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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关山度 / 第十三章 守寨 二

第十三章 守寨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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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嗖嗖嗖~~嘎吱嘎吱~~嘶嘶嘶~~羽箭破空声、弓弦搅动声,一阵接着一阵的响起,双方弓弩箭矢,一轮接着一轮,在山上山下之间抛撒对射。每一轮射击,都有人哀嚎倒下,或身死当场,或负创惨呼翻滚。
  赵军阵列,也已有数人倒下,死者尸首即刻被抬走,伤者送入寨中救治,空缺战位,自有后方军卒替补上来。
  鞑子奴兵死伤一地,冲至距赵军阵列三十步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再也维持不住队列,剩下不足半数的奴兵发一声喊,扔了木板,掉头便往山下四散逃去。任凭身后部族兵刀砍枪戳也是拦不住。
  赵军的弩箭实在太密集、太犀利了!泼天盖地的破甲重箭射入皮肉声,听得人牙齿发酸。瞧着满地血肉模糊的尸首断肢,和那些四处翻爬、凄厉呼号的伤者,就连一向凶悍的鞑子兵,也是感到丝丝寒意,双腿止不住的就想停下来,然后掉头就走,离开这人间炼狱。
  只是这军阵之前,掉头走就有活路吗?且不说逃兵斩首的军法,就眼前赵军的弓弩阵,露出后背便是送死。已经只有不到三十步了,惟有拼命前冲,打开一个口子,才可有一线生机。
  几十名部族兵,人人明白这个道理。眼见拦不住奴兵,便也不再拦他们,只紧紧靠拢一起,结成方形阵型,顶着箭雨,大声吼叫着,疾步往上冲去。每前进一步,都有人中矢倒地。但就算拼掉再多人命,也要往前方杀出一条血路来!
  赵军阵型前,刚才已紧急垒起一道木石堆积成的半人高胸墙。墙后第一列由老兵组成的刀牌手,此时俱已左脚踏前、右脚后蹬,弓身立定,盾牌与盾牌之间紧密靠拢,右手砍刀蓄势待发。
  刀牌手身后一步外,由一半新卒、一半老卒组成的两列长枪手,俱都含胸拔背,端平枪杆搁在前方军卒双肩之间,随时准备将冲阵的鞑子捅翻。
  二十步!
  十步!
  五步!
  鞑子步队方阵,在丢下二十几条性命后,剩余三十余人,终于冲到赵军阵前。双方阵列,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什么特别响的大喊声。生死一线关头,临阵战士的精神、力气全都用在性命相搏上,有恐惧害怕,有忐忑紧张,有热血亢奋,就是少有人这个时候还大喊大叫的。
  盾与盾猛烈撞击,发出梆梆梆的巨大声响。刀矛互击的声音则叮叮当当清脆得多。最轻微的是枪尖捅入人体的扑哧扑哧声,沉闷不显眼,却是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结阵步战,盾防枪攻。临阵斗战,长枪击刺最具杀伤力。
  鞑子方阵才靠近胸墙瞬间,赵军刀牌手身后的第一列长枪手,便齐齐跨出一步,平举枪身,枪尖略朝下,枪杆前七后三,直刺向鞑子头排兵。
  鞑子军阵亦是刀盾手掩护着长矛兵,进到这胸墙前。可毕竟是战阵中临时组阵,再加一路冲击过程中不断减员,阵型远没有赵军整齐,第一排刀盾枪兵都有。待逼近赵军阵列,鞑子兵也是齐齐猛挥兵刃,举刀盾、挺长矛,狠狠对着赵军刀劈矛刺。
  这时候,双方谁都不会留手,谁都是拼尽了最大力气,死命地要将眼前敌人杀个干净。
  “啊啊啊~”甫一交手,阵前便发出一片惨叫怒吼声,殷红鲜血四处飞溅,更有数根断肢洒落一地。鞑子十余人瞬间被捅翻,第一排阵线几乎一扫而空。赵军伤亡虽小很多,但前后两排,也已数人倒地,或被捅穿,或遭砍伤。
  冷兵器时代的贴身肉搏,就是如此惨烈!
  赵军阵列有居高临下优势,又有胸墙护住,兼之铁甲防护性好。伤亡自然小很多。即便如此,也是转瞬就减员数人。
  能够冒着密集箭矢,结阵强攻军寨的鞑子兵,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极强悍的精锐。换作稍弱些的队伍,伤亡十分之一以上就已无力再战。可再强悍的队伍,遇到这等精兵利甲结阵据守的坚寨,也只有损兵折将的份!
  只这阵前短暂交锋的片刻,又一轮箭雨自赵军阵列、寨墙直灌下来。两旁山石间游走遮护的跳荡兵弓弩手,也发箭从两侧向鞑子攻寨阵列射击。
  这一次攻击距离近,弩箭威力比之前更甚三分。转瞬间,又有七八个鞑子中箭倒地。到了此时,凶悍如这队鞑子兵,心下也已胆寒。继续进攻已经没有意义,剩余十几个鞑子再顾不得其他,仓皇转身,往山下狂奔逃命而去,一路又在赵军弓弩追射中丢下十来条性命,只数人逃脱。
  山上山下都已停了弩箭射击。山坡上横七竖八,到处都是鞑子尸体。一些还没死但已爬不动的鞑子,发出渗人的阵阵哀嚎声,在此时已然平静的山谷里显得格外响亮。
  山上山下都少有人大声说话,这般生死搏杀,无论挽弓射击,或是持刃击刺,都需消耗巨大体力。此刻,战罢一场的军卒们大多坐着休息,喝水嚼干粮补充体力,或包扎伤口,整理衣甲兵刃。谁都知道,今日这场仗才开了头而已,更酷烈的还在后面。
  无论胜利方的赵军士卒,还是失利者的鞑靼士兵,在砍杀这许多人命后,都没有心情说笑。只是默默等待着下一轮厮杀的到来。
  十几个衣衫破烂的鞑子奴兵,没有着甲,高举空着的双手,畏畏缩缩地走到山坡处,边望向军寨方向,边两人一组抬起尸首,忙不迭地抬下山去。军寨这边也不发箭,身死怨仇消,就算再多仇恨,再狠厮杀,对死人,彼此总留些作为人类的怜悯吧。
  也有奴兵趁机快速翻寻嚎叫的伤者,想要救下去,便有军寨方向射来一箭,以示警告。方远看在眼里,心知赵人与鞑靼之间,百年厮杀百年仇恨,已是万年化不开的死结。若是汉家军队之间作战,对于伤兵,若非有深仇大恨,断不至于如此。他倒也没有什么同情这些伤重鞑子的想法,上了战阵,落得此等下场,早该料到,谁叫你们犯我汉家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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