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病

　　张曦月和众人急忙赶到杂物房，上了门栓的房门阻断了一众焦虑。
　　余央听见有人过来开门，立刻屏住呼吸，打算继续装死，他到要看看这些人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房门突然被打开，寒风裹着刺眼的阳光向余央袭来，实在没控制住，余央一个喷嚏便坐了起来。
　　“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那小伙指着余央，连连后退，吓得后面不知情的人也跟着往后退。
　　唯独张曦月没有被吓到，反而脸上闪过一丝喜悦，说到：“你怎么又来我们村了啊，有什么企图，上次放你走，你难道还想报复我们么？”
　　“我是专门来看你的啊！”，余央抬头对张曦月笑着说，那满脸的灰着实可笑。
　　“你~”，张曦月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起来，一时间尽然无言以对，愣在那里。
　　“好你个混账东西，竟敢在这调戏曦月妹妹。给我收拾他。”，人群中一个男子卷起袖子上前一把就揪住了余央的衣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晚和张曦月一起盗粮的人，名叫张勇。
　　眼看余央就要被暴揍，张曦月赶紧喊到：“勇哥~，快住手，先不要伤害他。”
　　“曦月，这人，你难道还要救他？”，张勇渐渐松开了紧握的双手，一把将余央推倒在地。
　　.“勇哥，先不要揍他，我们先问问话，揍变形了，待会儿口齿不清就不好了。”，张曦月一边说话，一边给余央眼神，好像在暗示什么。
　　听了张曦月的话，众人渐渐围在四周，直勾勾地盯着余央，满眼问号。
　　余央也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杂草，慢慢地盘腿坐好，安闲自得，表情放松。
　　“说吧，你到底什么人，为什么来我们村子，还有没有同伙？”，张曦月看着余央。
　　余央与她眼神对视，虚化了周围其他人，好像这就是他们二人的对话，清了清嗓子说到：“我叫余央，刘家村人，庶民，前段时间杂役期满，在城里救治了几个病人，别人送我一身行头，我有些想念我爹，回家途中，特地来感谢你上次救济我那碗菜汤，一时间没看到你，就被人从背后打晕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曦月，别听他的，这小子满嘴谎话。”，张勇喊到。
　　“你会看病？”，张曦月突然问到。
　　“会一点点而已，呵~，呵”，余央有些不自信。
　　“不行，曦月，不能相信他，这小子来路不明。”，张勇再次劝到，其他村民也附和到。
　　停顿了几秒钟，张曦月并没有说话，却径直转身走出了杂物房，声音低沉地说到：“勇哥，给他些吃食，放他走吧。”
　　看着张曦月失落的背影，不知怎么的，余央突然心里有些难受，他不知道张曦月遇到了什么困难，他真想立刻问个明白。
　　“曦月，曦月~”，众人跟着她走了出去，撂下余央没人管。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大家都各自散了吧，勇哥，你把他送出村吧。”，张曦月有些失落地往前走去。
　　众人果真散开，各自回家，余央正想追上去问个究竟，却被张勇拉住了肩膀。
　　“余央是吧，这边走，我给你拿些吃的，吃了赶紧走吧，别再来我们村瞎捣乱。”，张勇生气地说到。
　　余央远远地望着张曦月落寞的背影，并没有急着动身，他问到：“勇哥，你们这里是谁病了吗，什么病，我可以试试吗？”
　　张勇上下打量了余央一番，说到：“别添乱，你这么年青，你懂什么，这治病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治好的，我们这请了好些医者都不见有人能治好，所以别问，别添乱，快走。”
　　“你别不信，听说过蹇叔这个人吗？”，余央只好搬出两个名人来。
　　“怎么不认识，当今丞相，有什么问题吗？”，张勇有些莫名奇妙。
　　“昨日，我刚给他治国病，不信你派人去问问那老头便知。”，余央说到。
　　张勇听后，哈哈大笑，说到：“你这小子，是不是脑子被打出问题了，这种谎话都敢编，我肯定不信啊，赶紧走，赶紧走，我没这闲功夫和你瞎闹。”
　　不管余央如何说，这张勇就是不相信，很快二人便来到村口，没有办法余央只好使出杀手锏。
　　他仔细打量着张勇，发现张勇面色灰暗，神显倦怠，又听见一两声肠鸣，然后指着张勇的肚子说到：“你这里有病，而且不是一两天了，每天鸡叫的时候就会肠鸣腹痛，上厕所后腹痛才会减轻，而且大便稀薄混杂不消化的食物，腹部发凉、疲乏无力，小便清长，夜尿频多。“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你能通鬼神不成？”，张勇十分惊讶地看着余央。
　　余央其实有一些蒙的成份在里面，他没有正面回答张勇，继续说到：“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这回张勇非常配合的伸出了舌头，余央一看，果然和他想的对上了，舌淡、舌体胖、有齿印。
　　虽然余央不会把脉，但是他还是用手去摸了脉象，这可是难得的体会脉象变化的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况且张勇还听配合。
　　“依你之见，我这病该如何是好啊？”，张勇问到。
　　“你这病夏天还好些，入秋以后开始加重，如今冬季更加，这病也不是一两年了，时好时坏，治了上倒是有些费神，不过也不难。”，余央装模作样地说到。
　　“对对对，那你给我治治啊，别整这些虚的！”，张勇急切地说。
　　“不急，我给你治倒也可以，就是你必须告诉我张曦月到底想让我为谁看病？”，余央摆出了不同意就拉倒的架势。
　　听余央这么一说，张勇有些为难，沉默了几分钟，他叹了一口气，说到：“我就索性都告诉你吧，你能把我的病说得这么准，你应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就让你试试吧，说不定还有转机。”
　　说实话，余央还真是瞎猫遇上死耗子，正好小时候自己患过此病，名叫“鸡鸣泄”，只不过余央小时候是一场大病之后出现的，病久渐虚，脾病损肾，所以说“久病成良医”，一点也不假。
　　“快说，快说，我真的懂医术。”，余央在一旁催促张勇。
　　张勇看了看他，还真不懂得谦虚，只好继续说：“我们这里叫张家村，村长半年前一病不起，请了好几个医者都不见起色。村长是曦月的父亲，所以村里大小事务都落到了曦月肩上，上次粮食的事，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一村老小都指望着曦月。”
　　余央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露出了认真的神情，说到：“快带我去看看，说不定，我真能治好。”
　　张勇看着余央坚定的眼神，也渐渐开始相信余央，领着他便往张曦月家走去。
　　刘家村人村口，一队手持武器的士兵正在对老刘等人说着什么。
　　仔细一听，内容大概是这样的：秦王有令，两天之内紧急征调青壮入伍，各家男丁赶紧收拾，半个时辰后随我前往军营，尚在军营者向我报明身份和服役地点，有专人一一核实，隐瞒或者拒绝服役者，按法处置。
　　人群中，那个有些焦急的人便是老刘，余央的“父亲”，一旁的那个人拉住了他，小声地说：“老刘，这是什么情况啊，这都多少年没有这么大动静了。”
　　“是啊，看样子是躲不过了，不知道这次是向哪里用兵。按理说，余央那小子在王城外围服役也早已期满，为何迟迟没有回来，该不会出了什么叉子吧？”，老刘有些担心。
　　他们正要继续谈话，突然，带头的军官喊到：“各家各户男丁，赶紧回家收拾，速速回来集合，随我前往王城。”
　　随着号令声下，嘈杂一片，鸡犬连鸣，村口的人群渐渐散去，各家燃起了灯火，整个村子都笼罩在分离的夜色中。
　　“曦月，曦月，快开门。”，张勇在张曦月家门口喊到。
　　“勇哥，有什么事儿吗，没什么事的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张曦月语音低沉地回应到。
　　“有事儿，有事儿，你赶紧让这小子给你爹看看，他也许真能给村长治好，我刚才已经试过了，他的确有两把刷子。”，张勇大声说到。
　　很快，张曦月便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眼里充满了渴望和追问，周围的村民听到张勇的话也很快围了过来。
　　“余，余央，你真会看病？”，张曦月激动地问。
　　“我能，但是得先让我看看患者，才能诊明是何病症，方能对症用药。”，余央用坚定地眼神看这张曦月地眼睛。
　　“我知道了，还请您为我父亲看看。”，话刚说完，张曦月便往地上跪，非常虔诚。
　　余央见状，赶紧弯下腰去扶住了她的肩膀，说到：“你不能跪我，治病救人医者本份，只要互相尊重，我愿竭尽全力。”
　　张曦月非常赞赏地看着余央，慢慢站了起来，说到：“那请您看看我父亲吧，跟着我这边走。”
　　众人跟着张曦月便往里走，屋子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想看看余央如何给村长看病。
　　屋里的床榻上躺着一位老者，目不转睛地盯着余央，然后伸手指着张曦月说：“曦月，扶我坐起来，让医者好好瞧病。”
　　“是的，父亲。”，张曦月很快扶起村长，等待余央上前诊病。
　　这样一来，余央倒突然有些忐忑了，世界上的疾病千千万，他一个大一的学生，课程还没学多少，哪会看病啊，不过情况特殊，他也只能试试了。
　　村长没有口歪眼斜，双手活动自然，明显是下肢行动方面的疾病。
　　余央上前握住村长的手腕，他发现村长的双手手指明显呈梭形改变，然后又看了村长的双腿，各趾关节和膝关节均明显变形，膝关节屈伸困难，关节红肿、触压痛。
　　以前电视台健康栏目看得多，其中有一期节目就讲到过这些疾病表现，余央想起来了，村长患得这病应该是类风湿性关节炎。
　　“余央，我父亲这病好治吗？”，张曦月迫不及待的问到。
　　余央没有立刻回答，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他又摸了摸村长的脉搏，看了看村长的皮肤，然后指着膝关节问到：“这里肿痛多久了？平时大小便如何？”
　　村长简单回想了一下答到：“平时大小便没有明显变化，这六个多月以来，这两边的膝盖是反复肿痛，疼得人下不了地，火烧、虫咬一般，难受得要命，我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怪病，还是什么邪魔作祟，请了好几个医者都不见好转，术士们也无能为力，哎。”
　　听了村长的话，结合余央自己的诊查，余央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这病久治不愈，但是很明显还没有引起其他重要器官的改变，比如心脏、肾脏、肺。
　　顿了顿，他才镇定自若地说到：“这病不好治，也不可能痊愈，我也不好给你们解释清楚，但是我能让情好转，并帮他控制住病情，如果按我的要求去做，直到村长百年都有可能不在发作，不发作也就相当于痊愈。”
　　听余央这么一说，围观的人群一下子就沸腾了，因为他们不敢相信，有人敢如此自信地承诺将一个久卧床榻的人治好。
　　“好好，这是我听到的最好消息，还请高人出手相助。”，村长激动万分。
　　“杨妮，嗯，不，张曦月，我需要你们配合我，我替村长治病要单独进行，这些技法不能当众施展，否则我也不能保证效果，所以你们都出去，然后把门窗关好，谁也不能打扰我。然后，勇哥你找两人把住这门，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往里闯，可能接受？”，余央环顾四周。
　　“好好，我们这就出去。”，张曦月整理了一下村长的头发，然后按住有些疑问的张勇的肩膀，示意大家走出屋子，很快便关好了门窗。
　　屋里只剩下村长和自己，余央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说到：“村长，你得先闭目养神，我不让你睁开眼，你可千万不能睁开眼啊，不然我们都会有危险。”
　　村长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说到：“高人请放心，一切按你的意思做，我相信你。”
　　可真到要实打实治疗的时候，余央真的抓瞎了，就算他知道了这是什么病，可他却不知道怎么治疗，而且这个时候还没有西药啊，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中生智，余央想到了退出游戏，然后查找治病方法。。
　　只是让余央有些犹豫的是，他不知道退出游戏再进来，这个时间节点还能不能对上，因为游戏里的时间和现实中的时间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他不知道游戏能不能暂停，那么能如果能暂停的话该怎么暂停。
　　来回踱步良久，他才敞开双臂，双手交叉抱肩，周围的空间急速变化，终于再次来到了那座巨大的石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