。
  看似平静的古老运河自扬州城东面流过,静若处子般向南而去,在南边不远处的瓜洲码头与奔腾而来的滚滚长江交汇,宛若一对缠绵了千年的恋人,用昼夜不歇的浪吟声感恩春秋时期在筑邗城时“第一锹”凿邗沟而帮它们系上月老红线的吴国最后一位国王——夫差。
  当然,它们同时也在感恩后来包括隋炀帝在内的无数给过它们全新生命华章的万千华夏儿女。
  木易深情地望着眼前这条“隋朝开河,唐宋受益”的大运河时,那漫天斜飞的雨丝湿了他的黑发,顺着他的发际淌到额头,凝聚成水珠儿顺着他的剑眉滴在了他长长的眼睫毛上,随即黯然滑落。
  他的眸里涌动起了淡淡的薄雾,那从眼睫毛上滴落下的晶莹水珠儿,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淌下,留下道道长长的印痕。
  眼前熟悉的一切,让他想起了他自己八岁那年在那个雷电交加的磅礴大雨天,为寻找他失踪的妹妹而不慎跌入河道,被义父“八镜老人”南门云所救的那件陈旧往事。
  “爹,娘,孩儿我从来都不曾忘记过咱杨家的仇恨,孩儿今日回来了,定会找出当年谋害咱杨家的凶手,拿回本属于咱杨家的一切,还所有冤死的杨家人一个公道,让咱杨家人瞑目九泉下……”
  阔别十四年,他终于再次站在了这片生养他的故乡水土上,宛若远离归来的游子重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中,而这漫天雨丝就恰似故土“母亲”温柔的双手,正轻抚他伤痕累累的心灵。
  往事历历在目,他脸颊上滑落的那些晶莹水珠儿,已然无法分辨出究竟是雨水还是他眸中淌下的泪水。
  水珠儿流进他的口中,一股淡淡的咸涩味让他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良久,他眸中的薄雾消散,黑白分明的瞳孔散出了冷毅深沉之芒,其间有一抹幽冷的杀气一闪而逝,然后转身离开了东关码头,进入了扬州城。
  他在城中并不太显眼的一条街里找了间挂着“久住老王家”招牌的普通客栈住了下来,他这一住便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里,他曾身着绸裳手摇折扇像一名风度翩翩的文人公子去过瘦西湖赏琼花(宋朝时此湖本名为保障湖,瘦西湖之名最早见于清初吴绮《扬州鼓吹词序》文献记载。);进出过小秦淮河两岸那些灯红酒绿只有那些富贵人家才能一掷千金风流得起的风月场;甚至还曾经大手笔地包下过一艘私船,沿着城内外纵横的水道,去细数了一遍城中与李商隐并称为“小李杜”的杜牧那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诗中所描述的那令人无限神往的梦幻景致中,是否真的有二十四座垂拱桥。
  这一个多月里,他也曾身着过极为普通的粗麻外袍裳去过扬州城冈下的贫民区,见到了民间行业中的“巾(算卦行)、皮(卖皮药行)、彩(变戏法行)、挂(耍把式卖艺行)、柳(唱戏行)”这五行;见到了“风、马、雁,雀”这“四大门”;见到了“巾、荣、拦,横”这“四小门”……这里五行八作三教九流九巾十八汉七十二寡门鱼龙混杂,与冈上富人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个多月里,他去尝遍了他小时候记忆中的美食:曾婆婆的肉饼、薛家的羊肉饭、鹿家的三丁包、遇仙楼的蟹黄包,乐三娘的三鲜鱼汤,木家的琼花露……当然,他最熟悉难忘的,也是他最爱吃的,仍是城中张家酒楼最有名的招牌“扬州炒饭”。
  在大宋“北方肉,南方鱼”的饮食文化差异中,他发觉他虽然在北方最繁华的汴京城生活了十四年,也曾经以大宋皇城司四大“金刀卫”之一的“孤狼”这绝秘身份去过大宋各路、北方大辽、西北大夏的很多地方,但他仍旧更习惯扬州这水泽故土的一切。
  或许,这是因为这方水土处处皆存有他孩时记忆中最美好的念想。
  或许,他也在寻找,寻找思念了十四年的亲人,寻找城内外曾经属于他杨家产业的一切影子!
  他的足迹在这一个多月里遍布了蜀冈之上的堡寨城(唐时称衙城,南宋时称宝佑城)、冈下的宋大城(唐时称罗城)、两城之间的夹城这杨州“一地三城”内外的各个角落。
  “三佬龙虎豹,六将叱咤行,捕快都头九头蛟,酒娘鬼斧轰山砲,阎婆神棍俏乞丐,公子主簿索命刀。”
  这是一首他回到扬州城后听闻到的,与当下扬州城“三佬六将十二英”这各行业“总行佬”风云人物有关的古怪嵌名诗!
  他才刚回到扬州城不久,十四年的光阴距离让他无法知晓这首嵌名诗是出自何人之手,又是如何传出来的,更不清楚这首嵌名诗中所言的那二十一位能在当下扬州城各行业呼风唤雨的“总行佬”究竟又有什么鲜为人知的过人之处。
  但他心里有一种直觉……他若想要拿回原本属于他杨家昔日的一切,他终有一天会直接面对这些人。
  端午节至,晴空万里,被水泽萦绕的扬州城连空气里都透着一股淡淡的甜味,令人神清气爽浑身轻松。
  但令众人更振奋的事是……当下扬州城最具实力的六大行会与漕运行三大漕帮为庆贺朝廷将漕运恢复“转运法”,将在东关码头的大运河上举行一场盛况空前的“龙舟竞渡”大赛,这对于行船多于马的扬州人而言,这种每年当中只有一次的大热闹事是绝对不容错过的。
  一身白袍裳显得英气十足的木易很早就出了脚店,在街道对面的“乌婶笼饼铺”吃过一笼香喷喷的笼饼朝食点心后,便随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往东关码头行去。
  东关码头在冈下宋大城的东边,临靠古运河,是扬州城现在最大的漕运码头。
  他一路前行,看见街道两旁的张家铁器铺、李家温州漆器铺,卫家牙梳铺,郭家绒线铺,杜官人幞头铺,徐家纸札铺,孔六郎头巾铺,丑婆婆药铺,李家口齿咽喉药铺……许多店铺的掌柜嘴里嘟嘟哝哝的,也不知是在抱怨些什么。
  或许,这些店铺掌柜正在抱怨街上的人都跑去观看东关码头的“龙舟竞渡”热闹了,而没人进店采买刚到的新货。
  而这些店铺里的伙计却在门口翘首跂踵,两眼巴巴地看着大街上涌向东关码头的人群,犹豫着该如何开口向掌柜张口请假,也能一饱“龙舟竞渡”的热闹盛况。
  最终有些店铺伙计如愿以偿,极为开心地加入到了大街上去看热闹的人群中。
  “钱袋,我的钱袋……有贼!抓贼啊!”
  木易在人群中不急不缓地朝前走着,前方人群中突然传来了一名男子的焦急大喊声,他闻言后目光望去,便见前方人群中瞬间出现了一阵小混乱。
  “让开……”
  在人群向街道两边避让时,一名身着粗麻裳的少年脸色看上去有些慌张,眨眼间便奔到了他的面前,见他正好挡住了道,急吼着伸手一掌朝他胸前直推过来,显然是想将他用力推开。
  他眉宇微皱,嘴角闪过一抹冷笑,在对方这一手掌临近他的瞬间,上身微微向右侧后仰,便避过了对方急推而来的手掌,左脚不着痕迹地向前探出,在对方从他身边急冲而过的刹那,脚面抵压在了对方的脚踝上。
  “啊……”
  那名偷钱袋的少年瞬间被绊得向前跌飞而出,四肢在空中乱舞时,手中刚得手的钱袋也脱手甩向了空中,惊叫时“砰”的一声朝前跌了个狗啃泥,惊得人群再次向旁边紧急避让。
  木易此时却在原地来了个极其漂亮的旋转,右手蓦然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在半空中极快地一抄,那落下的钱袋便被他稳稳地抓在了手中。
  “好!”
  四周人群在这一瞬间竟爆发出了连串的喝彩声。
  “你……小爷我记住你了,你等着!”
  那名少年这一跤跌得不轻,下巴磕烂了正朝外渗着血,右掌也擦破了皮,脸上显出了痛苦之色,却速度极快地爬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朝地面啐了一口唾沫,撂下一句狠话后快速隐入了后方的人群中,转眼消失在了旁边的一条巷子口。
  木易看着那名偷钱袋少年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却并没有去追的想法,反而笑着摇头,心中暗道:等着?言者不狠,狠者不言!我等着,倒想看看你有几分能耐,希望你不是那种最后也只会认怂的怂包!
  “抓……抓贼!快抓贼……”
  一名身材浑圆的胖男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油光满面的额头上淌着豆大的汗珠儿,赶到木易身边时已经连话都说不顺畅了。
  “兄台,人早跑了。”木易瞅见那胖男子的惨状,急忙伸手将其拦下,笑着摇头,内心极为同情地叹道:这身肉膘,胖得如此空前绝后,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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